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顏如玉 第17章︰收斂鋒芒

作者 ︰

誠王府。

天權看三王爺的書房燈還亮著,便穿著那身黑衣進去復了命。

三王爺看他手里的東西,眼中帶著贊賞,嘴上卻說︰

「才剛送去你就拿回來了,怕是會讓人懷疑」

「屬下愚笨」

「算了,你下去吧」

看天權走了,三王爺修長的食指劃過紅木盒的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天權的行動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敢把真的夜明珠給那顏二,想到下午天權誤會他讓小順送去的是假夜明珠,三王爺直想笑。

天權把顏如玉看的太蠢,把他看的太精太壞,只要動點腦子想一想,他怎麼會做送假物這麼蠢的事?他已經把顏二晾了這麼些天,不一次性下些血本,顏二再痴情也會涼了心。

雖然才送了就被人拿走這事的確容易惹人懷疑,不過對象是那個顏府二小姐,該是沒問題的…現在就等著顏二給他傳信,表達丟失了夜明珠的痛心吧。

三王爺優雅的打開盒子,剛掃了一眼,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再拿出那個物件,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表情說不上是笑還是怒,倒是放回去時仍舊優雅的很。

蒙面人已經走了很久了,顏如玉的穴道還未解開,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心中卻興奮個不停。她在想那個單純可愛的蒙面人。

太過好奇蒙面人長什麼樣,她連最重要的事都忘了。

等想起來的時候穴道都解開了,她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

「到底是我太過陰暗還是三王爺真的那麼壞呢?直覺告訴我蒙面人是三王爺的人,這可怎麼好?」

注意力從蒙面人那里轉移過去了,顏如玉沒了興奮,瞌睡倒來了。沒兩分鐘,她便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過了晨練的時間。吃早點的時候,顏如玉沒什麼胃口,牛女乃倒是喝了很多。

青鸞,紅鶯都在屋子里,青鸞問︰

「小姐,一會兒還做不做…瑜伽?」

顏如玉還沒回答,便見茉莉氣喘吁吁的跑來了,

「小姐,護國公府的嬤嬤帶著帖子請你上門,人還在夫人那兒呢」

顏如玉滿意的點點頭,「你這回倒快」

茉莉調節了調節呼吸,看看周圍,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听說老爺求皇上下旨…為的是小姐和三王爺!」

听到消息的時候茉莉也很吃驚,只是慶幸自己這回選對了,昨晚本就想告訴小姐這個消息,可嬤嬤說小姐逛了一天太累,生生忍住了。也的確累了,小姐今天還起晚了呢。

這回說的時候,忍不住賣了個關子,只覺得小姐听到三王爺一定會急著問,沒想到卻沒听到,反而看小姐皺著眉?

「年…爹不會是要三王爺娶我吧?!」

小姐說這句的時候怎麼感覺…有些火氣?

茉莉糊涂了︰

「…是啊,昨天大小姐從護國公府回來還為這個發火了,太子殿下當著很多人的面也說了,說老爺」

正說著卻見小姐向外沖,茉莉下意識的叫︰「小姐?」

小姐沒管,卻听到紅鶯一聲,「小姐請留步」

見小姐帶著惱意看紅鶯,茉莉徹底糊涂了,紅鶯從榻上下來,對著茉莉說︰

「你先回去,那邊問你小姐的反應,你知道該怎麼答麼?」

「小姐…」

「小姐自是很高興,高興的都暈倒了,護國公府是去不了了,懂了?」

茉莉吃驚的看著紅鶯,她還是第一次听紅鶯替小姐決定什麼,再看看小姐,小姐倒是一臉輕松,反而帶了點笑?

茉莉只得點點頭,帶著無數的疑問退下去了。

茉莉剛走,顏如玉便笑嘻嘻的對紅鶯說︰

「你這回可露了一手」

紅鶯重新坐回去,拿起手里的女紅,「小姐你又急又氣是要去哪兒?」

顏如玉很滿意紅鶯剛才的行為,听她這麼問便道︰

「你叫住我該是有主意了吧」

沒想到紅鶯面不改色︰「沒有」

「那你干嘛攔我?還對茉莉那麼說?!」

「我是看小姐太沖動」

顏如玉無語,心道,就算我是沖動的去了,可路上就能想到主意了,還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呢,原來又被你的外表騙了!

穿過來以後,顏如玉最先信任的是陳嬤嬤,因為陳嬤嬤對她是真心愛護,她二一個信任青鸞,因為青鸞很單純,一眼能看到底,第三個信任的人,就是這個看不透,也模不透的紅鶯了。事實上,她對紅鶯的信任與那二人不同,沒有具體的原因,信任來源于顏如玉的直覺和紅鶯讓人看著能靜下心的外表。

顏如玉其實是個沖動的人,所以本能的對看起來成熟穩重的人有些羨慕+喜歡,當她發現紅鶯就是那樣的人以後,自然會產生信賴的心理。

「這種時候裝傻比較好」

又來了…那種感覺又來了,對,顏如玉能信賴紅鶯的最後一個非實質性的原因,就是她覺得紅鶯知道她的內在是另外一個人,不知為什麼,她有這種感覺。

「你是說讓我柔弱點?」

紅鶯點頭,眼神里什麼也沒有。

青鸞接話︰「小姐,我听不懂你倆的意思,不是說仙人指點小姐性子不能像以前那麼柔弱麼,怎麼小姐你剛說?」

顏如玉看看青鸞又看看紅鶯,再一次關心以前的顏如玉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為什麼同樣親近的兩個侍女,錯,貌似從前和青鸞還更為親近,對顏如玉的態度上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青鸞從不懷疑她不是原來的那個小姐,而紅鶯無時不刻不讓她感覺自己暴露了,想到這兒,顏如玉把青鸞支開,「青鸞,你去看看茉莉是不是把話帶到了」

青鸞見小姐並未解答,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

紅鶯第一個發話︰「小姐雖忘了前世,可在別人眼里你還和以前一樣」

「紅鶯,你把話說清楚點,我還有些糊涂」

「護國公府的柳依依柳大小姐和三王爺私交甚好,曾經京城還傳,三王爺愛戀柳小姐」

「你是說我和那柳小姐是情敵?」

紅鶯搖頭,「不清楚三王爺是不是真的有意,可柳小姐對三王爺沒那個心思,柳小姐中意的是當今天子最小的弟弟,如今唐家的族長,唐觀瀾」

……

顏如玉想笑又不敢,這個世界真小!是那只花火雞啊,那柳小姐的審美也很…獨特嘛。

紅鶯很聰明,看出顏如玉的表情有些不同,

「小姐對唐公子有些印象?…也是,唐公子曾經說過,小姐你不是絕色」

顏如玉大駭,和花火雞見過?那他怎麼沒說?!

「唐公子性格古怪極端,沒見過小姐便敢說那種話,老爺很是生氣,大罵唐公子是妖孽」

想象不出年輕爹會說這種話,看來這年輕爹真的是有時看著懦弱,有時膽大的可以,連囂張的花火雞都敢罵。

不知是不是顏如玉臉上流露出了一點擔心,紅鶯說到︰

「小姐不必擔心,多年前老爺和唐公子就有交情,听說還是在邊漠的時候」

顏如玉點頭,「父親曾經駐守過邊關,唐公子見多識廣,必然游歷過全國,沒準那時候就見了」嘴上這麼說,心里想的卻是不知父親是不是也見過那傳說中的塞湖兒,不過就算父親沒見過,母親該是知道的,畢竟她身上有一半的胡人血統。

「小姐,可是真的對三王爺死心了?」

顏如玉點頭,卻是不準備把所有的事一一道出。

「也好」紅鶯只說了這兩個字。

顏如玉驚,「就這樣?!你一點也不意外?」

紅鶯竟然笑了,

「為何要意外?都死過一回的人了,要是還如小女兒般的性子,紅鶯才真的意外」

顏如玉糊涂,這紅鶯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是另外一個人?

「我真的記不得以前了」

紅鶯點頭,「所以我才攔住你,畢竟別人都以為你和從前沒什麼不同,雖然夢中曾受過指點,也不是每個人都會信」

和顏如玉以為的不一樣……可她對紅鶯的信任有增無減,

「那我該怎麼辦?」

紅鶯想了想,說道︰

「只要聖旨沒下,還不需要特別擔心,太後一向寵愛三王爺,只要…」

顏如玉眼楮一亮,「只要三王爺不願意!」

紅鶯點頭。

顏如玉豁然開朗,這麼說來豈不是不用擔心了?三王爺要是願意,這身體投哪門子湖啊…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開朗,紅鶯在旁邊提醒︰

「三王爺重利,若是發現這門婚事有利可圖」

「不會不會,我是個窮光蛋啊」

紅鶯第一次掩飾不住怪異表情,這小姐…難道她腦子里利就是錢?這也太過俗氣了吧?…這麼一想,心倒放下了一半。可看到那張絕美的面容,回想起最近小姐的蛻變,忍不住提醒︰

「在達成目的之前,小姐還要收斂些鋒芒」

顏如玉嘴叼著毛筆桿,想著紅鶯說的話,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做原來的顏如玉。原來的顏如玉溫順到死,性子柔弱,倒是真沒一點鋒芒。

她想象了一下原來的顏如玉收到心上人貴重禮物的反應,得到倆字︰「暈倒」。

她想象了一下原來的顏如玉發現禮物沒了,照樣得到了倆字︰「暈倒」。

她是不敢想象原來的顏如玉當了禮物會怎樣,估計會就地被人以為魔障了拉去做法事!

想來想去,她收起所有的不安,決定給三王爺寫封信,剛落了兩字,就意識到她沒法寫!她這種的穿越,穿的效果是除了身體,其他的全部都和原來的自己一樣!所以寫啥啊!

可叫別人來寫,原來的顏如玉怎麼會這麼做?!除非她氣快絕,人快死吧?

所以她有氣無力的對紅鶯說,

「干脆我裝死算了,太後絕對不會同意三王爺娶個快死的吧」

紅鶯好像對她的俗氣已經麻木了,一本正經地說道︰

「聖上會念在老爺的情面上,趁小姐死前如了願」

顏如玉立馬精神了,「紅鶯,你來寫!」

紅鶯看都不看她一眼,「小姐的信全京城沒幾個人能模仿」

咳咳咳,顏如玉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難道我還是名滿京城的才女?!」

紅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倒是青鸞忍不住了,怯生生的告知顏如玉慘痛的現實︰

「小姐寫不了幾個字」

顏如玉絕倒,又听青鸞著急的強調︰「小姐雖然不怎麼會寫,可能讀,雖然讀的…」

……

听著青鸞的舉例,顏如玉已經說不上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了︰

「我從前也經常恍惚?口齒也不清晰?寫字會顛倒?還會寫錯?讀書也是?性格內向?還有點急躁?」

「小姐說話清楚著呢,性格也不急躁!」青鸞急的連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就是別的都說對了,原來從前的顏如玉有閱讀讀寫障礙啊,難怪她性子弱,可能是也是為了掩飾這些吧?不過在古代,又幸運一點,女子也不用非去學堂不可。

想到這,顏如玉對青鸞和紅鶯看著她拿筆卻一點也不制止有些意外,

「我雖然寫不好,可每次照樣會寫?」

青鸞說著露出了點笑,「我去拿以往小姐寫的」

她一走,顏如玉就說紅鶯︰「那種水平該是誰都能模仿的吧,你還騙我」

紅鶯笑了︰「我又沒說小姐的字難模仿,我說的是信」

「信怎麼了?不就是字麼?」說到這顏如玉撇著嘴問︰「該不會我每次寫都…所以信有些特別??」

「當著三王爺的面小姐還好,私底下小姐很愛哭」

顏如玉無語,「一會兒我說你寫….至于那眼淚麼,弄些水滴就行」

小順把信帶去給王爺的時候,看到王爺正擺弄著一顆光滑的大石頭。

小順聲音歡快︰「王爺,顏小姐的信!」

三王爺聞言把那石塊握在手里,「小姐的丫鬟青鸞帶來的?青鸞說什麼了?」

小順皺著眉︰

「青鸞今天有些奇怪,不僅什麼話也沒有,反而…很難過」

「哦?」

三王爺打開了信,小順問︰

「是不是小姐不知道顏大人請旨的事?小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王爺並未說話,小順以為王爺是看信看的入迷,吐吐舌頭正要出去,卻被王爺叫住︰

「等等,你給顏小姐帶封信」

小順听了很高興︰「王爺這次怎麼回信這麼快?平日里不是要斟酌一二麼」

三王爺笑笑,「自是和以往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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