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念頭閃現在柳如嫣的腦海里,她望望這灌風的老屋,再望望林父,問︰「爸,你說建一棟新房子要多少錢?」
「象我們這個地方,大概要四五萬吧,這輩子甭想住好房子咯。」林父接口答道,不由得嘆了口氣。
「爸,你說建一棟新房子要四五萬,那麼建兩層也只要八九萬就夠了,對嗎?」。柳如嫣緊接著問。
「那是夠了,可我們家哪有錢呀?不要說八九萬,就是八九千又在哪里呀?建房的事想都甭想。」林父又點起一根煙,拼命地抽起來。
這根煙,火星鮮艷,燒的也快,是一種無奈的訴說。
林父開口沒法建房子,閉口沒法建房子,心里還是有些擔心柳如嫣提出來結婚新房要重建的事情,雖說眼前這個女孩子並沒有提嫌棄家里的破舊房子,但卻問起了建房的需要的資金,老人猜不到原因,如果最終還是要建房,那可是要逼死自己的兒子難題呀。他知道,兒子的婚事拖到現在,就是因為家里的房子太破了,有的掉頭就走,有的提出重建要求,所以林家對房子的事情非常敏感。
「死老頭子,死命地抽,你就不會听崽一聲勸,少抽點嗎?」。林母見老伴地著頭拼命地抽煙,瞪了老頭子一眼,又握著柳如嫣的雙手,問︰「還冷嗎,崽。」
「不冷,有媽在這暖著,還會冷嗎?」。柳如嫣依偎在婆婆懷里,微笑著答道。「林剛,明天是大年三十,你就幫爸媽收拾收拾,我去鎮上去逛逛,順便買一些過年的東西來吧,正月還要招待客人呢。」柳如嫣對林剛說。為了兩位老人得以過著幸福的晚年,她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林剛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錢包,自己身上還有來說最後一個月的工資和年終獎金,當時準備交給柳如嫣采購回家的禮物,讓柳如嫣擋了回去。
「你身上的錢就暫時放在你那里吧,等我用完了,再到你那里拿。」其實柳如嫣身上帶了好幾萬元,不可能會全部用光,剛才的話,只是給林剛一個台階下,讓他在家人面前有尊嚴。
林剛充滿感激地望著柳如嫣,柳如嫣讓他在這個小村里揚了一次眉,吐了一口氣,要知道,這些面子都是要用錢來爭的。
柳如嫣拿起電話,打給尚悅梅,問尚悅梅明天怎麼安排,她想到鎮上去買點過年的東西,尚悅梅回答說明天去接她。
李遠征開著三菱車來到林剛家門口。
柳如嫣見他們來了,讓林剛招呼尚悅梅和李遠征,自己則來到林強家里。
見萬杏花正在打掃房間,林強也取出一塊臘肉準備切細,柳如嫣上前招呼說︰「大哥,這幾天就和我們一起過年吧,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過個年,你就把肉收起來吧。」
林強沒有吱聲,只是停止了切肉的刀,望著萬杏花,他又何嘗不想和父母兄弟一起過年呢,就怕老婆不同意。
不花錢過年,萬杏花哪有不答應的,剛才她還在想,可否找個理由到老人那里吃飯,當听到柳如嫣來邀請,把她樂得要死。見林強還遲疑,就把眼一瞪罵道︰「死土啊,你沒听見弟妹講嗎?還不把肉收起來。」林強如領聖旨,忙沖著柳如嫣笑笑,把臘肉收起來。
「嫂子,我把葉子和墩子帶到鎮上去玩一玩啊。」柳如嫣邊說,邊四處張望,尋找佷兒佷女,為了兩位老人,她只有用真誠感動林強夫婦,並用物質刺激來促使他們,讓他們多關心一下父母,再者,她也確實喜歡這兩個小精靈。
「好啊,好啊,葉子墩子,快過來,你嬸子帶你們到鎮上去買好吃的。」萬杏花忙把掃帚一丟,飛也似的鑽進里屋,拉著女兒葉子,悄悄地說︰「葉子,你嬸子好有錢啊,到了鎮上多向你嬸子要東西買,知道嗎?」。
葉子墩子听說嬸嬸要帶他們去鎮上,哪管自己的娘說什麼,一窩風地跑出來,對小孩子來說,去鎮上是他們夢迷以求的向往之地。
柳如嫣一手牽著一個小孩子說聲︰「哥、嫂子,我們走了啊。」
林強夫婦忙笑逐顏開地點頭應著。
過年的鎮上,人山人海,大家將一年的辛苦,全部釋放在過年的氣氛中,琳瑯滿目的商品,目不暇接。
柳如嫣先給小孩子買了一些吃的,然後就到郵政儲蓄所,用自己的身份證辦了一張信用卡。
尚悅梅不解地問︰「死妮子,你到這辦張信用卡干什麼?」
「小女子自有妙用。」柳如嫣摟著尚悅梅開心地說。
尚悅梅白了她一眼︰「不問了,還要買什麼?我給你參考一下,哎,你帶多少錢呀?計劃抬幾條街回去喲?」
「我們先去看看電視機吧,家里還是一台老式的1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打開後盡是雪花,根本看不清,如果不買的話,今晚的春節聯歡晚會都看不成。」柳如嫣拉著尚悅梅,朝家電店走去。
看好了一台彩色電視機,柳如嫣付了錢後,見兩小孩子不在身邊,忙四處尋找。
在商場的玩具窗前,兩個小孩子目不轉楮地盯著那些玩具,並指指點點。柳如嫣微笑了一下,走過來說︰「葉子,墩子,喜歡哪個?嬸嬸給你們買。」
「我要那槍。」墩子指著那桿玩具沖鋒槍說。
「葉子,你呢?」柳如嫣蹲在孩子面前問。
「嗯,我要那個毛絨女圭女圭。」葉子的一個手指放在嘴唇邊,望著那大毛絨女圭女圭。
「營業員,給我拿那個玩具槍和那個毛絨女圭女圭。」柳如嫣想了想,掏出錢說︰「要不再拿個玩具槍吧。一共兩桿槍,一共毛絨女圭女圭。」她想起了還有一個小外甥。
倆孩子高高興興地跟著柳如嫣出來。
柳如嫣再買了一些過年的東西,又給二老買了兩身羽絨服,小孩也又買了兩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