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我去找我的父親,因為我听說父親會一種魂術,叫殘心。如果人要是沒有了心自然就不會有感情,那樣也不會傷心,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墜龍崖是南昊國的一塊聖地,傳說這里是一條黑龍墜落的地點,它比紫禁之巔還要高甚至已經到達了天空的盡頭,戰事結束之後我的父親平時就隱居在那里修行,大哥灼星也是。
我記得父親他們喜歡住在一座漂浮著的小山上,那里滿山長滿了白色的櫻花,而且永遠也不會凋零。我兒時還在那里住過一段時間,留下過美好而難忘的記憶。
我並沒有看到父親,也沒有遇到我的大哥,只是看到了母親。在看到母親的時候,她站在一潭泉水邊,頭發和衣服都飄飛在風里,一只白色的鴿子站在她的肩膀上,櫻花殘酷的開放。
我的母親注意到了我,她看著我的時候眼中只有憂傷和憐惜。我走過去抱著她,一瞬間蒼老的皺紋在她臉上彌漫開如同生長迅速的藤蔓。
她說,你真的要殘心嗎?
我說,母親,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殘心,我想把過去忘掉,在我干掉冕修之後。
孩子,不要傻了,你不是他的對手。听母親話好嗎?
他殺了蝶落。
蝶落的命運是命中注定的。孩子,你是無法改變的。
我相信人定勝天,命運應該把握在自己手里。
殤裂,你怎麼變得那麼冥頑不化。
母親,孩兒不孝。
當我回到紫禁城的時候,我在高高的城牆上遇到了一個女子,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劍櫻。她問我是不是想殘心,她可以幫助啊。我回過頭去看住著我的家族的宮殿,蝶落的身影坐在屋頂上朝著我招手。
劍櫻說,你很想見蝶落嗎?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我吃驚的身體都顫抖起來,我轉過頭去看著她,我問,你可以看透人心?
劍櫻沒有回答我,她說,人的本性應該是隨性的,你不應該有那麼多的顧慮,如果想希望得到你的自由那麼就把你的心髒給我吧,我不但會殘心我還會碎心。
碎心?我問。
對。劍櫻點頭。
在劍櫻點頭的瞬間,我看到了周圍空氣里無數櫻花的花瓣。那並不是幻覺,因為我看到了劍櫻手指屈伸和她用的魔法,傳送魔法。
然後眼前耀眼的光刺得都無法睜開雙眼,我隱約看見了光芒中又出現了一名女子。
想殘心就殺了她。耳邊隨即響起劍櫻的聲音。那一瞬間我心頭一震,望著眼前的女子說不出來話來。那女子就站在我面前,離我很近很近,她赤果著雙足,頭發沿著身體披散下來,她看著我,沒有說話,可是她美麗明亮的眼楮里卻有著篤定的淡定。
我從小住在王宮中見過無數的美女,宮殿里的妃子們和那些大臣們喜歡的歌女,可是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的容貌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這種美麗直接凌駕與傳說中的精靈。
當劍櫻拍拍我的肩膀我才突然回過神來,因為那個女生的眼神很像是蝶落。那一剎那我想起了蝶落把我拉進她的結界里然後自信滿滿的說,王子,讓你受驚了。劍櫻靠著我的耳朵說,她叫湲,只要你殺了她我就帶你去見蝶落。
我看了看湲,她對我微笑,笑容傾國傾城。無論是她的眼神還是微笑都像極了蝶落,就和當初蝶落對我微笑一樣,她的笑容似乎可以撕碎天邊的夕陽。
劍櫻指著湲,對我說,殺了她,你就可以見到蝶落了。
殺了她。
對。
可是……
你不會是喜歡上她而不舍得下手吧?劍櫻看著我邪邪的笑著問。她右手凝聚出一柄光劍,遞到我面前,劍刃上閃爍著白色寒冷的殺氣。我看了看劍刃又看了看湲,她的眼楮里目光依然淡定,可是卻突然間暗淡下去。
我接過光劍,光劍上的寒光凍得我手掌都有點僵硬。可能是我太久沒用過光劍的緣故一時不適應吧。只是我把光劍指著湲久久不忍下手。
你是殤裂嗎?殤裂。湲緩慢的朝著我走過來,她的聲音輕弱的就像是奄奄一息的燭光。
殤裂,快殺了她,你真的不想見蝶落了嗎?
我不能,我不能殺她。
那是因為你對蝶落的愛不深刻,不然的話你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因為那樣你就可以馬上見到蝶落,難道你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嗎?
不,不是,不是的。
可是最後湲還是死在了我的劍下,我的光劍深深的刺進了那個擁有絕世容顏的女子胸口。是劍櫻將她推進了我的劍鋒上。
湲緩緩的倒下去,倒在了我的身上,頭發覆蓋了我的臉,她的眼淚滴在我的眼楮里,我听到她喉嚨里模糊的聲音,她說,殤裂,我看到你了,殤裂,你一定要幸福。
我不斷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鮮血沿著我手上的光劍流下來,漸漸染紅了我的整個長袍。我的劍刺在了他的胸口,卻痛在我的身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夾雜著冷酷的寒氣一刀一刀地劃在心髒里。
天空的荊棘鳥倉惶地飛過去,一聲一聲鳴叫,如同生命最後時的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