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上齊,沈東方從酒箱里拿出一瓶沒有動的酒來︰「這瓶歸我,你們分掉一那瓶開了的吧。」
「踫到你這個酒鬼,還真是沒有辦法,嗨,我問你,這樣貪酒,怎麼辦事呀?領導怎麼要你這樣的人當黨政辦公室的主任呢。」謝曉天夾了一口菜,望著沈東方。
「這個你不懂,你沒有在官場上混,不知其中奧妙,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能喝酒,領導也看中他這一點,上面來人了,酒桌上就由他應付,其它事情就由其他人應付,這叫各司其職,他就在這杯盤交錯中爬上了黨政辦公室的寶座了。」張鳳祥更是犀利地講著官場應酬。
「你也太損了吧,誰說我這位子是喝酒喝來的,你沒見我的文筆嗎?我是踏踏實實地干出來的,我的筆如彩料,可以畫出五顏六色的彩虹來,更如一把鋒利的鋼刀,抨擊不正之風時也毫不手軟,我管那些上奉下承的人心里如何猜想,我就是我行我素,快意恩仇。」沈東方剛倒滿酒,見張鳳祥又在損他,放下瓶子,擺出應付俠客架勢。
「鬼才相信你的鬼話呢,辦公室主任就是為領導辦事的人,說得好听,是左右逢源,說的難听,就是阿諛奉承,你還會快意恩仇,行俠仗義?充其量也只是快意同學,仗義兄弟。」張雅蘭見沈東方又說又擺架勢,笑的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指著他罵道。
「好了,好了,別鬧了,今天我們聚在一起,歡迎老同學林剛回到母親的懷抱,來,大家先敬一下林剛。」張鳳祥見大家鬧得差不多了,就示意大家靜下來,一起敬一下林剛。
林剛舉起杯,向各位同學道謝︰「感謝各位同學今天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我林剛十分感動,說句實在的,當遇到尚悅梅時,我還真不會想到尚悅梅會對我如此關心,遇見她以後,尚悅梅實實在在地把我當成自家兄弟,今天又遇到各位熱心的同學,方知‘同窗好友’四個字的分量。」
說到同窗好友,林剛的嘴有些哆嗦了,他真沒有想到,縣城的這幫同學,會有如此的古道熱腸,悅梅呀悅梅,我還真是從心底感激你呀。「既然是兄弟,你那個‘林剛,林剛’的口頭禪就要改了吧,我們是集體主義,不是你個人英雄主義。」王運來一直坐在位子上,找不到話題,這下終于從林剛的口誤中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你也不甘寂寞是吧,那就喝酒吧,來祝正剛旗開得勝。」謝曉天端著酒杯
「干。」
「干。」
大家話不多說了,第一杯酒都一飲而盡。
推杯把盞之後,張鳳祥又發話了︰「林剛的事現在要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雅蘭,首先,就以你的酒店作為樣板市場,全面推出大塘清明酒,其它酒家先由我和沈東方打前站,打好招呼後,正剛你再把酒送過去,宣傳方面,前期我們在吃飯時,就盡量點大塘清明酒,讓其形成一股喝大塘清明酒是風潮後,再考慮做其它的宣傳,以鞏固品牌形象,到那時,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感謝各位同學,我林剛真不知說什麼好,好,我再敬各位同學,什麼也不說,盡在酒中。」
林剛听到張鳳祥安排的如此周密,心存的感激也油然而生。他這一路走來,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真誠的幫助,看樣子上天還真是眷顧了自己,以同學的真摯之意,去填補之前痛徹心扉的思妻之情。
這時的林剛心里突然想起了柳如嫣,這個讓他深深地掛念、深深地感恩的女人,現在正在大洋彼岸,和他相隔千里,相見更是遙遙無期。柔柔,你在美國還好嗎?你的林剛有了同學的幫助,一定會振作起來,雖然我不奢望你能回來和我重聚,但我的心里,永遠都有你的位置,我在家鄉遙祝你在異國他鄉事事順利,更祝你在美國能找到一個比我強很多倍的理想伴侶,念幸福陪伴你一生,我,永遠是愛你的林剛。
「林剛,想什麼呢?」張鳳祥見林剛喝完了酒,沒有坐下吃菜,愣愣地還兩眼閃爍著淚花,就問。
「沒什麼,各位老同學,你們雖然听尚悅梅介紹了我的經歷,但你不知道我的詳細情況。」
林剛坐下來,放下空杯,接著說,「我一直在省城打工,什麼活都干過,就在前年,無意中遇見尚悅梅,她將自己的閨蜜介紹給我。」說到這,七尺男兒同樣是潸然落淚。
誰也沒想到,卻引出了一段刻骨銘心、蕩氣回腸的愛情悲劇。
「林剛,不要太傷心了,愛情也是要講緣分的,你和那個柳如嫣,只能說是有緣無分,我們要記住人家的好,她真的為你付出了一切,為了救你,籌措一百多萬的資金,可想而知,人家對你情是多重呀。」張雅蘭抽出紙給楊正剛,讓他擦拭臉上的淚水。
「回過頭來想一想,她並不是因為你而下地獄,而是進了更好的環境中,從一個公司的高級白領、中層干部,一下子到了掌管大企業集團的核心,我們應該祝福她,你不要總是想著她能回來和你相聚,你不能那樣自私,她有更廣闊的空間。」張雅蘭繼續開導著林剛。
「是啊,雅蘭說得對呀,真正的愛情是奉獻,而不是索取,柳如嫣就為愛情選擇了離開,你能說她的自私嗎?這正是她值得贊賞的,放棄,可以挽救你的生命,她做到了,你現在不能落淚了,要高興起來,為了她的執著和放棄,你也要好好地活著,不能你就太對不起人家一往情深的女孩子了。」張鳳祥也規勸道。
「等等,那個誰呀,麻花桿,不是在章貢鎢礦當辦公室主任嗎?可以找他到鎢礦銷售呀。」張雅蘭看著張鳳祥提議。
「他呀,別指望了,我上次到市里辦事,辦完事後想找他聚一聚,在電話里,口頭上不知道說的多好,又是幾年不見啊,又是謝謝老同學還記的他呀,一定要請我吃飯啦,反正說了一大堆,等我說現在正在市里,馬上動身到他那去時,口氣馬上就變了,一味地向我道歉,說什麼領導這幾天要來礦上視察,保安措施非常嚴密,自己也為接待領導而忙得不亦樂乎,邀我下次。」謝曉天對張雅蘭的提議不以為然,認為哪個在同學口中叫麻花桿的家伙不會看重同學的情意。
「你也不能因一件事否認麻花桿的為人,我們雖然都沒有和他打過交道,但並不表示他的同學情淡薄,或許還真有那麼巧,踫到領導視察,人家不可能為了和你老同學會面而違紀,甚至會斷送他是政治前途,我們要理解他。」張鳳祥到不認為謝曉天的說法,雖說他是政府公務員,麻花桿是大型國企,但麻花桿他也是有一定前途的崗位。
「但願如此。」謝曉天听張鳳祥這樣說,也就不好再說了。
「要不這樣,鳳祥,由你出面,和麻花桿聯系,我們抽個星期天去他那兒,探探他的口風,如果真像謝曉天所說的,我們就不理他了,你看呢。」張雅蘭倒是希望多開渠道,縣城的容納量就這些,再大再好也不會到哪去。
「這倒是個好主意,試一試也好,說不定還真能開闢另外一條渠道出來呢。」王運來也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