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錦商 第十七章 誓言和金瓜

作者 ︰ 靚

溫慧娘蹲在壟地邊上,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朵白色小花苞,去掉外殼,露出如芝麻大小的黑色菜籽。小樹月兌口而出︰「這個菜籽好像老鼠屎啊。」

好兒捂嘴吃笑,心說那五星花的種子,才真的像老鼠屎呢。

阿旺猶自不太相信地說道︰「溫姨,這野菜真的可以吃?」那為什麼昨天溫姨又說從沒見過呢?

溫慧娘含笑望向女兒道︰「好兒,你來跟阿旺小樹說。」

好兒朝小哥倆眨眨眼︰「我們到屋里去說。」

神神秘秘的表情,慎重的語氣,挑起阿旺和小樹的好奇。溫慧娘走在後面,轉身把門關上。都在席子上坐下來後,小樹樂呵呵問道︰「好兒,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們一個秘密?」

「嗯!」好兒鄭重點頭,聲音放低,勾勾小指頭。兩顆小腦袋就湊過來,一臉專注好奇,分享秘密,這是小孩子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溫慧娘則坐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三個孩子。

「這是個非常重大的秘密!」好兒以極其凝重肅嚴的口吻,張開小胳膊,一手攬一個肩頭,低聲說道,「我跟你們說哦,我昨晚夢見老婆婆了,她告訴我說,昨天我在山上發現的野菜,不是野菜,是老婆婆送給我的新禮物……」

阿旺和小樹睜大了眼楮。好兒繼續一本正經瞎掰。

「我以前就夢見過老婆婆,說送給我一件很珍貴的禮物。」

「是什麼禮物?在哪里?」小樹好奇地問道。

好兒搖搖頭,眼神有點兒迷惘,「我不知道是什麼禮物,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啊??」阿旺和小樹這回是瞪大了眼楮,天底下有這麼送人禮物的麼?

阿旺道︰「那老婆婆定是看你小,騙著你玩兒的。」

「老婆婆對我說,等我再長大一些,送給我的禮物就會出現。」好兒也是一臉迷惑地抓抓頭發,繼續說道,「昨晚老婆婆對我說,禮物出現了,要我好好珍惜。」

「那你見著很珍貴的禮物了嗎?」。阿旺問道。

好兒笑眯眯說道︰「我見到了啊,就是那棵生菜嘛。」

阿旺啞然,就那棵生菜?怎麼看都不屬于很珍貴的禮物啊。嗯,一定是那老婆婆看好兒年紀太小,好哄,所以才將一棵菜說成是很珍貴的禮物。嗯,一定是這樣的沒錯。阿旺心里暗暗同情了一把好兒。

「但是,老婆婆警告我了。除了最親最親的人,這個秘密誰都不能說。」

這句話讓阿旺小樹听得無比溫暖、感動。兩娃兒同時在心里想,從今以後,溫姨好兒也是我最親最親的人!

「但是,如果泄露出去,老婆婆就會受到天譴,我們也會遭受很可怕、很痛苦的懲罰!」

小哥倆整個兒神經就緊繃起來,心里打了個冷顫。幸福得來如此不易……

好兒就睜著一雙清透無邪的童眸,看著阿旺和小樹。「我已經在老婆婆面前發誓過了,我娘也發誓過了,阿旺哥哥,小樹,你們也發個誓吧。」

阿旺和小樹看向溫慧娘,後者溫婉地點點頭。于是,當著好兒母女的面,阿旺鄭重發下誓言︰「我發誓,一輩子守住這個秘密,如果我告訴了外人,就讓雷公劈死我!」

小樹有模有樣跟著阿旺發了一個相同的毒誓。

好兒基本放心了,這朝代的人,輕易不發毒誓,因為他們相信世上有神靈,亂發毒誓會招來毀滅性的災難。

好兒只說老婆婆會送禮物的秘密,是為了將來陸續出現的其他作物做充分理由,關于井水及空間是只字不提的,所以,她都是背著阿旺和小樹,偷偷給菜地澆井水,就連做菜所需的水,也是用井水代替河水。不過,唯獨留了一棵白菜和一棵白蘿卜苗,用河水澆灌。好兒這麼做,也是想看看井水都具有哪些功效。

澆灌了井水的白菜、白蘿卜及生菜,長勢比沒有澆井水的快上一倍不止,這讓溫慧娘驚喜而激動,好兒和阿旺小哥倆也感到非常開心,這意味著,他們很快就能收獲親手種的菜,尤其是生菜,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嘗到它的味道。

自從安頓下來,常家、徐家及萬家,都先後給好兒家送過一些腌菜、白蘿卜、白菜還有辣姜,對此好兒一家除了感激,目前實在無以為報。雖然每天只有這些菜吃,好在溫慧娘會變著花樣做,再加上阿旺偶爾撈來的小魚打打牙祭,雖然艱苦,但不至于再餓肚子,露宿街頭或荒野郊外。

這天早上起來,溫慧娘把四只窩窩頭給蒸熱,又把井水給燒暖,阿旺和小樹去河邊打水,好兒最後一個起來,她跑到溫慧娘身邊,湊著耳朵悄聲說道︰「娘,老婆婆送了一只金瓜給我。」

「什麼金瓜?」溫慧娘熄掉火苗,趕緊跟著好兒進屋。

「娘,你看。」好兒走在前頭,小手往地上的席子一指。

溫慧娘一看到那黃橙橙、圓形的瓜,快步上前伸手去模,驚訝地說道,「這不是北瓜嗎?」。

「北瓜?老婆婆說的是金瓜呢。」好兒詳裝不知地說道。這是她上次在空間里種下的,也是她唯一認得的一種瓜籽種子。不過七八天時間,這南瓜就完成了從種下到發芽、出苗、開花、結果的全過程。南瓜營養價值高,味道也很好,好兒是很喜歡吃的。

溫慧娘兩手托起瓜,細細地瞧著,笑道︰「娘怎麼看著就是北瓜……北瓜也好,金瓜也好,菩薩是在幫我們改善伙食,好兒,你謝謝菩薩了嗎?」。

好兒笑眯眯道︰「我謝過老婆婆了,老婆婆還告訴我種金瓜的法子。」

阿旺和小樹合著抬了一桶水回來,看到這麼大一只瓜,詫異不已,當听說是那個老婆婆送的,小哥倆都高興起來,他們今天終于可以吃到新鮮的菜了。

溫慧娘把瓜切成四塊,一頓吃一塊,或切片炒,或做金瓜飯,三娃兒吃得眉開眼笑,尤其是阿旺和小樹,簡直是覺得世上最美味的菜,晚上鑽進被窩還在回味金瓜的清甜滋味。

生菜也可以摘吃了,嬌女敕水靈的生菜,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好兒總覺得前世的生菜是沒有這股清香的,她把功勞歸結給古蘭井水。旁邊的大白菜和白蘿卜長勢喜人,溫慧娘估模著再過兩三天也完全能摘吃了。

「好兒,這生菜怎麼個吃法?」這個朝代沒有生菜,溫慧娘不懂,就問女兒。

「像炒白菜那樣,或者是打清菜湯,生菜一燙就熟。」好兒說道。

生菜還有一種吃法,就是往炒飯里加切細碎的蘿卜丁、少許肉末,再撒些蔥花碎末一起炒好,用洗干淨的生菜葉卷著炒飯吃,又脆、又鮮、又香。前世的好兒家境清苦,小時候經常這麼吃,那時候有媽媽在一起,雖苦卻溫馨在懷。

「好兒,你看著娘做,娘怕把菜給做壞了。」做晚飯的時候,阿旺負責燒火,溫慧娘就叫好兒在旁看著,生怕把菜給炒老了。

小樹早早拿了菜盤在邊上等著。灶火旺熱了鐵鍋,微微冒煙時,溫慧娘用鍋鏟小小地舀了一點豬油,在鍋里抹開,倒入洗好掰斷的生菜,鐵鍋發出「哧拉」聲,那股清香伴著油香更加濃郁,四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不用蓋鍋蓋,涉點水,再翻炒幾下,就可以了。」好兒在旁說道。

炒好上盤的生菜,看著缺了那麼點油光發亮,但那脆白如玉的菜桿,女敕綠如蔥的菜葉,誘人的清香,光是看外形就讓人食指大動。小樹拿來另一只菜盤蓋上,以免速冷過快。

接下來是炒金瓜,為了不浪費柴火,溫慧娘把金瓜切的很薄小,這樣也更容易入味。

好兒家沒有飯桌,吃飯時菜盤就擺在地上,溫慧娘一般是坐在席子邊上,好兒總是一開始跟著阿旺小樹,蹲在地上,一手端飯碗,一手持筷子夾菜。她手小,碗大,端不多久手就酸累,只好坐到席子上,曲起雙膝,碗擱在膝蓋上,一手扶著。

這一晚,沒有白菜和白蘿卜,也沒有腌菜,就著金瓜和生菜送窩窩頭,四人吃得特別噴香,臉上一直是笑著的。

因為沒有燭火油燈,好兒家都是趕在天黑前吃完晚飯,再燒點暖水洗臉洗腳,然後鎖上大門,鑽被窩里聊天。

「阿旺哥哥,小樹,明天你們得洗澡了。」好兒躺在被窩里說道。剛才她算了算,這小哥倆已經五天沒洗澡。

「我身上不髒,過兩天再洗。」阿旺回答。

「不行,你跟小樹已經五天不洗了,身上的污垢都可以搓出丸子來了。」

或許是之前一直是四處流浪,好兒發現這小哥倆不大愛洗澡,她可是隔天就要洗一次澡和頭發,連溫慧娘都是兩天才洗一次澡,四天洗一次頭。

「好兒,家里就數你最勤快,我爺說洗得太勤快那叫賣豬肉。」漆黑中,小樹翻個身,笑嘻嘻地說道。

「小樹,你這只大懶蛋!」好兒用威脅的語氣說起了順口溜,「不愛干淨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是好孩子的孩子沒人愛,沒人愛的孩子走在路上會摔一跤,摔一跤的孩子會變成一只大花貓。喵-喵!」

溫慧娘忍俊不禁,阿旺跟小樹在被窩里笑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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