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柳如嫣拿到新的身份證,氣候已經變化了,秋天都要遠去,冬天就要來臨。
登上了南下的火車,柳如嫣,現在是叫姚柔了,姚柔心情格外郁悶,回想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以及和楊正剛交往的點滴,心里一直想著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真的注定一生坎坷,沒有真愛?
夜深人靜,車廂里的乘客也東倒西歪地睡著了,可姚柔沒有睡意,正傷心地無聲痛哭。
車廂里有幾只小蜻蜓飛來飛去,這些小精靈也是被迫飛往南方越冬避難。
南江夏秋兩季,是小蜻蜓最適宜生活的地方,因此這里不管是鄉村,還是城市,到處都有小蜻蜓的身影,南江人也將小蜻蜓視作大自然的朋友,沒有人去傷害它,小蜻蜓也視南江人為朋友,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也衍生出了人與小蜻蜓的許多傳說。
隨著「嗚」的一聲長鳴,火車進入了南海省境內,姚柔從廁所里走出來,望著一車的旅客,心情仍然非常沉重。她肩上挎著自己隨身帶著的那個挎包,挎包里也只有自己隨身帶的身份證、化妝盒和三千多元及一些零錢,自己其他的證件全都放在家里的櫥櫃里,就是不放在家里,放進挎包隨身攜帶,也沒有用了,名字改了,也沒有人相信她的那些證書了。想要在這人生地不熟地南海生存下來,只有從頭開始。
另外,姚柔還有一個更致命的弱點,就是她心中始終放不下林剛,她自己的想法是要在明年夏天或者適當的時候,偷偷回南江去看她心愛的楊正剛,哪怕自己躲在暗處悄悄地看。因而無法在南海長期發展自己的事業,她也不打算在這發展自己的事業,那道士不是說了嗎,兩年以後,她就可以和自己的愛人團聚了。火車停站了,外面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肚子餓的咕咕叫的姚柔,不知這是什麼地方,不敢貿然下車,只好忍著。見上車的旅客都在搶佔座位,怕自己的座位被搶了去,也就趕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不一會兒,列車員拿著喇叭喊道︰「各位剛剛上車的旅客同志們,請你們準備買票。」
姚柔听到列車員叫買票,自己也不知神差鬼使,還是精神恍惚,也跟著趕緊從挎包里掏出錢包,抽出兩百元錢,交給列車員。
「幾位?」列車員接過錢問道。
「就我一個。」姚柔回答。
列車員揚了揚手中的鈔票︰「你一個人怎麼拿這麼多錢?下一站就是終點站了,一個人只要60元錢,你是怎麼啦?」
「哦,對不起,我沒有零錢,剛才可能是兩張黏在一起,沒有注意。」姚柔一听下一站就到了沿海大都市南海市,就隨意編了個理由。列車員接過錢,並沒有打票,只是眼楮在她身上掃視幾下,問︰「你好像不是在這上車的吧?」
姚柔一拍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是從南江上來的,這是我的車票。」說完,從包里掏出一張火車票,遞給列車員。
列車員看了看姚柔遞過來的車票,將錢和車票一並遞給她,並不滿地說了句︰「自己有票還掏錢,逗我玩是吧。」
火車徐徐進站,姚柔跟隨者旅客們下車。
出了站,姚柔長舒了口氣,眯著眼楮走在南國大都市的街上,雖然到了秋冬季節,可南海市的民眾仍然都穿著短衣短褲,天上的太陽還是比較辣。姚柔一時不適應這明亮的陽光,只好用手遮著額頭,擋著陽光直射眼楮,慢慢地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南海市作為南方大都市,人口兩千萬,其中外來工佔城市人口的一半以上。大街上,南腔北調,各種口音的人都有。
姚柔走進一家南江人開的小餐館,隨便吃了一點後,就坐在小餐館里和店主聊天。她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從小店主口里零散的信息中撲捉到一些臨時就業的信息。
小餐館老板是一對小夫妻,剛結婚就來到南海闖蕩,見姚柔是老鄉,自然也熱情起來。
「老鄉,現在馬上要過春節了,工廠都在這時候完成全年任務後放假,這里在春節期間都會提早放假,你現在到南海來,根本不是時候,要不你先到隔壁的南江出租屋住下,那里的二老板也是我們老鄉開的,一人一晚夜只要15元錢,如果包月就只要300元一個月,吃就到我這里來吃,我便宜一點算給你。」小老板誠懇地說。
這個出租屋是將一個大間用縴維板隔成只放一張小床和一桌小桌的若干小間,主要是滿足一些在外打工但分別在不同工廠的夫妻和情侶過工作之外的生活。還有就是接待一些來南海打工但沒有找到工作的尋工者。
就這樣,姚柔暫時就在南江出租屋包月住下,白天就在大街上尋找工作,晚上就回到出租屋休息。
一天晚上,姚柔正準備上床休息,听見隔壁房間的兩個人正在議論見工的事。
「哥,南方集團正在招收業務人員,我們明天去報名,踫踫運氣吧?」他們是兄弟倆,說話的是弟弟。
「南方集團?是做什麼的?沒听說過有這麼一個大集團耶,你是從那里听來的消息呀?」哥哥問道。
「報紙上啊,登了四分之一版呢,你看,不就在這里,上面的地址是金銀開發區210號。」听得出來,弟弟拿著報紙遞給哥哥看。
哥哥接過報紙,是一張專門寫八卦新聞的街頭小報,笑著搖搖頭,沒有吱聲。
說著無意,听著有心,姚柔悄悄地記下了這個南方集團的地址,但她並不知道這張報紙是一張沒有任何信譽的小報紙,總以為報紙上登的就是比較正規的企業。事情還壞在說話之人沒有接著說下去,沒有說明這張報紙只是一張沒有任何信譽度的爛報紙,致使姚柔誤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