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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生日過後,離殿試的日子就越發近了,司命就算不願意,也得開始日日在家閉關溫書,連給辰毅的武術指導也暫時停了,當然,關上門後司命到底在做什麼就無人知曉了,以他的功力,在有人靠近時擺出認真讀書的樣子是絕對沒問題的。
時間一晃就到了殿試開始的日子。
當司命坐上前往皇宮的馬車時,念薇揉著眼楮開始洗漱。
當司命準備進殿答題時,念薇在和廖惠蓉一起去給章倩雅請安的路上。
當司命提筆開始答題時,念薇開始協助廖惠蓉處理日常事務。
由始至終,念薇都非常淡定,仿佛司命去參加的不是全國性的頂尖考試,只是個班級性的小測驗而已。
臨近午時,先傳回項府的不是殿試結束的消息,而是另一個讓念薇有些吃驚的消息——章家派人送來了喜帖,章君信與曹玉媛的婚宴請帖,讓念薇吃驚的是,三日後章君信要娶的,不是曹玉媛本人,而是曹玉媛的牌位。
那個自幼體弱滿月復才華的林妹妹似的女子,在入冬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撐過了新年,卻沒撐過這萬物復蘇的春天,在昨天夜里去了。
「唉,曹家小姐也是福薄,不過君信倒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廖惠蓉拿著喜帖嘆息道。
念薇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次章君信的行為,至少刷了自家老娘百分之三十的好感度,頓時警覺︰「娘,曹姐姐死了?」
廖惠蓉點頭,她和曹玉媛接觸不多,倒也沒有多少悲傷情緒。
念薇又問︰「那君信表哥還怎麼娶她啊?」
這一問直戳到廖惠蓉心底的柔軟處,她看著滿臉疑惑的女兒,解釋道︰「你曹姐姐和君信表哥之前是有婚約的,本來曹小姐去了,這婚約也就作罷了,只是你君信表哥憐惜你曹姐姐,讓她能夠進卓家祖墳受香火供奉,當真是個如玉君子,寬厚敦方。」
我暈!看來這次老娘被刷的好感度豈止百分之三十,完全就快滿分了好不好!
「可是,既然有婚約,憑什麼曹姐姐去了就應當作罷?君信表哥和曹姐姐有婚約,本就應該娶曹姐姐啊,夫子說過人無信則不立,我相信要是是君信表哥死了,曹姐姐也會嫁給他的。」念薇眨眨眼,繼續做不解狀,丫的,好感度上去了?刷下來!
「這……」廖惠蓉愣住了,完全沒料到女兒會從這個角度去看這件事,和她從小接受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
「娘親?」念薇知道廖惠蓉為什麼發愣,封建社會的慣有教育便是將女子放在極低的地位上,同樣的事情,女子做來便是天經地義,若換做男子便是重情重義世人楷模,真是好笑之極。
「嗯,這個……」廖惠蓉是真不知道應該解開女兒的疑惑,只是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想不起來,干脆直接繞過這一點,道,「所以你君信表哥是個守信之人,你曹姐姐能遇上他是幸事。」
娘親你敢不敢忽悠得再敷衍一點,你那所以是從哪兒承接來的?
念薇默默吐槽,不過目的基本已達到,自然不會深究這個問題,幾句話應下來後果斷借著手里正處理的事情轉移了話題。
她不清楚三日後的婚禮是章君信的意思還是章弘恩的示下,不過想來那個女孩在天之靈可以瞑目矣,在最美好的年齡逝去,卻能如願以償的冠上心愛之人的姓氏,就如她那日同呂珊瑤斗嘴時說的那樣,即便以後章君信再娶,那也得排在她後面,恭恭敬敬的喊她一聲姐姐。
這或許可以算作是不幸中的萬幸?也許自己上輩子在成親前就掛了,相信卓某人也會很happy的把自己的牌位娶回去吧?
念薇自嘲一笑,在看開前世那所謂的似海深情之後,再回想起自己的那些行為,總覺得是個笑話,還是個讓人同情不起來的笑話,嘖!
上午這個小插曲讓念薇想起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觸踫的糟糕記憶,直接導致念薇午休是睡意全無,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好幾圈之後,念薇有些煩悶的坐起來,一抬頭卻正好對上一雙清澈明亮的彎彎笑眸。
「你……不累啊?」念薇已經有些習慣司命的神出鬼沒,于別人而言未經允許出入女子閨房那肯定不會有好詞,可換成司命念薇卻覺得沒啥大不了的,好吧,大概上一輩子的社會形態已經徹底改變了她的三觀。
司命非常悠然的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看似隨意選的位置卻恰好是窗外視覺的死角︰「不過是一場小試而已,比起之前那幾天幾夜的可輕松太多了,哪里談得上累啊。」
「喂,你弄錯重點了吧?試題什麼的當然不是問題,可出題的人是皇上哎,天子也,你就一點也不緊張?」念薇無奈,話說她上輩子到死都沒見過傳說中的天子一面呢,也不知道和電視里演的有什麼區別,「別人都緊張兮兮小心翼翼的,就你一個人淡定從容,也太打眼了吧……」
司命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有什麼好緊張的,就是個笑眯眯的瘦老頭兒,身上也沒多少戾氣,倒是個仁和的君主。」開玩笑,不過是人間帝王而已,想當初他未成年時,可是連玉帝的胡子都拔過。
念薇︰「……」這種高高在上的口氣是怎麼回事,話說那可是君主制社會的最高權力者哎!
「怎麼?」
「您膽兒真肥!」念薇無語到最後,終于找到這麼一句話說。
「哈~也就和你說說,難道你還會去告發我?」司命今日也算是完成了計劃中甚為重要的一步,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悠閑勁兒。
十四五歲的少年,本就俊朗風流俊美無雙,再因著心情極佳的緣故笑容燦爛,彎彎的笑眼中波光瀲灩,直接晃花了念薇的眼。
「呸,我是那種人麼!」念薇下意識的捂住鼻子,感覺到手上並沒有某種濕熱液體才暗暗松了口氣,自己果然已經在怪阿姨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喜歡上青蔥少年郎也就罷了,竟然還會因為看到美色而差點流鼻血……
我勒個去,宗粟這廝還未長成就已經如此妖孽了,再等幾年青果成熟,絕對能達到看誰誰傾心的地步!虧自己還總因為前世的記憶將他定格在溫潤如玉的印象上,現在看來,自己那一次的接觸不過是知其皮毛而已——相識數年,念薇終于在某個*光明媚的日子里,覺得自己應該拋開前世的固定印象,重新鑒定一下某人的性格特點了。
「所以我才對你說啊。」司命聳聳肩,「人活一世,要是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那就太無趣了。」
念薇︰「……那我謝謝你了,以後這種真心話你自個兒想想就成,不用和我分享了。」她可還想活久一點以正常的方式死亡,皇帝這種危險生物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司命挑挑眉,笑意漸深︰「那可不行。」
念薇︰「……于是你今兒個來就是為了和我討論這種沒什麼實質內容的話題嗎?」。
司命以手撐著下巴,道︰「那就討論些有內容的話題。」
念薇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話題叫有內容,司命已經接著吐出一句讓她整個人呆立當場的話︰「今天在殿內答題時,卓世凡被皇帝派人扔了出去。」
「啥?」她是不是幻听了,殿試時被扔了出去,這得是犯了多大的錯……話說前世沒這一出吧,卓世凡當時可是得了第三名探花來著。
司命看出念薇所想,道︰「你沒听錯,被扔出去的就是那卓家大公子卓世凡。」
念薇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才干巴巴的問道︰「為什麼?」
司命道︰「考場作弊。」
「啥,作弊?」念薇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吧?殿試的題目不是皇帝即興給出嗎,請問這種情況應該怎麼作弊?」
「他事先買通幾位有望奪魁的考生,讓其在答題時藏拙,以確保他的成績領先。」
「額,這也行得通?」
司命道︰「如何行不通,他乃丞相嫡孫,權勢極盛,那些考生若是不應,即便成績再好也得入朝為官,得罪了當朝丞相,還能有什麼出頭之日不成?若是應了,即便排名居後,依附到了丞相這棵大樹,還怕不能平步青雲嗎?這買賣盈虧如此明顯,有幾人能拒絕?」
念薇︰「我收回剛才的話,宗粟你的膽子實在太正常不過,卓世凡的膽子才真叫肥。」
她記得卓世凡的腦袋挺好使的呀,這次是怎麼了,出門前被門卡了?當今皇帝從登記至今的所為,絕對但得起明君二字,卓世凡居然敢這樣做,的確是膽子夠大。
「呵。」司命不置可否,他當然不會告訴念薇,這其中他起了什麼作用。
「那他就是被扔出去了,沒關起來?」念薇不關心皇帝是如何知曉這事的,她只是想知道卓世凡下場如何,听到前世仇人倒霉什麼的,其實真的很爽,這種「見你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的心態正是念薇目前的真實寫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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