鴻門宴一事後,礙于明尊神王的面子及羽冥的求情,神帝未下令處死繽若,只將她關進哀塔,永世囚禁。水神俊河被撤去神位。
事隔幾天,羽冥終于在天河上游的荒蕪地帶找到了落魄的水神。見到他,除了不可理解便是憤怒,「我把你當成最好的兄弟,為什麼要與繽若聯手害麗涯?不要說出不值得-提的理由。」
俊河滿臉污洉,衣衫髒亂,苦笑道︰「因為我對殿下有情,很深的情,讓我忌妒可以擁有你的一切人。」
羽冥愣住了。這「情」是兄弟之情嗎?那它為何存有忌妒的火焰?是愛情嗎?可他們都是男子之身。難道水神竟對同為男子之身的他有幾近瘋狂的男女之情,讓他想方設法地陷害他身邊的女性。
俊河道︰「雖然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殿下,但我容不得殿下心中有深愛的人。-千年前,我用天河之水加固魔界封印,使她無法成為神祗之後,無法輕易激活戰神之血,所以現在她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恢復神位。你如果恨我就殺了我吧,我願意死在你手中。」
羽冥斥道︰「夠了,你以為你犯的錯只是死這麼簡?你給我的理由竟是如此荒謬與無知。」
俊河道︰「我知道我的愛悖于倫理,為世俗所不容,但我心甘情願。因為只要能靠近殿下-點,我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與滿足。即使是放棄世間所有虛幻的權勢及本就微不足道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羽冥道︰「如果是-份被世俗所不容的愛可以諒解,但這份愛慘雜了太多的忌妒,毀滅,黑暗及傷害,叫我怎麼原諒你。為什麼要給我們的情誼加上-座牢籠,以前不是很好嗎?」。
俊河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我不能控制我自已。」
羽冥道︰「愛不是束縛對方,讓對方得不到幸褔,而是給對方-片天空,讓他自由地飛翔。」
俊河干笑道︰「我沒有那麼偉大,我辦不到。」
羽冥道︰「俊河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著你墮落。」
曾幾何時,他們還在一起飲酒作畫,比武過招,他是再聰明不過的神,總是玩笑來去,妙語連珠,不輕不重,不疏不近。他富于思想,性格爽朗,處方式早已基本形成,作風強硬,行事麻利
「你身為神界二皇子,卻那麼平易近人,那麼心慈手軟,怎會是帝王之相?」俊河開始歇斯底里,「我騙你、害你、背叛你,理應罪該萬死,你殺了我吧!
帝王之相?羽冥的心驟然被無形的繩索糾纏著。太子鴻鳴從小體弱多病,常年臥病在床,他會取代太子成為下一任神帝?歷久以來,宮廷紛爭,血案連連,為爭奪帝位,兄弟反目成仇已是常事。但太子是寧後獨子,寧後權傾朝野,父王又特別眷顧他,而他與太子素來和睦,又怎會
羽冥強作鎮定︰「我不會殺你。」
俊河咆哮著︰「你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婦人之仁。殺了我,為你最心愛的女人報仇。她不是被折磨得筋骨寸斷,半死不活了嗎?」。
羽冥道︰「神界最出色的御醫已幫他接好了筋骨,她暫時沒有危險。」
俊河繼續咆哮︰「我不是害你失去所有神力與功夫,你不恨我嗎?」。
羽冥道︰「恨又怎樣?已經失去了,無法挽回。」
俊河突然躍入茫茫天河之上,卷起天河之水朝自己的胸膛襲來。河水翻滾著如利箭般穿過他的胸膛。一聲慘叫,一片血紅,俊河倒下了。
羽冥奔過去,抱起長袍翻旋,鮮血橫流的他,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俊河顫抖地伸手想模塻他這張俊朗的臉,「任何時侯,你都這樣淡定自若嗎?你可知這是神帝給我的最後一絲力量?」
「可你竟用它奪去自己的生命。」羽冥眼角滑過一淚,「神帝不該廢除你全部的法力。」
俊河道︰「你太優秀,太自視清高,叫我不得不迷上你。」
羽冥道︰「這時候,你還說傻話。」
「你的寬容叫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失去神力的我猶如沙漠中枯萎的花,再也經受不住烈日的燻烤,不如就此離去,永別。」說著,俊河閉上了眼楮,身體幻化成無數水珠滴落滾滾天河中。他就這樣消失了,無影無蹤。
羽冥嘆息道︰「你這是何苦呢!」他望向天邊,那水霧彌漫之處仿佛有一白衫男子在玩轉水柱,他回頭一笑,道︰「殿下,我請你喝我新釀的美酒。」
天河之上,細雨瀟瀟,水天一色,放眼千里,煙波浩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