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咪呢?」東皇總裁辦公室里,丁子豪一邊玩著Sandy跟Linda好不容易找來的玩具,一邊不賴其煩地問著。
Sandy早就敗下陣來,到一旁去對付看似比較乖巧的姐姐丁雪瑤去了,這邊便換上了Linda,「你媽咪呢現在正在隔壁開會,所以說呢,意思就是她現在正在工作,如果誰打擾她工作的話,她一定會很生氣的。」跟小孩子相處倒是難不倒Linda。
「那我干媽呢?」繼續問,Sandy算算,他至少問這兩個同樣的問題問過十遍以上了,所以說小孩子就是很麻煩,一下子又餓了,一下子又渴了,一會兒又要上廁所,一會兒要玩具、要書,她儼然已經從一個高級秘書變成了保姆。
「你干媽現在跟你媽咪正在討論事情,那當然也是工作,你不能去打擾的哦。」虧得Linda能夠一直這麼有耐心地回答他一個個的問題。
「喂,我問你。」丁雪瑤從書里抬頭,看著旁邊的Sandy,用一點也不客氣的口氣說著,「霍金他不是物理學家嗎,為什麼要跑去研究黑洞?這不是很怪嗎?對不對。」她一副等著Sandy回答的樣子。
讓Sandy不得不點點頭表示贊同,心里卻在想著,再怪也沒有丁雪瑤這個女孩子怪吧,小小年紀的看什麼《時間簡史》,連自己都看不懂的東西,估計她也看不懂吧。因為她只看到這孩子從拿到書過後,就沒有打開過,只是在研究封面而已,到底還只是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會看的懂這種書,換作是連環畫還差不多,估計她用不了多久就會厭煩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丁雪瑤隨手翻了翻,就把書丟到一旁了,無聊地盯著丁子豪在那里一個人也玩得那麼起勁。
「你要不要跟你弟弟一起玩?」Sandy好心地建議,因為看她一直盯著丁子豪,想她一定是也想玩兒。
沒想到丁雪瑤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不要。」末了還加上一句,「就跟個白痴一樣,誰會去玩。」高傲的嗤之以鼻。
Sandy尷尬地笑笑,「是嗎。」阮總的女兒,果然是很不簡單啊,根本就應付不了。
偌大的設計室里,突然進來了這麼多人,也顯得並不那麼寬敞了,只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倒是都跟在發布會時的一樣,沒有變化。里面可能也就只有Jensen一人是嬉皮笑臉的了。
「喂,你們都板著臉干嘛,有什麼好在意的。」他原本一開始就在現場了,只是在比較隱蔽的地方,要不是Leo突然出現了那種窘態,他恐怕也不會站出來的吧。
「你給我閉嘴,你沒有發言權。」阮煜惡狠狠地對他說,對Jensen這種毫無危機感的松散很不滿。掃視了一眼面色各異的眾人,「我想,各位應該不會認為今天的事情都是巧合吧。」
Jensen眼里閃過一絲狠戾,但只是一瞬間,「雖然阮總你說本人沒有發言權,不過我只是想聲明一下,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滋味,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尤其是還傷到了他最不願傷害的人。
阮煜從他的話里當然也就得到了某些信息,比如說,他不認為本應該在國外待得好好的Jensen會突然出現在發布會現場,還有區雅婕所說的,是夏美讓人帶話讓她把丁雪瑤姐弟帶到這里來的。單是從這個問題上來看,他多少也能明白了吧,這個「偶然」也太明顯了,對方戰書下得很直接。
再次看了一眼眾人,最終目光停留在夏美身上,「大家的私事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就請大家都想想辦法,怎麼解除這次的公關危機。我和Eartha還有些私事要談,就先失陪了。」說著便拉著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夏美一起走出了設計室。
留下剩下的人,在設計室里面,也沒有任何人開口,都保持著緘默。一會兒阮雲天率先站了起來,「我是老了,管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了。」說完這句便也離開了設計室。
隨後便是區雅婕,這原本就沒她什麼事吧,她只是把她的干兒子和干女兒帶來了,然後有點擔心夏美才跟過來的,她現在走又沒有什麼關系。緊接著阮明皓、Jensen和Leo也出去了,設計室也一瞬間便只剩下了三人,Daniel、Amy和何孟杰。
「小杰……」見也沒有了外人,Amy才敢跟何孟杰對話,「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兒子根本不願意認自己,甚至也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這點她當然知道,所以,他現在就算是生氣罵她,她也能夠理解。
而何孟杰根本就不願意听她多說,轉身就走,臨走時還丟下一句話,「別人怎麼報導怎麼寫是他們的事,不過不管是我還是琪琪都沒有想過要跟你相認,我勸你別抱有太多的期待。」
Daniel扶住Amy快要跌倒的身子,「Daniel,我是不是做錯了?」
Daniel沒有回答,他一直都知道的,從跟自己走的那天起,她就沒有一刻不後悔當初的決定,說不定是自己的錯,沒有自己當初那般的慫恿,她當初也不會選擇拋夫棄子吧。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一個必要的先決條件,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這般簡單的道理又有多少人不明白,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夠想得透。如Amy,如Daniel,如夏美,如Leo,在這個浮華的都市里,他們都只是毫無顧慮地保持了自己,不欺騙自己,不曾傷害別人,可是讓人不明白,那為什麼卻不能對他們寬容一點?
※※※※※
夏美被阮煜強迫著拉到了副總裁辦公室,阮煜略顯粗魯地將她扔到沙發上,反手鎖上了辦公室的門,這個動作讓夏美開始警惕地盯著他,「你要做什麼,這里是公司!」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松了松系得緊緊的領帶,他也坐到了沙發上,仿佛很疲憊卻還強撐著的樣子,「我已經讓你助理把機票退了。」
夏美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他怎麼會知道。
「你又想要一聲不響地逃跑,就像當年一樣嗎!」他語氣平淡,听不出他是生氣還是怎麼,「你從來不解釋,讓人搞不明白,以前是,現在也是,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是他當初太獨立專行,失去一次就已經夠了,他不想讓這種事情第二次發生。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她早該這麼打開天窗說亮話的,「當初要我離開的人,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是你吧,說什麼逃跑,你就不能實事求是的說嗎?」。
孰是孰非,又是誰能給說得清楚的。
「我……」他啞口無言,他沒有辦法否認,這話當初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所以他現在才想要補救,「都是誤會。」
那時候跟她已經將近一周沒有見面了,那天那個當時他以為是夏美新傍的「情人」來找他,說是要送照片給他。起先他懷疑,可是當照片遞到自己手里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可是強大的男性自尊不允許他承認。否則,如果他願意開口問這個男人,或許他就不用那樣瘋狂地去找她,就不用跟她錯過這麼多年。
她就那樣消失了,沒有告知任何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消息,他發瘋似地找她,可是卻發現,自己除了她的名字,對她根本就一無所知。
他慶幸,現在他還能再遇到她,他從來不相信命運,可是這次他卻無比感謝命運如此的安排。
「誤會?」六年多,將近七年的時間算什麼,一句都是誤會,這樣的話就能一筆帶過了?她甚至到現在都還不明白自己當初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才會被他那樣的冷嘲熱諷,像是驅趕瘟神似的讓自己離開,「那你覺得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對你說,‘呀,真是太好了,原來是誤會啊,沒關系,我們重新開始幸福的生活吧!’,這樣的話?抱歉,看來我沒有天分能夠學會那種話。」
「如果這就是你想說的話,那我听到了。」她站起來,往門外走。
「夏美——」阮煜從身後抱住她,抓住她想要開門的右手,「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和我們的孩子。」
她承認,在听到他說我們的時候,她那顆原本以為不會再狂亂的心,竟然再次激動不已,或許是氣氛太好,或許是被關在密閉空間里太久以至于腦袋缺氧,也或許是內心深處的于心不忍,她鬼使神差地沒有掙扎,沒有再說話,就讓他這麼靠著。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也許也是她一直都在期待著他會對自己說、對自己做的。
只是希望她再一次的妥協,不會再讓她後悔。只是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的風風雨雨,她是否真的能夠相信他,是否能夠將自己毫不保留地交給他,然後跟著他毫不畏懼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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