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有些忡愣的看著鏡子,與自己前世一模一樣的容顏,銅鏡里的人兒一身湖藍色衣衫,發髻梳得紋絲不亂,再加之姣好的面容,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卻也是清雅美麗,以前的她從來都是從簡中性,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一番風情(相見歡︰美男惹不起第6章美男倒貼上門來了內容)。
凌瓏為慕雪梳完了頭,見她一副的表情呆呆的的模樣,忍不住嘴角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輕笑,除了本能的溫柔面具,似乎還多了一抹莫名的心緒。
「你看什麼呢,難不成被我迷住了?」慕雪瞥見凌瓏看著她出神,為了掩飾臉上的發燙,忍不住打趣道。說罷,調侃地靠近他︰「要不要看得再清楚些?」
凌瓏不動聲色地笑著躲開,「凌瓏去請蕭公子進來(相見歡︰美男惹不起6章節)。」
慕雪一听到蕭舒沄的名字,心里一陣局促發緊,如同小女兒見了心上人的感覺,末了,干咳一聲,「我自己去找他吧。」
正欲前行,慕雪突然腳步一停,回身問凌瓏道,「可是,舒沄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里?」言下之意就是問凌瓏是不是當了奸細。
「這天下不會有他不知道的事,除非他不想知道。」凌瓏說得漫不經心,眉目間似笑非笑,說罷,蹲子細細為慕雪理好了衣角。
「恩?什麼意思?」慕雪不明白凌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姐出去吧,莫讓蕭公子候久了。」說完,凌瓏輕輕一頓,「之後就啟程吧。」顯然他並不打算解釋為何蕭舒沄如此了得的真意。
「嗯」,慕雪隨意應了一聲,本想再追問蕭家為何如此神通廣大,此時卻無法問出口,因為舒沄竟像是知道她要尋他一般,輕輕敲了敲敞開著的門,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舒沄大大方方地將慕雪仔仔細細看了一遭,只是他的一切都那麼完美優雅,就這樣一個打量的動作便讓慕雪看得呆了。
「舒沄,你怎麼會來找我?」慕雪一邊吃著包子喝著清粥,一邊同蕭舒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有點想你。」淡淡的語調,卻嗆得慕雪一口粥噴出,這是什麼破理由啊。如果是冷旋兒那種幼稚鬼哭著鼻子說出來,她大概會相信,可是蕭舒沄這樣的人物……她就要打幾個問號了。
「阿雪不信便算了,可是有一點卻是真的,便是舒沄真的只能投靠你了。」蕭舒沄垂下頭,聲音幽幽低低,滿含著委屈和無助。
「怎麼回事?」慕雪不覺皺起了眉,她想不通像蕭舒沄這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會依賴旁人,雖然他看起來柔若無骨,可是慕雪看得出,他骨子里的傲氣絕不輸于墨彥(相見歡︰美男惹不起第6章美男倒貼上門來了內容)。
「今天早上別館的管家將我趕了出來,說是母親下令將我逐出了家門……」蕭舒沄一句話說到一半,聲音已然哽住,眼淚簌簌地留下來,刺得慕雪心頭一痛。
慕雪扶住蕭舒沄無力地香肩,「你別急,慢慢說怎麼一回事?」
「母親……親說舒沄傷風……風敗俗,失了蕭家的……的體面。」蕭舒沄索性將頭埋進慕雪懷里,抽抽噎噎個不停,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不論母親……親說什麼,從來都是……是照做的,除了上次……舒沄不肯委……委身楚相,嗚……舒沄不想。」蕭舒沄哭得性情,哭得失態,嚎啕的模樣撕心裂肺一般。
慕雪心疼的收緊手臂,心頭翻江倒海,此時此刻的她再也沒有初見蕭舒沄時的那種防備。
一個男子因了母親的緣故,像一枝交際花一般對人百般逢迎,自然性子會染上許多世故圓滑,可是這與一個人的本性無關。
莫大的憐惜充斥了慕雪整顆心,幾乎將她原本的心智湮沒,只想好好愛憐這個委屈的男子。
感覺胸前濡濕了一片,慕雪終于忍無可忍地推開蕭舒沄,「舒沄,你再哭我以後遇上你可就要打傘了,不是還有我麼,怎麼就哭成這樣。」
慕雪雖然這麼說著,卻憐惜地伸手抹去蕭舒沄臉上的淚,動作溫柔纏綿。
「你說得,我可跟著你了,甩都甩不掉。」蕭舒沄被慕雪的溫柔逗得樂了,淚珠子一邊掉,嘴角的笑意卻已經蔓延開來。
「是啊,跟著我,生老病死,婚姻嫁娶的一切費用我都包攬了(相見歡︰美男惹不起6章節)。」慕雪一貫慎言,對蕭舒沄,卻每每心軟,竟生出幾分性情中人的味道。
「咯咯」,蕭舒沄笑得有些心滿意足,眼窩紅紅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凌瓏在邊上忍不住捏緊了筷子,心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對于這個外貌和小姐一般無二的人他本該冷眼旁觀,可是一顆心卻靜不下來。
「對了,舒沄,你可有吃過早飯?」慕雪不忍看蕭舒沄沉浸在思慮淒楚里,忍不住岔開話題道。
蕭舒沄並不跟慕雪客氣,風華絕代一笑,旋即淡淡搖搖頭,等著慕雪順勢邀請他。
「那一起吧。」慕雪說著,自然而然地拿起面前的空碗盛了碗白粥遞給了他,溫柔自然的簡直像是……舉案齊眉的夫妻。
慕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最近是有點瘋了麼?
蕭舒沄從容優雅地接過,看著慕雪的眼里都是笑意。隨即,他低頭乖乖地吃著,動作優雅至極,只是卻吃得極少的模樣,除了白粥,根本不用別的。
慕雪有些看不下去了,難怪他這麼瘦,不多吃點怎麼會有肉呢,遲早變成「白骨精」。
「你別光喝粥,包子也很好吃的。」慕雪腦子一昏,竟然下意識的將自己右咬了一大口的包子遞了過去。手才伸到人家面前,她才反應過來,立刻被自己的「創舉」給雷到。
只是……她的手被舒沄捉住,讓她後悔也收不回來了。
還好慕雪反應快,她在舒沄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就匆忙用左手又取了一只新的包子狗腿萬分地遞到舒沄面前,笑得那叫一個諂媚,「那個是我的,這個給你。」
「我要這只便好。」舒沄饒有興趣地從慕雪右手取出那個已經被她咬了一個大坑的包子,抿唇輕笑了一聲,就著慕雪的「血盆大口」留下的坑咬了一小口(相見歡︰美男惹不起第6章美男倒貼上門來了內容)。那俊俏可人的模樣誰見了都會心動,偏偏舒沄自己渾然不覺,或者說,是在慕雪面前故作不覺。
慕雪頭腦月兌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舒沄這樣風流雋永的男子會有這樣孩子氣的動作。
「舒沄,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就是慕將軍的女兒——慕雪。所以……」慕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簡單一句話讓她說得如此艱難,替人背黑鍋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是親口對美男詆毀自己。
「我早就知道了,是你一直瞞著我我罷了。」舒沄說得輕描淡寫,渾不在意的像是在說一件極其輕微而又無疑問的小事。
慕雪笑容一僵,什麼情況?!她明明是才剛剛冒充將軍小姐一天而已。
看著慕雪一臉的疑惑,他噗嗤一聲笑了,「莫非你要告訴我你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優雅,風華一笑,慕雪竟有些無力辯駁。
「小姐的確得了失魂癥,前塵往事都不記得了。」好在凌瓏有良知,及時站出來替慕雪說話。
「這樣啊……」舒沄毫無征兆地湊近慕雪,仿佛要確認真偽一般,慕雪幾乎能感覺到屬于他的微涼體溫。他妖嬈一笑,似是很高興,眼楮亮晶晶的。
「自然是這樣」,慕雪心頭一慌,忍不住想要側開身子,好留出些許可以自由呼吸的間隙,「我們打算今日就要啟程,你有東西要回去拿麼?」
對于這樣的蕭舒沄,慕雪始終覺得有些缺了招架之力,大腦像是缺氧了一般。
「舒沄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了。」慕雪話音剛落,蕭舒沄又垂下頭。
慕雪忙拍了拍他的肩,「想什麼呢,不是還有我(相見歡︰美男惹不起第6章美男倒貼上門來了內容)。莫非你不想跟著我?」
「想,自然是想!」蕭舒沄一副緊張的模樣,下意識捉住慕雪的衣袖,這回換了慕雪笑得開懷。
凌瓏眼神有些古怪,忡愣的看著眼前的兩人,似是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連臉上原本該溫柔的笑意都有些僵住。
「凌瓏?」慕雪低喚了凌瓏一聲,他這才回過神來,「馬車你可安頓好了?」
凌瓏點了點頭,他昨夜便將一切都打點好了,只等著小姐快馬加鞭趕回去與正君團聚。
「那走吧。」慕雪也算是個甩手掌櫃,自然也沒什麼物件要收拾。
及此,慕雪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卻一時還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從她離開百醉香,然後成了將軍小姐,再然後遇上蕭舒沄,再到現在的同行,一切來的太過湊巧,也太過迅速,讓慕雪來不及思考到底是哪里讓她覺得不對勁。
到了馬車上,慕雪闔目小憩,突然想明白哪里不對——凌瓏和蕭舒沄莫非是認識的?
不然以二人身份的差別,凌瓏怎麼會帶蕭舒沄到自己的房間,而且放任他戲弄自己?
而且蕭舒沄今日的委屈未免有些蹊蹺和湊巧,為何就在她昨日剛遇著他之後,今日就淪落到了這副田地?而且凌瓏不是說天下沒有他不知道事,他應該神通廣大。何況以蕭舒沄的名聲,想找個什麼王公貴族投奔應該不成問題,怎麼會想到來找她。
饒是如此,慕雪卻見不得蕭舒沄哭泣,所以即便心頭有些懷疑,還是沒有說出來,還是等日後等個私下里的機會問凌瓏吧。
想透這一點,慕雪苦笑,便不再想下去,當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