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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封縣回來,好兒听到一個八卦消息,蔡家嫂子當真做起了媒人,給龔桂子覓了一個周姓姑娘,是她娘家布谷村的,十九歲。
明笙兒听陳小安說到這,吃驚地說道︰「十九歲還沒嫁人,挑不到好人家了。」
好兒笑道︰「笙兒姐姐,你咋知道人家就挑不到好人家?」
明笙兒道︰「我當然知道了,女孩子十五及笄,就要開始說親,最晚十六就得訂好親,到了十七歲還沒訂親出嫁的,就會被稱為老姑娘,會被人背後議論,想嫁個好夫君會很難了。江府二小姐二十才嫁人,嫁的是一個小縣令,她姐姐十五歲出嫁,嫁的可是正四品侍郎中,如今她姐夫已經官至三品了,她的夫君還依然是個小小縣令。」
平卉不解道︰「縣令是個很大的官啊,我們十里八鄉的都得听他管。」
明笙兒撲哧笑道︰「那是你沒見到更大的官,你們听過九品芝麻官沒有?說的就是那小小縣令。縣令是所有官餃中最小的官了,知州一個巴掌拍下來,縣令就得開花,這下你們明白了吧。」
平卉听得懵懵懂懂,她生長在山里,平素听到的就是縣令大人,哪懂其他?陳小安以前在官宦人家呆過,雖不得見那些官員,卻是知道縣令是最小的官,當下點點頭道︰「笙兒小姐說的沒錯,縣令就是最小的官,上面的任何一個官員都能把縣令捏扁搓圓。」
明笙兒又是一個撲哧,拍著陳小安肩膀笑道︰「小安,你這個形容太對了,可不就是捏扁搓圓。」
好兒問道︰「小安,桂子叔是啥意見?」
陳小安笑道︰「桂子叔就是傻呵呵地笑,耳朵都紅了。」
晚上,吃過晚飯,明笙兒湊上依春、平彤、小安,四人在花廳開始玩拖拉機,平卉給她們備了一托盤的零嘴,然後坐在平彤身邊看她們玩。
好兒和溫氏坐到了偏廳,喝茶聊話兒。
「……兩家店鋪經營都很好。娘,我已經托高山,讓他幫尋莊子。」好兒接著又把在大街上遇到的情況講給溫氏听。
溫氏慨嘆道︰「還是好人多啊,希望她們能堅強活下去……我今兒也去找了鄭文祝,說咱家想買田地,五十畝、八十畝都行,關鍵是地得好,不能分太散了。娘還跟他說了,不希望事情張揚。」
「嗯,到時候,人手不夠,咱們就從附近村子招些短工。」
「這都四月了,娘希望能盡快買到田地,好育秧插秧。」
如果能就近買到,她們今年就種中稻,等秋後再種冬小麥。這樣也能跟多數人家錯開農忙,播種和收割時,能請到幫工。
「娘,蔡家嫂子給桂子叔找的是什麼樣的姑娘?娘您給我說說唄。」好兒帶著八卦因子問道。
溫氏笑睨她道︰「大人的事,你個小孩子家知道那麼多干啥?」
好兒嘿嘿笑道︰「娘,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嘛,我一定保密,誰都不說。」
「你呀。」溫氏笑著捏捏小閨女的鼻子,寵溺之情溢于言表。
「在家排行老三,叫周三娘,上頭兩個姐,下面兩個妹,被稱五朵金花,還有個最小的弟弟,今年六歲。」
「那她兩個姐都嫁人了嗎?」。
「嫁了,還剩周三娘和兩個妹妹。蔡家嫂子說,周家雖然窮,幾姐妹卻長得清秀,周三娘是姐妹中長得最好看的。前幾年媒人不少去說親,還有給說去鎮上的小富人家,周三娘都沒同意,一來二去的,都說這姑娘眼界兒太高,是想嫁城里去,可惜沒那個命,這麼一拖,就拖到了十九歲。周家的大人急得不得了,罵也罵了,打了也打了,可這周三娘也倔,活照干,飯照吃,就是不肯隨便嫁人。」
好兒不禁道︰「那周三娘看來是個有主見的,那蔡家嫂子怎麼會想到去說周三娘呢?她怎麼會願意?」
溫氏道︰「蔡家嫂子是看那周三娘人好看,又勤快,性子爽利,別人輕易欺負不了,龔桂子為人老實木訥,配個這樣性子的人正好,就去跟人家說了。沒想到,那姑娘竟然願意相看相看。」
「啊?還能相看呀?」好兒詫異了,不是說古人都是盲婚啞嫁麼?忙問道,「娘,他們要怎麼個相看法?」
溫氏笑道︰「自然是偷偷相看,不能讓另一方知道。」
好兒恍悟,原來是搞地下襲擊,呵呵,好玩哦。「娘,那就是周三娘偷偷來相看桂子叔了?」
「是啊,明兒就過來。好兒,你可不許說出去。」溫氏叮囑道。
好兒趕緊點頭,「娘,我嘴巴是天底下最嚴緊的了。」心里很是期待,周三娘要如何偷偷相看龔桂子呢?
第二天,好兒和明笙兒吃過早飯,剛走出大院門口,就看見來去、來往正往這邊走來。
「阿彌陀佛,兩位小師父,要往何處去?」好兒和明笙兒雙手合十,站到路中央,一本正經地問道。
來去和來往回禮道︰「阿彌陀佛,兩位小施主請借過,小僧前往溫家大院。」
明笙兒繼續保持雙手合十姿勢,問道︰「去溫家大院做什麼?」
來去道︰「小僧去找好兒。」
好兒加入問話︰「找好兒做什麼?」
來去道︰「找好兒玩。」
明笙兒問︰「找好兒玩什麼?」
「……」來去啞然。他只知道來找好兒,看到好兒就很開心了,沒想過要找好兒玩什麼。
來往模模小光頭,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難,難怪來去師兄回答不出。
依春、平卉早已捧著肚子在一旁笑得抬不起腰來。她們的小姐,太會鬧了。
好兒看到兩人身上的化緣袋,心知必是又要去化緣了,就問道︰「來去,來往,你們今天要去哪化緣?」
來去道︰「附近的村子我們都去過了,這次是要往鎮上走。」
明笙兒道︰「今天你們別去鎮上了,就在好兒家化緣好了,一會摘些蔬菜你們拿回去。」
來去搖頭道︰「出家人不得打謊。」
「這怎麼能說是打慌呢?你們在好兒家化緣,好兒家送你們蔬菜,蔬菜就是你們化緣得來的,有什麼不對嗎?」。明笙兒說道。
來往听得有點迷糊,覺得對,又說不出哪里不對。這些天天天往外跑,一天不知走多少路,他走得有些累了,便對來去道︰「我們明天再去鎮上,今天就在這里化緣好了。」
來去想了想,對著天唱了個佛號,說道︰「也好,路無遠近,誠心向佛,在哪都是化緣,佛祖會體諒我們的。」
好兒在心里暗笑,偷懶的小和尚,還為自己找理由,不知道佛祖是無處不在的嗎?
溫家長工正在從河里挑水澆灌大院門口外的新樹新花草,來去和來往看見了,便要上前幫忙澆灌,好兒讓長工們挑了水來,由著兩人一勺勺去澆水。
好兒四處張望,心忖那周三娘什麼時候來時,忽听有人叫道︰「桂子,桂子。」
轉頭一看,是李東信在喊,不一會,就見龔桂子從三園走出來,頭上戴著草笠,手上沾著些泥巴,邊走邊問道︰「東信,啥事啊?」
李東信朝他招招手,笑道︰「桂子,過來下。」
好兒移開視線,繼續周圍巡察,仍是什麼姑娘都沒看見。
「桂子,東家說,常四叔不太舒服,常家還有兩塊田沒插完秧,想找我跟你去幫工。」
龔桂子二話不說就應道︰「行,現在就過去。」
李東信道︰「別急,等一下東家,東家帶我們過去。」
好兒滿心疑惑,直覺他們之間有問題。不一會,就見溫氏從大門走出,換了一身干活穿的粗布衣裳,腳穿黑色水鞋,手里拿著頂草笠。
見小閨女也在外面,過去說道︰「好兒,笙兒,你們在家玩,不要走太遠,娘帶人去常女乃女乃家幫工,中午不回來吃飯,你們吃過午飯,要乖乖睡午覺知道嗎?」。
「嗯,娘,我知道了。」好兒點點頭應道。
溫氏又和來去、來往打了招呼,叫他們中午吃了飯再回廟里,又回頭跟就近的陳辦交代一聲,讓他進去告訴陳六聲一聲,讓中午準備素齋給兩位小師父。這才帶了李東信、龔桂子過木橋,往常家田地方向去。
好兒想了一會,把來去、來往叫進前院,讓他們在前院書房看西游記和羊羊插畫本,「你們先看著,我和笙兒姐姐去去就回來。」
出了大門,也不要平卉、依春跟隨,好兒拉著明笙兒過了木橋,視線往那大片連綿的田地掃過去,在插秧的人群中尋到溫氏的身影,拉著明笙兒走了另一條田埂小路繞過去。
「好兒,我們去干什麼?」明笙兒好奇地問。
「一會再告訴你,一會你可不能出聲,咱們偷偷過去的,不能跟我娘他們招呼。」
田地之間的田埂小路是四通八達,好兒帶著明笙兒走到常家那塊田地附近,方向剛好相反,只看到大人們的背影。好兒認真地一個個背影看過去,常四嬸、蒙氏、常五叔和他大兒子,溫氏、龔桂子、李東信,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身影。
果然有蹊蹺。好兒在心里小小地雀躍一下,打量那身影,細花上衣,藍色寬褲,腳穿長及小腿肚的黑色水鞋,一頭黑發都被草笠蓋住了。從後面看,個兒中等,身形苗條,臀部豐滿,很符合老人講的大好生養。
這女子在溫氏左手邊,女子的左邊,就是龔桂子。看樣子,龔桂子似乎並不知道內情,他專注地插秧,很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插秧上的感覺。
好兒示意明笙兒站在原地,自己則順著田埂小道跑到前面去,笑眯眯地招呼道︰「常女乃女乃,娘,桂子叔……咦?這位漂亮姐姐是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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