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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花的最佳種植時間已過,好兒又不想讓坡地白白空置幾個月,便和溫氏商量,先種一茬菜蔬,等到秋天,再改種金銀花。北封縣的冬天,和落日村無差異,雪天的時間較短,只要不出現地被封凍的情況,金銀花就能安全過冬。
二百二十畝的水田全部插滿秧苗,一眼望過去,就像剛剛從地面冒芽似地,清新又可愛,走近了看,細細的秧苗倒影水田中,又令人有種春風吹綠了一江水的歡快美好。
溫氏領了孟、馬兩家大人,在坡地點種下油麥菜、茄子、空心菜、莧菜等應季菜蔬。
挖好的水渠深度超過一米,圍繞在規劃好的坡地之間,像四通八達的線路,清涼的水順著渠道一路從大水坑流過來,水位線在渠道中過半時,馬全、孟大興便用幾塊石頭堵上大水坑的出水口,再用一塊竹子編制的竹板橫攔在石頭之間。雖不能完全堵住水流,但滲出的水細如指縫,根本不必擔心渠中的水會溢滿。
好兒蹲在渠道邊上詳裝玩水,手拿一只小杯子,慢慢放入水中,杯中的空間湖水瞬間與渠中的水融合一體,無形無息,在外人看來,這小娃兒就是在拿杯子玩水。
看著水中倒影的小孩,包包頭上的兩條紅絲繩迎風飄動,好兒忍不住彎唇一笑。
秧苗已插,菜蔬已種,位于後院的豬舍雞舍,在溫氏的指導下,也進行了一番改裝和清理。先買了三十只小雞來喂養,至于豬仔,等靠近年底的時候再抓養。
溫氏給孟大興、馬全兩家,定了新的規定和新福利。新規定自然是合力打理好莊子一切,新福利是比照著他們原來主人給的月錢增加三分之一,逢年節另有禮物或紅包分發。當然也獎罰分明,干不好或犯錯,會酌情扣月錢或取消年節的禮物。
孟、馬兩家都很高興,月錢增加是他們干活的大動力,而年節還有禮物或紅包給,這可是從沒有享受過的待遇。而更令他們欣喜激動的喜訊還在後頭。
溫氏溫和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惜,從兩家的幾個娃兒臉上掃過,說道︰「在溫家做事的人,我希望人人都能識文斷字,最起碼,能認得、會寫自己的名字,能看懂這白字黑字的合同上的字句。我不是要你們去考秀才、考狀元,不必我多說,你們可能比我更清楚,大字不識一個的種種辛酸。」
「東家,您的意思是……」馬全覺得自己已猜到東家話里的意思,心微微顫抖,但又非常不確定地問出聲。
溫氏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家,各送一個孩子去讀書。」
大人小孩全都睜大了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溫氏。馬隼的眼楮驀地一亮,隱隱升起一絲期盼。
溫氏輕點下頭,繼續說道︰「我現在能力也有限,只能選送兩個娃兒去讀書……你們自個商量下,要送哪個娃兒?」
「另外,馬隼暫時跟我回去,秋後或年底再回來。你們放心,馬隼跟在我身邊,一樣可以讀書認字。」
「東家,您是大好人哪!我們在這給您磕頭了。」
馬全老父竟激動得泛起了淚花,起身要給溫氏磕頭。溫氏趕緊避開,虛扶道︰「馬大爺快請起。」對方雖是她的下人,可年紀已一大把,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個白發老人的磕頭。
馬全和媳婦忙上前扶起父親,馬全老父老淚縱橫,朝大門外又跪下去道︰「老天在上,讓我馬家遇上大好人,馬家祖輩不識字,如今總算要出個讀書人了。老天請保佑我的東家,一家健康平安,大興大發。」說完磕了三下頭,才站起來。
孟大興一家也紛紛朝大門外跪下,說的話和馬全老父說的差不多一個意思。
好兒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難受。沒文化的確很可怕,而這些人,沒文化並不是他們所願,環境所迫,哪里有條件去奢想讀書的事?
好兒在自家決定買人後,就跟家人商量好,今後凡是在溫家干活的人,必須懂得認字。因此,她們送陳小福去私塾念學,讓他把在課堂學到的東西,回來教給自家人和那些長工們。
這麼做,並非是要做什麼聖母,她只是出于一種潛意識里的本能,希望在能力許可的範圍內,讓他們慢慢意識到識文斷字的重要性,即便有一天這些人不再在溫家做事,不管將來去了哪里,識文斷字都能讓他們受益終生。
馬全老父的舉止,觸動了好兒內心更深處的某一根弦。但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她就是有心,也無法去達成。
孟大興和馬全兩家人,經過商量後,孟大興的三兒子孟木山,馬全的四兒子馬同,兩娃兒都是八歲,已經懂事,去讀書年齡也最合適。
附近有一所鄉塾,是由三個村子聯合出錢籌建,從外面請來夫子,以及他們本村已有的秀才,來教學生念書。鄉塾也向外招收生源,學費跟本村的孩子一樣,並不多收。孟木山和馬同就近易近,去這所鄉塾讀書。現下已進入夏天,等下半年秋季,就送他們去鄉塾。
而馬隼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跟好兒母女返回溫家大院。
溫氏讓馬隼和陳小福同住一個房間,白天安排跟龔桂子等人一道照料菜園,晚上則跟大伙兒听陳小福講學堂學來的內容。馬隼初來,跟不上大伙進度,陳小福就單獨教他從最基礎的學起。兩人年紀相差不大,相處得很是融洽。
上一次鄭文祝帶去相看的五十六畝土地,最後好兒家還是買了下來。暫時讓它空閑著,好兒一家計劃,等到秋天,三十畝種冬小麥,二十六畝種甘蔗。
買下五十六畝土地,好兒覺得還不夠,她想種西瓜,種香瓜,除了自己吃,制作醬菜,拉去城里售賣,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當地也有瓜農,但種植面積不大,也就是都沒人形成一定規模的種植,他們都是在侍弄莊稼之余,種一點給自家吃,再拿一些去賣了換錢。
在這生活的四年里,好兒漸漸發現這時代人的思想,小農意識非常深重,用根深蒂固來形容也不為過。即便是那些小商人,或開了幾家店鋪的商人,這種小農意識仍然存在嚴重。
就是溫氏當初,也是抱有這樣的思想和行為習慣,不過幸好,溫氏是個能听勸的人,有著開明的一面,好兒才能憑借空間幫助,帶領一家奔向小康。
有房有車有地有鋪有工人,年收入過萬銀子,好兒覺得現下的日子應該算是踏入小康行列了。不過,這遠遠不是她的最終目標。
任重而道遠著呢!好兒在心底輕嘆。
進入夏天,江東縣的火鍋燒烤城,又變成了冰飲和麻辣燙並存的冰火兩重天。
有人模仿也弄麻辣燙,分流了一點客源,終因味道不如冰火兩重天,生意並不怎麼好。
好兒家通過牙儈梁金順另招了兩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合同簽約由七年改為十年,由石頭和陳有平教會後,石頭擔任組長。
陳有平不再參與制作,作為常樂的助理,一起負責對外開拓醬泡菜業務。
北封縣的火鍋城,則變成了酒樓,推出三個招牌菜,主打數款不同性質的極品粥。改頭換面的頭三天,優惠大酬賓,食客絡繹不絕,之後憑會員卡每消費一次都可獲得打折優惠,逢會員生日當天,還可獲得酒樓免費送出的甜甜圈和餅干兩斤,生日當天若是去酒樓消費滿一定數額,又可獲得免費贈送一道招牌菜或是任意一款極品粥享用。
好兒搞的這些促銷優惠贈送活動,讓酒樓生意紅火,食客穩定且綿綿增長,羨煞其他同行。便有腦子靈活的人前去扮作食客欲偷經,回去後模仿制作極品粥,卻總是差強人意,少了人家那個特有的味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各種方法嘗試,就是研不出到底是缺了什麼材料。
好兒後來得知,不禁微微一笑。她研究了三兩月的美食,豈能讓人輕易學去?要說那極品粥有什麼秘方,她可沒有放空間水,就是用干蟹肉、蝦皮磨成粉末炖湯,每一鍋極品粥里,加入小量的海味湯,骨頭湯和海味湯混合一起,還有其他材料輔助,能吃出來才怪了。
為了不讓秘密外泄,酒樓里另隔開一處廚房,專門烹調極品粥,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更不能進入。兩位請來的師傅,簽訂合同長達三十年,合同內容嚴苛,福利待遇也是相對的優厚。為此當初尋覓師傅時頗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常樂做了大管事,不定時光顧各家店鋪巡察視情,同時又和陳有平肩負開拓業務的重任。
一個夏天的東奔西跑,兩人的足跡遍布周邊數個縣鎮,為溫家的巧味道醬泡菜打開更大的銷路。
至秋天到來時,溫家的巧味道醬泡菜店鋪,以落日村為中心點,輻射易安縣等四個縣鎮,先後再開八家巧味道醬泡菜店。
此外,在彭城新開了第二家巧味道醬泡菜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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