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眾妃給皇後請安。
「真好!現在呀宮中又熱鬧了!」皇後一身黃色長衣,樸素而干淨。
「可不是嗎?現在呀,熱鬧得都不知道誰是誰了!」一個坐在右邊一排的嬪妃輕啜一口茶,抽了一眼前面的金妃。那金妃正臉色十分難看,她不自覺地扭動著手指頭,眼楮眨巴了幾下。這些清弦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她可不想像那些無所事事的嬪妃那樣斗嘴皮子,最後落得性命不保。她要的只是有榮華富貴的清閑,最後高人一等。
「妹妹,話可不能這麼說!」說話的是楊妃,「你看剛剛招進來的那幾位家人子,個個美得出奇,讓皇上動心那是肯定的事。昨天晚上,皇上就寵幸楊貴人了!」清弦一听,嘴里的茶水差一點就要噴出來了。
頓時,那位出言不遜的嬪妃不再言語。楊妃現在在宮里勢大力大,連金妃都不得不向她靠攏,一個小小的嬪妃敢跟她對著干?
「選秀剛剛結束,皇宮里又要準備端午節了。每年端午,皇上都要到隆福寺上香祭祖,保得我們令國平安。同時,皇宮將大肆放倉來寬慰百姓。這次,因為國庫存儲不多,輪到我們準備好布匹絹帛數萬匹來布施百姓。」皇後說完頓了頓,「金妃和楊妃,本宮請你們兩位負責好大小宮殿的募捐。趙貴妃,請你和本宮一起整理倉庫,收集布帛。」「是,皇後英明!」三位娘娘站起身來行了個禮。
請安算是結束了。當清弦剛剛離開皇後的承乾宮時,一個細弱的聲音叫住了她。原來是林貴妃!
「姐姐可好?」清弦習慣性地露出了笑容。
「妹妹,臣妾還沒來得及跟你說謝謝呢!上次的事情多虧妹妹你了!」那林貴妃一身藍色的蠶絲長衣,頭上的簪子在本來少得可憐的太陽光下反射出點點光芒,竟然有些耀眼奪目!
「哪里哪里?林姐姐,我們是一起進來的,以後互相照顧吧!」清弦一邊嘴上這麼說,一邊暗地里盤算起來。
「臣妾也想啊!我們兩個在宮中無依無靠,雖是官宦之女,但在宮中也全無立足之地。妹妹剛才也看到了,那些妃子之間的火藥味可濃了。」林貴人一邊說一邊嘆著氣,白淨的臉上顯現出無比的焦慮與無奈。
她倒是個蠻隨便的主!清弦一邊想著,一邊笑吟吟地道︰「姐姐莫怕!不是還有妹妹呢!」見林貴人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清弦霎時收住了笑容。「娘娘。」一邊的舞杏嘀咕著。「林貴妃她……」清弦說著嘴角揚了揚。
「皇上昨天當真寵幸了楊貴人?」清弦坐在茶幾旁,兩眼緊盯著面前的舞杏。舞杏嚇得跪倒在地︰「娘娘,真沒有!」「沒有?」清弦一拍桌子,眼楮眯了起來,「那早上楊妃說的是假的了?」清弦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昨天晚上,皇上當真沒有寵幸楊貴人!皇上只是上楊貴人的房中去過,那時楊妃也在。據幾位宮女說,皇上只是去找楊妃的。」舞杏嚇得不敢抬頭,嘰里呱啦把該說的全部吐出來,雙手還在不住地發抖。
清弦瞧了她一眼,站起身淡淡地道︰「舞杏,起來吧,臣妾不會拿你怎樣的。畢竟,你是臣妾的貼身丫鬟呀!」說著,她的手輕輕拂過舞杏的臉頰,舞杏頓時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從臉頰涌入,不禁一哆嗦。
「啪!」舞杏捂著臉,強忍著眼淚跪在地上。「以後給臣妾話說清楚,再發現類似情況臣妾絕對饒不了你!」清弦停在半空中的手掌放了下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坐了回去。
「璘燕!」「到!請問娘娘有什麼吩咐?」一個身著素衣的美貌少女出現在清弦眼前。「去熬一碗米粥,加一點養身的食材,等會臣妾給楊妃送去。」清弦說完,挑了挑眉。
璘燕走後,清弦讓舞杏把耳朵湊過來,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通,她連連點頭。「總有一天臣妾要把那丫頭除了!」清弦暗道。
已經到了下午,天漸漸地陰冷下來。雖然風力不大,但是黑壓壓的天氣總讓人覺得膽寒。清弦披著棉制的錦絲披風,身後跟著拎著一個小竹箱的璘燕,有些風塵僕僕地向掛月殿——楊妃的住所走去。
「皇上,娘娘,上官貴人來了。」一個宮女在楊妃和皇上面前跪下,通報道。「外面天寒,讓上官妹妹快些進來!」楊妃把手一揚,那宮女應聲退下。
不一會兒,清弦手里捧著那個竹箱走了進來。一抬頭,看見了那正坐在楊妃身邊的皇上,不禁一愣。「皇上萬歲金福!」她剛剛禮畢便「噗」地一聲跪下,帶著苦音道︰「臣妾有罪,臣妾有罪。」「哦?這好端端的,上官貴人有什麼罪?」皇上定楮看著清弦。「皇上恕罪!臣妾本來熬了一碗粥給楊妃娘娘,不想皇上也在此。臣妾……臣妾……」清弦一直低著頭。
楊妃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是一瞬間又不見了。「上官貴人,這事不怪你。朕可不可以和楊愛妃一起享用這碗你一番苦心帶來的粥呢?」皇上說著呵呵笑了笑。「臣妾當然同意了。只是……」清弦抬起頭,看著楊妃。楊妃若有所思地瞧著她,點了點頭。
「嘖嘖,不錯,不錯!楊妃啊,你覺得呢?」皇上就是皇上,美味與否自己不說,把問題拋給一旁的楊妃。他以此來顯得自己無比的高貴嗎?
「這粥的味道真是不錯,本宮一般的膳食可遠遠比不上哩!」楊妃用手絹擦了擦嘴,嬉笑著看著皇上,雙眸澄澈而美麗。
「姐姐,既然您喜歡,妹妹以後會經常給您送來的。」清弦趁勢補上一句。
「嗯,上官貴人是一片好心啊!」皇上的話讓楊妃不得不同意了。
不一會兒,清弦便一番得意地出了掛月殿。「娘娘,什麼事讓您如此高興?」小巧的璘燕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清弦臉色一沉,接著立刻裝出一副無比高興的樣子道︰「皇上幫忙,那楊妃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听著清弦話里有話,璘燕雖然還想繼續追問,但是打小聰明伶俐的她把想問的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