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績家出來,林剛隨便找了個小餐館,隨便叫了份米粉,隨便塞了下肚子,就直接來到王運來家里。見王運來和蘇鳳都在家,就一在在沙發上,臉色鐵青地說︰「踫上這樣的一家人,真會把人給逼瘋,我踫到過厚顏的,但卻真沒有踫到過像他們這樣無恥的一家人。」
蘇鳳見林剛情緒不對,臉色陰沉,猜想可能是又在蘇績那里遇上不快了。在沒有弄清林剛不高興的原因之前,她也不知如何勸解,只好向王運來使了使眼色,示意王運來去問一問林剛不高興的原因,自己起身泡茶給林剛喝。
拿著茶杯,倒著茶葉,蘇鳳心里始終忐忑著。雖然她有蘇績想多佔便宜的思想準備,卻沒有想到蘇績的行為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以前總以為蘇娥到了這種年紀,叔父應該會考慮蘇娥的未來。現在種種跡象看來,自己的想法是錯了,不是一般的錯,而是徹徹底底地錯了。
錯了,怎麼辦呢?又如何盡力去挽救這門瀕臨破滅的親事呢?林剛的不滿,已經使他本不熱絡的心,再次推向到冰窖里,一旦林剛對蘇娥死了心,蘇娥的後半輩子又靠誰呢?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蘇鳳認為林剛確實是一位非常理想的人選,他有愛心,有孝心,有頭腦,像蘇娥這樣的女孩,除了林剛,遇到任何應該男人都會很可憐的。所以,蘇鳳要竭盡全力來維護這門親事,一定要讓這門親事順利維持下去。
蘇鳳對蘇娥的憐憫,以及她固執的想法和私心,不但未能如願,更給林剛帶來了更重大的創傷,也給自己帶來巨大的麻煩。
「林剛,怎麼啦?蘇娥又跟你發脾氣了?」王運來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夫婦兩人促成的這門親事,卻讓林剛身心疲憊,他十分過去不去,見林剛現在的表情,還以為是蘇娥因為受傷之事情緒不穩,咒罵了林剛,蘇績不但不攔自己的女兒,還跟著數落林剛,惹的林剛不高興。
林剛接過蘇鳳遞過來的茶杯,放在茶幾上,從口袋里掏出錢包,將昨晚上蘇鳳墊上的醫藥費還給她。
蘇鳳將錢遞了回來,說︰「還什麼呀?那也是我妹妹呀,拿回去吧。」蘇鳳本來就沒有想要林剛還錢的打算,加上今天又踫到了這種情況。她現在最急迫的,是要安撫林剛的心,千萬不能讓林剛對叔叔家有嚴重的抵觸情緒,這種抵觸情緒不消除,這門親事到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林剛搖搖頭說︰「簡直是無語,哪有一家那樣的人家呀?我今天上午到蘇娥家去,一來是看望一下蘇娥,二來是想叫蘇虎幫我照看一下幾天的業務,可是還沒有走進她家里,就听見她爸就在數落著,要她一切都听他的,並說我這樣那樣的小氣,說蘇娥就是嫁過來也沒有好日子過,唆教蘇娥,我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還有更可惡的,蘇虎竟然搶走了蘇娥的另一套衣服給他的女朋友嬌嬌穿了,昨晚就是因為兩人在搶衣服時,蘇虎將蘇娥推倒在牆上,蘇娥才跌破了頭,你們說這哪里是一個正常的人家呀?」說完,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這番話,把王運來和蘇鳳說的全怔在那里了,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蘇績家里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剛繼續說道︰「我昨夜在你這里坐的時候,不是給了蘇娥她爸兩百元錢嗎,昨晚那錢就在他身上,他寧願懶想醫院不出來,也不願掏出錢來付醫藥費,這樣的一家人怎麼能融合在一起呀?一群沒有親情的畜生。」說到這,林剛激動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特別是蘇鳳的心里,听到林剛這樣罵自己的叔叔,那種難堪的表情和悲涼的心情,是任何人也體會不到的。她現在完全處于這場是是非非的漩渦之中了,如果不是自己極力保媒,林剛不會受這麼大的委屈和被蘇績無休止的索取,更不會因此辱罵他們,他們再不做人味,畢竟還是自己的叔叔,換做別人,蘇鳳早就反唇相譏了。剛才林剛的辱罵,蘇鳳不但不能發怒,而且還要去安撫他,去說好話,去想辦法,爭取不讓這門親事泡湯,否則,無論是蘇家,還是王家,她將陷入絕境而飽受埋怨。蘇家會認為蘇鳳胳膊肘往外拐,不幫自己娘家人而幫著別人,蘇績更會在親戚面前添油加醋地詆毀自己,而不會去檢討自己。同樣的道理,因這門親事弄得林剛人財兩空,其城里的同學會把這一切的罪過歸到自己頭上,雖然表面上不會指責,但在行動上一定會懲罰她的,她在縣城開茶館和麻將館,十之八九是靠同學們介紹的業務,如果他們心生厭恨而將業務拉到別處去,自己就只好關張走人,一旦發生了這種情況,王家人還不生她的氣嗎?
「怎麼會這樣呢?你沒有看錯吧,他們再不是東西,也不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呀。」蘇鳳雖然心里難受,也想了那麼多,可終究還是不肯相信這種事情的真實性,當然她不是懷疑林剛的為人,是她實在接受不了這種事實。
「不要說你不相信,也無法接受,我也無法相信,這時現實當中的事情,以前總認為電視上、小說里那些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角色,只是導演憑空想象的情節,世上能有這樣惡毒之人嗎?今日見識了蘇娥的父兄,我現在認為那些導演還沒有找到真正的壞人原型,應該一起來研究蘇娥一家的行為,再去編劇。」林剛發出了無奈的感嘆,著感嘆,是一種申訴,也是他計劃退婚的前奏。
「現在這個樣子,那你計劃如何處理這些事呢?」王運來也感到頭痛,從他的觀點來看這種情況,還不如勸林剛早點退婚,退得越早,損失越小,蘇績一點都沒有變,甚至是變本加厲。
「我也頭痛的厲害,讓我好好靜一靜,拿我現在的心情,就想早點結束算了,這個樣子,就是結了婚,還會版圖離婚的。」林剛也確實頭痛的厲害,雖然他已經打定主意退婚,但這也不是兒戲,農村的風俗是擺在這里,一般訂婚之後,很少拆婚的,那樣是件非常丟人是事情,甚至連自己家里人也跟著在村子里抬不起頭來。
「我有這樣的想法,以其大家這樣弄得疲憊不堪,還不如各自放手,你有錢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蘇娥有身子也可以嫁人,不過有個這樣的問題,如果你提出分手,那這些錢就要白白拋掉,這個思想準備要做好。」王運來也處在極其尷尬地境地,他最怕的就是兩人分手後,林剛花了這麼多錢,不可能就這樣白白拋掉,一定會纏著討要訂婚和後來所花費的錢,到時真的落得兩頭不討好,自己真的成為孤家寡人了。
「只要能退掉這門倒霉的親事,我有這個心理準備,就當今年收了一年的禾草。」林剛也是無奈地說。
蘇鳳一听,心想壞了,林剛起了退婚的心事了。這可不能退,娥娥這個鬼東西一旦被退親,真的是沒法活下去了,還是要想辦法勸林剛打消這個念頭,不能退婚。
「林剛,我是這樣想的,最起碼蘇娥還是比較本分,她也會踏踏實實地和你過日子,我還是勸你先冷靜下來。我叔叔和我堂兄在怎麼樣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只要你不心軟,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所蠱惑,像娥娥這樣不想什麼事的女人,大權都在你手上,對你今後的生活絕不會有很大的影響的,你還不要這麼早做決定。」蘇鳳知道目前不能硬勸,只能讓其消掉心中的怨氣再說。
「哦,對了,我明天要回家幫幾天忙,家里有幾畝地要收割上來,這里你先幫我照看一下吧。」林剛將身上的鑰匙交給王運來。
王運來接過鑰匙,說︰「你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