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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學堂里有一位教武的寧夫子,他說我很適合學武,希望我能多花些時間跟他練武。」
溫氏道︰「阿旺,這練武磕磕踫踫的容易受傷,再說你現在才開始學武,會不會太晚了?耽擱了你讀書可怎辦?」
好兒卻笑道︰「哥哥,那位寧夫子是不是想培養你將來奪武狀元啊?」
阿旺頓時靦腆起來,咧嘴呵呵地傻笑。
小樹在旁道︰「娘,妹妹,你們不知道,哥哥是班里面身手最厲害的,那些自詡學了幾年武的,都不是哥哥的對手。夫子還說,哥哥是不是上過戰場打過仗,說哥哥的招數雖然不好看,但是非常實用,又快又狠又準,哥哥出手的速度可快了。」
好兒不知溫氏有否听出小樹的話有問題,她是听出來了,哥哥在進東風學堂前,有拳腳功夫,而且還快狠準。不知是哥哥以前流浪逼出來的,還是跟人曾學過?嗯,私下得找個時間問問哥哥。
從縣城回來,好兒母女把改動過的圖紙拿給梁開仁看。梁開仁細細地看過,有些詫異,這樣的房屋內部構造,他是第一次看到。
秋天天高氣爽,極少會有雨水,最適合起房了。把工棚搭建起來,所有需要的材料都拉回來後,選了個大吉日和時辰,梁開仁帶著一群工人開始挖地基,落石腳。
那邊熱火朝天地起房,這邊好兒也沒閑著,她在紙上規劃,庭院里要栽種什麼樣的樹,什麼樣的常綠植物及花卉等等。
三園里的儲水坑,慢慢地積聚了沒過腳果的水,小樹沐休回來看到,突發奇想,和阿旺從河里抓了幾尾小魚放到儲水坑養,見單調,又種幾棵水草進去。
好兒偷偷往儲水坑里滴了一小酒杯的空間湖水,索性叫龔桂子拿開塞子,把水灌滿儲水坑,再堵上塞子,直接從坑里舀水裝桶澆菜。
這天一大清早,陳六聲父子把菜筐放上車廂,溫氏把秤和陀放進一個筐里,帶好兒坐上騾車,陳六聲父子駕車,前往平尾村收菜。
平尾村有四戶菜農曾在菜市賣菜,後來都跟溫氏簽訂了種菜合同,他們起初抱著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侍弄那一畝菜地,直到拿到第一茬的收成,才定下心來,更認真用心地種菜,並為過去誤解溫家而感愧疚。
騾車無法進入小窄的田埂小路,將騾車停靠在落日河岸邊的大路,溫氏牽著好兒,陳六聲父子走在後,沿著田埂小路往第一家菜農的菜地走去。
曾本興已經帶著家中勞力在收摘菜蔬,用竹篾鋪著的地頭上,堆了一些大白菜、豆角。看見溫氏走來,曾本興忙直起身招呼︰「溫老板來了,你再等一等,我們很快就能收好菜給您過秤。」
曾本興家人也紛紛笑著跟溫氏等人問候。溫氏拿起地頭的菜看了看,含笑道︰「你們不用急,收割時盡量少沾泥巴。」
好兒細看這些收上來的菜和豆角,蟲眼極少,蚜和 幾乎沒見有,看得出這家人侍弄一畝菜地是極其用心。
溫氏帶陳六聲、陳小福先把收上來的菜裝筐,收摘多少就裝多少,直到把帶來的二十只菜筐都裝滿,菜地里能收摘的也基本上收完了。
為免被人閑話,溫氏每次出去收菜,都會在雙方人證在場下過秤,以示公平無欺。全部過秤後,結算這一次的菜錢。收一次就結算一次,從不拖欠。
其他村民經過,看見曾本興接過的沉甸甸的錢串子,羨慕得不得了。有個就說道︰「本興,賺錢有門路啊,你家今年能買牛了,明年春耕借我家一用啊。」
曾本興尚未開口,他家老父就對那人笑說道︰「買牛誰不想啊,可我家今年才開始種菜,也不多,還沒那麼快,看明後年吧。」
這時從另一條田埂小路上,奔來一名全身補丁的農婦,臂纏白布,到了曾本興家菜地邊上,徒然收住腳步,掃眼在場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溫氏臉上,眼中流露出一股怨恨。
「官進嫂……」本興媳婦看到來人,驚訝的表情在被丈夫遞個嚴厲眼神過來時,話突然打住,驚訝也轉為一種沉默。
好兒和溫氏俱是一怔,官進?莫非是那武官進的老婆?
農婦狠狠盯著溫氏,眼楮發紅,指著溫氏和好兒哭罵起來︰「你個毒心婦,你害我家破人亡,你個千刀殺的,活該你死男人做寡婦!你有錢你了不起?我今天就要來詛咒你不得好死,詛咒你下陰曹地府煎油鍋,千刀萬剮永不超生……」
東家被人無故辱罵,陳六聲自然要出聲維護︰「大膽潑婦閉嘴!再敢罵一句東家,我立即去報官抓了你!」
「官進嫂,你冷靜……」曾本興大嫂欲過去拉勸,被武官進媳婦一甩膀子,朝眾人哭叫道︰「你們都別過來!我就知道你們眼里只有錢,你們都掉錢眼坑去了,一個個沒良心……」
她突然轉身,沖著陳六聲「呸」一口痰,陳六聲急忙閃身躲開,「狗腿,幫凶!被狐狸精迷住害死你!」
惡狠狠說完,朝著溫氏一步步走來,憤慨罵道︰「你抓啊,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抓去坐牢,有本事你現在就掐死我得了。你個爛婆娘,毒女人,害我家破人亡你高興了囂張了,我一家過得平平安安就算吃不上肉也餓不上肚子,都是你,你這個禍害、狐狸精,你害我男人坐牢,害我一家沒飽飯吃……老天啊!你咋不睜開眼看看哪,我一家老小不偷不搶不佔人便宜,我一家老小老實本分過日子,老天你就這樣對待我們……我不活了,我活不下去了,你咋不收了這惡毒婆娘,是她害我家破人亡啊嗚嗚……」
武官進媳婦一坐到地頭上,兩腳頓地,兩手又揪頭發又捶地的嚎啕哭罵,把附近莊稼地的農戶都引了過來圍看。
牛十七、武官進、加蘭綁架勒索好兒一事,附近的村子都知道。
武官進媳婦定是听說溫氏來收菜,趕著過來撒潑咒罵,行為著實令人厭惡可恨,卻又讓人無可奈何。
曾本興和媳婦、家人上前相勸武官進媳婦,她一概不理,把自個弄得披頭散發,臉上身上都是眼淚鼻涕、泥塵草末,她一邊哭一邊罵,翻來覆去那幾句「惡毒婆娘、狐狸精、黑寡婦、咒死你quan家」等等。
听得好兒很想拿萬能膠封住她嘴巴。這女人忒可惡了,明明是她丈夫的錯,現在罵得反過來都是溫家的錯,真是顛倒是非黑白,五谷雜糧不分!
也有人流露同情,自從武官進坐牢,其母深受打擊一病不起,他家中就剩他女人、老父、弟及弟媳四個壯勞力,老父今年不慎摔傷了腿,重活兒沒法干,武官進老婆和弟及弟媳三人,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掙得一點子錢都買藥去了,還要養活五個娃兒,真真苦不堪言。而上月,武官進老母熬不住,過世了。
這些有關武官進家的事情,溫氏本來不知情,自從跟平尾村這幾戶人家簽訂種菜合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兩家的媳婦在她來察看菜地、收菜時,仿佛不知道曾有綁架那一回事發生過似地,在她面前斷斷續續地說一些,因此溫氏就算不想知道,也捂不住自己的耳朵。
但是,你家男人干傷天害理的事,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不是你哭幾聲它就能改變,你男人不爭氣,你卻把過錯都賴到對方身上,走遍天下也說不通。
陳六聲滿心厭惡,拿了繩子要上前扭綁武官進媳婦,溫氏伸手攔住。
「東家……」陳六聲困惑不解,這要放在他前主子家,這個潑婦如此無理取鬧,早就被亂棍打死了,連官都不必報,直接打死丟尸荒野喂狗。
好兒輕輕拉了拉陳六聲衣袖,用眼神示意他靜觀便好。
溫氏雖是女子,但她是一家之主,在好兒兄妹沒長大之前,哪怕她以前多溫婉柔弱,不喜與人爭抗,如今的她,都必須學著去改變自己,在堅強之外,溫氏需要學會面對不同事件的處理態度。
溫氏走到武官進媳婦面前,直視著她的眼楮,沉聲道︰「官進媳婦,你罵夠了沒有?鬧夠了沒有?你如果罵夠了、鬧夠了,該我來說了。」
「你要老天睜眼看啥?你說你一家老小不偷不搶老實本分,你男人呢?綁架個小娃兒勒索錢財,這也叫不偷不搶老實本分?我娃兒被綁架生死不明,難道不該報官?」
「你罵我惡毒、狐狸精,我對誰惡毒了?我對誰狐狸精了?我的容貌如何,那是爹娘給的,你罵我狐狸精,就等于是罵我爹娘也狐狸精,你辱罵我不要緊,但你辱罵我爹娘,他們遠在千里之外,不招不惹你,竟還被潑一身騷,就憑這一點,將來下陰曹地府煎油鍋,千刀萬剮的人就是你!」
「啪!」溫氏突然揚手,重重甩了武官進媳婦一巴掌。
足夠響亮的巴掌,驚愣所有人。就連陳六聲都有些發怔,以為眼花了,一直溫婉善良寬厚的東家,竟然打了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