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澤雨假意看不到楊婉的失意,故意換上熱忱的語氣,親切地朝她笑著勸道︰「楊小姐,怎麼都很少見你動筷,是不是飯菜做得不合你胃口?」
「哪里哪里(月復黑師兄,請接招!第七章秋游內容)!」楊婉連連擺手,努力擠出一絲客套地微笑。
君不恙瞪了納蘭澤雨一眼,示意她見好就收,別玩得太過火了(月復黑師兄,請接招!7章節)。納蘭澤雨收到他的淡淡警告,無趣地扁了扁嘴。君不恙又夾了幾樣納蘭澤雨愛吃的小菜送到她碗里,納蘭澤雨被眼前的美食頓時吸引住了,垂下頭認真地吃了起來。好久都沒有今天這麼有食欲了!
這頓飯是楊婉一生中最難以下咽的,午膳吃到接近尾聲的時候,突然楊府里來了人,說是有急事要請小姐回府,楊婉這才如獲大赦般長松了口氣,連忙告辭了君不恙和納蘭澤雨二人,匆匆回府去了。
看著納蘭澤雨一臉得意的勝利之笑,君不恙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絲微微的不安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不安是從何而來。
幾日來都是秋高氣爽,正是出去游玩的好天氣。
納蘭澤雨剛老實了幾天,就又在屋子里呆急了,纏了好半天,君不恙才答應帶她出去逛逛。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君不恙很嚴肅地提前定下了約法三章,不許她亂跑,不許她多管閑事,不許她此次上街穿女裝。京城不同其他地方,這里是天子腳下,街上來往地除了平頭百姓就是那些達官貴人了,少不了有些游手好閑流里流氣的紈褲子弟。他可不希望雨兒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其實,她的小小轉變君不恙一直留意了,以前她無論出門還是在家,都是清一色的男式儒衫打扮,不明就里地經常就認為她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一個。可,自從幽冥宮中毒回來之後,她仿佛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衣著打扮也漸漸恢復成平常姑娘家該有的模樣。只有君不恙才苦澀的認識到,原來雨兒她真是動了真情,慢慢的,開始有了女為悅己者容的意識。這蛻變,卻是因為其他男人,君不恙心中的苦澀,無人能懂,說又不得說,只能將這些愁苦都深埋在心里,慢慢的蘊藏,發酵……
納蘭澤雨一想到能出去玩,就很爽快的答應了他的條條框框,連忙像個快樂的小鳥一樣,返回身快步回房換衣服去了。君不恙看著納蘭澤雨歡天喜地的背影,不由地被她的快樂所感染,嘴角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來。
納蘭澤雨下了馬車,一看到周圍都是荒郊野外的,頓時在心里大呼上當(月復黑師兄,請接招!第七章秋游內容)。她不滿地瞪了君不恙一眼,不悅地蹙起眉輕斥道︰「不是說好了要出去玩的嗎?你難道要帶我去爬山?」說到這,她的小臉頓時一垮,滿臉的失望表情。
君不恙率先下了馬車,揚起臉朝馬車上的納蘭澤雨道︰「前面的山路不好走,馬車上不去,下來吧!山上有很多好玩的,這個時候正是野果成熟的季節呢!」說著,他把手伸到納蘭澤雨面前。
納蘭澤雨開始還有些猶豫,後來一听到「野果」二字,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把手送到君不恙溫暖的大掌里,在君不恙的攙扶下穩穩下了馬車。
君不恙吩咐了侍衛一下,然後那侍衛調轉了馬頭,駕著馬車緩緩離開了。納蘭澤雨則是好奇地四下打量著這茂密綿延的大山,努力搜索地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君不恙所說的有野果吃。
君不恙朝納蘭澤雨面前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視線︰「走吧,山上才有呢。你個小饞鬼!」
「馬車怎麼走了?那咱們怎麼回去?中午咱們吃什麼?」納蘭澤雨看著遠去的馬車,忍不住浮出一大串問題來。
君不恙笑了一下,然後認真答道︰「馬車傍晚會過來接我們,這山上有座廟,不過這里人煙稀少,所以香火並不旺盛。我們可以去廟里吃些齋飯,周圍的景色都很怡人,我之前一到心情煩躁的時候,都會來這里釋放釋放。」
納蘭澤雨看著羊腸般沒在雜草中間的上山之路,臉色生出許多為難之色︰「可是這里山路看起來很難走的樣子!」
「沒關系,我扶你走,實在走不動了,我就背你上去!」君不恙滿不在乎地說著,然後朝納蘭澤雨揚眉道︰「要不,我現在就背你?」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暫時還是能走的啦!」納蘭澤雨慌忙擺擺手,臉色有些窘迫。她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能讓他背呢!再說,「背」這個動作,也太曖昧了些,盡管和君不恙經常有著肢體接觸,但是也都僅限于兄妹之間才有的接觸(月復黑師兄,請接招!第七章秋游內容)。最多也只是手腳不靈便的時候,他來來**抱過她幾次,不過那個時候是事出有因,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她能走能動的,至于讓他「背」嘛,也許君不恙心里沒有什麼,但是在她看來,似乎就有些超乎兄妹間的範疇了。
說完,納蘭澤雨就垂下頭慌張地率先朝山上走去。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君不恙正好將她臉上的窘色一覽無余,當即輕笑了出聲,擔心山路不好走怕她摔著,連忙大步跟上了她的腳步。
這寺廟也真是會建,居然建造在這人煙稀少的山上,納蘭澤雨走了半天同時也在心里嘀咕了半天。這一路走來,就遇見一個上山砍柴的樵夫,其余地再也見不到其他人影了。納蘭澤雨走一會歇一會,早就累得是氣喘吁吁了,君不恙倒是面色如常,腳下虎虎生風,讓納蘭澤雨是又羨慕又嫉妒。
君不恙多次看不過去要背她上去,可是納蘭澤雨都倔強的拒絕了,她覺得現在正好是個鍛煉身體的大好機會,多活動活動對身體恢復也是起到很好的作用的。君不恙擰不過她,只好隨她去了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兩人才看到隱隱約約的紅色圍牆,等到走近一看,納蘭澤雨才發現他們剛才走是小路,正對著廟門口修葺地是一條筆直的青石路,通往山下的大路也比較寬敞,約莫有一丈多寬。只是那一階一階的青石台階很是陡峭,看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
門口一個灰色僧衣的小沙彌正在彎腰認真地掃著院門口的落葉。正對著廟門的是一個很大的方鼎,不過時日久遠的緣故,看上去有些破敗,鼎中的香灰也是寥寥無幾。廟門上的匾額上,工工整整的用行楷寫了「淨遠寺」三個斗大的字。
掃地的小沙彌听到腳步聲,連忙抬起頭朝來人望去。君不恙雙手合十,行了個佛門之禮,然後禮貌地微微俯了俯身。
「原來是君公子,里面請——」小沙彌放下笤帚,還了個佛禮,然後熟稔地請著兩人進門。
納蘭澤雨好奇地東張西望著,跟在君不恙的身後進了廟內(月復黑師兄,請接招!7章節)。這里鳥鳴清脆,地方也真是清靜極了,果然是個適合清修的好地方。雖然廟宇並不是很大很富麗堂皇,但是靜謐中透露著淡淡的雅致,倒也真是值得一來。
從正中的大殿內走出一個模樣平平地青年男子,也是穿著一身不起眼的僧衣,然是看在眼中,卻奇異地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引路的小沙彌看到此人,當即就恭敬地行了個禮,喚了一聲︰「無色師叔!」
無色點點頭,面色平靜地看著君不恙,以及君不恙身後的納蘭澤雨。他淡聲不卑不亢地道︰「君公子,掌門師兄去參加水陸大會了,怕是有些時日回不來,看來公子今天下不了棋了!」
「無妨,反正今天來只是單純地游玩散心。」君不恙笑笑,臉色並未露出失望失色。
「如此甚好,慧遠,你去帶兩位貴客去用些齋飯,我還有些經文要抄,就恕不奉陪了。」無色的臉上至始至終都帶著波瀾不驚的表情,好像全天下的事情再他眼前也與他沒有一絲關系一樣,活像是一尊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像!
君不恙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不打擾無色大師了。」
無色合了合掌,然後就轉身朝後園的禪房走去了。納蘭澤雨對這個看上去很傲慢的家伙頓時產生了濃濃的好奇,听君不恙的語氣,對此人很是恭敬,想必他肯定是有著過人之處。要知道,這個是世界上能讓君不恙敬畏的人,可是為數不多的!
君不恙從懷中掏出了幾粒碎銀子,遞到那個叫做慧遠的小沙彌面前︰「這是君某的香油錢,聊表心意。」
慧遠也不推辭,面不改色地捧著雙手收了那些碎銀子︰「多謝君公子的慷慨之情,一日與人為善,他朝就必得善報。兩位請——」
簡單地吃了點齋飯後,君不恙就帶著納蘭澤雨往更高的山頂上走去(月復黑師兄,請接招!7章節)。越往上走,叢林就越是郁郁蔥蔥,高大茂密,空山鳥語,呼吸也不由的清新舒暢了許多。
納蘭澤雨這才把憋在肚子里的問題全部倒了出來︰「你說,那個無色是什麼人,怎麼大家好像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
君不恙笑著打趣道︰「你瞎打听什麼,人家可是出家人,早就斷了世俗塵念!」
「呸!你胡扯什麼!我只是好奇而已,哪有你說得那麼夸張,你淨往歪處想!」納蘭澤雨不悅地拉下臉,狠狠剜了君不恙一記眼刀。
「是,是,是。我開個玩笑還不成嘛!」君不恙嬉皮笑臉地答道。看到納蘭澤雨臉色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地神情,這才收起臉色的玩笑之色,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凝重地道︰「我只告訴你他和當今天子一個姓氏就好,其他你就什麼也別多問,懂嗎?」。
納蘭澤雨飛快地轉著眼珠子,仔細消化著他剛才話中的意思。當今天子?難不成,這個無色還是個皇親國戚不成?哎呀,沒想到這深山老林的偏遠地方,還居然臥虎藏龍著住著不尋常的人物。君不恙說得沒錯,跟這些王子皇孫還是離得越遠越安全。
她一臉避如蛇蠍的表情頓時惹得君不恙一陣朗聲大笑。他親昵地拍了拍納蘭澤雨的肩膀,換上輕快的語調道︰「走吧,我知道這附近哪里有野果吃!」
納蘭澤雨頓時歡呼雀躍了起來,一臉興奮地連忙猛點頭。君不恙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柔荑︰「只是這里的路很難走,你小心腳下!」
「嗯!」納蘭澤雨乖巧的點了點頭,一想到有好吃的,她就兩眼放光。她已經開始努力在四周搜尋著有什麼野果樹了,那樣子極為認真。
君不恙輕笑地拉著她朝密林深處走去。腳下的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枝灑下斑駁的光影,偶爾從樹上竄跳過幾只可愛的小松鼠,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