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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適應一下在馬背上的感覺,覺得可以了,我再讓馬速加快。」胡漢的聲音在好兒頭頂上響起,如這戀戀不舍離去的春風,溫潤明朗動听。
好兒點點頭。心情雀躍、激動不已,騎在馬背上,視野一下拉展開闊,仿佛與兩旁的景物等高,她也可以與之平等相望。又好像緩緩啟動的火車,所有的景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清晰的速度向後倒退。
「怎麼樣?害怕嗎?」。胡漢問道。
好兒興奮地搖頭,「不害怕!我覺得眼界一下開闊了。」
「那好,我先給你講幾個要點,我們再策馬飛起來。不過好兒,以後不要叫我胡老爺了,把我都給叫老了。」
「嘻嘻~好啊,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呵呵,好兒可以叫我叔叔。」
「那我叫您一聲師傅吧,教我學騎馬的師傅,哈哈……」
小丫頭的甜美、調皮、可愛,讓胡漢心情從所未有的愉悅,給好兒講了幾個初學者必須要謹記的要點。
「好兒,現在,來感覺一下快馬馳騁。」
胡漢手中韁繩微微一拍白雲,白雲長嘶一聲,撒開四蹄順著小道飛奔前去。兩旁的景物急速後退,風陣陣從耳邊呼過,好兒先是心念一懸,繼而按著胡漢教的要點,很快就適應下來,只覺得像是長了翅膀的鳥兒,在空中恣意翱翔,那感覺真真是奇妙極了。
胡漢興致上來,朗聲道︰「雕入秋雲邈寒影,我騎白馬逐西風。天連綠草侵邊際,頭頂蒼穹步客庭。」
好兒腦中浮現成吉思汗時代的兩句詩,也跟著大聲念道︰「關山壯麗勞蹄踏,輕勒韁繩歐亞穿。」
「哈哈哈!好詩,好詩!」胡漢仰頭大笑。
溫氏站在路邊,靜望著漸漸遠去,直至成一小點的人和馬,那笑聲隨風飄送四方,也傳入了溫氏耳中。
唐志過來的時候,听到的就是自家老爺爽朗開心的笑,他揉揉眼楮,吃驚不已,他家老爺,被人稱為大善人,更得皇上御賜牌匾,卻是多久不曾這麼笑過了?
男子豪爽的笑聲,小孩清脆如銀鈴的笑聲,交織在暮春的風里,一路吹送下去,五月接過春風手中的指揮棒,掀起夏的熱情如火,直到楓葉紅了半山,九月菊海怒放,四季的指揮棒,最終走過五彩斑斕的前三季,轉入蒼茫寒涼的冬……
天高,風清雲淡。時光如茬,春去春又來……
落日河彼岸,已變成一片美景。春有桃李盛花如雲霞,夏有綠意綿綿如夢,秋來菊花白,葉絢黃,即使冬天,仍有令人希望無限的綠,在寒風中堅韌不屈。
美景如畫的落日河彼岸,從剛開始只住了溫、常兩家,到後來,村里的一些人家看得心艷羨,也紛紛到河這邊買地起房,並模仿溫常兩家舉動,自發修繕門前的路,在房子周邊進行綠化。
如此月復一月,幾年下來,長長的落日河彼岸,住的人家越來越多,就連落日河沿岸的幾條村子,也有人效仿搬遷到彼岸去居住。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卻說好兒一家和胡漢熟識,成為很好的朋友。胡漢得知好兒想為哥哥覓良師家去教導,熱心地引薦了一位告病歸隱的大儒辛老先生,曾是翰林院的主修。辛老先生學識淵博,視野開闊,並不拘泥于書本中,阿旺和小樹受益匪淺。好兒心里對這位辛大儒非常滿意。
常家四兒十來歲才長水痘,本是會留下疤印,但在好兒的空間神水擦洗下,全數消失干淨不留一絲痕跡,好兒把這歸功為來去來往的師傅,說那是一位高僧,經年游四海,常家才消了要親自去道謝的念頭。
四兒在次年考上秀才,落日村又是一片歡騰,常家老小去拜宗祠,像好兒家當初一樣,在家大擺筵席款待全村人及親朋好友。
好兒請有大儒來家教學,常樂也想讓四兒六兒能跟著學,在征得辛老先生同意後,帶了四兒六兒過去讓他考核。最後辛老先生留下了四兒,讓六兒返回私塾念學,理由是六兒心不在讀書上,大人亦無需刻意強求孩子。
就在四兒考上秀才的第二年,迎來兩年一度的鄉試。
東唐的科舉制度,童生、秀才年年開考,舉人是兩年一度,京試也就是考進士,則為三年一次。逢鄉試、京試年,童生試繼續不變,院試則取消。
鄉試在二月中旬,也是在彭城舉行。年前,辛老先生便決定讓阿旺參加鄉試,讓小樹參加院試。因此,阿旺的用功刻苦更甚從前,溫氏滿是心疼,三天兩頭變著花樣熬湯,做宵夜給阿旺吃,當然,每一次都會做足三四個人的份,辛老先生、小樹自是跟著一起吃,好兒有時候也會跟著吃。
等到阿旺去參加考試,辛老先生便給小樹布置了些課業,暫離溫家,說去拜訪老友,過個五六天便回來。
這兩年間,好兒家又先後招買了兩批長工共二十多人。原來的翠苑住滿了,就又另啟買新地,建起第二座翠苑給他們居住。
此外,新置買的三處莊子,兩處位于北封縣,一處位于易安縣。
又購置了三百多畝田地,種植稻麥及其他作物,兩百多畝種植金銀花,一百多畝坡地,種植各種豆類及甘蔗。
為方便管理料理這些農作物,如果莊稼地離兩處翠苑過遠,好兒就盡量在附近再買幾畝地起房,圍成一個大院子,讓少量長工攜家帶口過去居住。
因阿旺的秀才身份,好兒家也首次有了佃農約七八戶。好兒對這些人並不嚴苛,畢竟佃種,都是因為想改善家境,只要他們勤快不使詐,好兒對他們也是很客氣的。
而原來的養豬場,也擴大了規模,從當初的養豬六七十頭,擴養至近兩百頭。豬糞是極好的肥料,正好用來滋養田地坡地菜地。
好兒家首要著重發展巧味道,將東跨院作坊後面的第二個跨院打通,兩個院子合並一處,擴大醬泡菜作坊,人手也從當初的七八人,擴招至二十來人。
從原來的十來戶固定菜農,發展到落日河沿岸的幾條村子,越了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成為溫家的固定菜農種植戶。
古代沒有菜農大面積種菜,最主要原因就是沒有徹底的除蟲除草良方。為解決這個問題,好兒煞費苦心,每發展一批菜農種植戶,她就讓人用木桶從落日河裝水,偷偷摻進微量的空間神水,用馬車運去種植戶的菜地,在翻松施肥過的菜地上,逐一澆下桶中水,為防萬一,好兒每次都讓自家管事在旁看著——這些管事,一般都是從長工里提拔上來。直到都把菜地澆灌完畢,如果有水剩余,就又帶回去留著下次用。
經過一番努力,巧味道連鎖店,已開至十六家分店,除了太遠的兩個縣鎮沒到,彭北省下轄的其余縣鎮均有巧味道店。
巧味道的名聲大噪,不少人效仿去做醬泡菜售賣,然這一效仿後,那些人才清楚個中情況,且不說他們做不出巧味道的獨家絕佳風味,單就品種釀制而言,他們就遠遠無法跟上。更重要的一點,是大中客戶包括零售大眾客戶,已吃熟吃慣巧味道,他們的味道既然無法超越,那就在價格上做文章,取得短暫效果後,總會冷落下來,顧客轉眼又跑去了巧味道。總打價格戰,他們也吃不消,最後,竟漸漸地,這些人退出另做其他行當。
至此,好兒家的巧味道醬泡菜,真正地名聲遠播,傳及鄰省彭南省,眼光敏銳的一些客商,找上門來,希望能開巧味道店。
好兒、溫氏、常樂、陳有平,四人都露出了微笑,他們的種種努力,果然迎來了好兒所說的「加盟連鎖代理」時代。
另外,還值得一提的,是好兒家的榨糖作坊,可以說是整個彭北省的首家榨甘蔗作坊,究其主因,是一直以來無人種甘蔗。彭北省下轄的各縣鎮,黃糖皆從正南方進,價格一直奇高,是白糖價格的數倍。就是小富人家,都不怎麼舍得買來吃。
而如今,這個格局被好兒家打破了。好兒家從南邊購進兩台榨糖機,初次出產的黃糖,好兒分送給了交好的人家,自家的長工,以及明陸兩家,北封縣的蔡家,胡漢等人。
黃糖營養豐富,益氣補血,尤其是女人坐月子必備補養品,就是未婚姑娘家,若來月事不舒服,可煮姜黃糖,加入雞蛋,喝了對身體非常好。用黃糖煮紅薯湯、綠豆湯等湯品,味道比放白糖的要甜美好吃得多。
好兒家出售的黃糖,比那些從南邊進貨的,價格上便宜了近三分之一,雖在同行中掀起不小風波,卻無人敢搗亂控訴。甚而,有的人在賣完後,不再從南邊進貨了,改為從好兒家進黃糖售賣。你道為啥?
這當然跟好兒家有個秀才沒半毛錢關系。秀才算啥呀?東唐的秀才可不少。若是家中沒背景,舉人都未必頂事。
原來,好兒在推出售賣黃糖之前,就提前想好了解決之道。在彭城,她跟明陸兩人開誠布公地講明緣由,她在彭城開兩家黃糖店,每家以兩成紅利給明陸兩人,明陸不必入股,這等于是說,明陸兩家是白拿紅利。而她的要求只有一點,店名不會以溫好示眾,對外宣稱是明家書局和紅蓮繡坊即可。此合作時間為六年,即六年內,明陸兩家每年都可從中免費獲得兩成紅利。
在江東縣,好兒亦以此合作方法去找錢松勁,在北封縣找胡漢,在羅仁鎮找韓廣斌。
大家彼此長期合作,既是合作伙伴又兼帶朋友關系,以黃糖的價格粗略一算,六年的免費兩成紅利,積起來可是一筆很可觀的利潤。好兒尋求的合作一一得到實現,這也是那些同行難以撼動搗亂的原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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