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生轉過頭,看著離開小島的那兩道遁光,臉色沉了沉。
這兩人刻意收斂了氣息,遁光顯得很微弱。不過,再怎麼收斂,也瞞不過明景生的耳目。
共同鎮守溟淵好幾年,一直老明老明地叫,這兩人怕是忘了,他明景生是個後期有望的中期修士。
但明景生並沒有跟上去,那兩人離開,鎮守小島的只剩他一個,需要他主持陣法,若是他也離開,溟淵那邊就沒人盯著了。
何為輕,何為重,明景生很清楚。
不過,就這麼放任他們,也不合適,不然就得罪太白宗了。
他老明只是生得粗豪,可不是沒有腦子。
明景生沒再繼續檢查陣法,到了這一步,他哪還會不知道,陣法根本沒出問題?哼,竟然拿小島的禁制為自己遮掩布局,看來他們都不想在這里繼續鎮守下去了!
回到小島正廳,明景生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符,用神識記錄了一句話,將之發了出去。
通知過了,就算事後太白宗要算賬,也不關他的事。
……
身上光芒還未散去,便听到了尖銳的呼嘯聲。
靈玉也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劍氣撕開空氣發出的爆空聲。
她的身上騰起靈光,同時身影一閃。
一聲輕微的「 嚓」聲,好像踩到了什麼,立時,各類法術劈頭蓋臉地向她砸了下來。
靈玉不知道這是哪里,不過,神識可以感覺出。這是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對方堵住了出口。設下了埋伏,以粗暴而強悍的姿態,關門打狗。
暴烈的劍光傾泄下來,再加上埋伏的陣法發動,一時間,這個半封閉的空間里被法術填得滿滿的,相信就算是元後修士,一時間也沒辦法掙月兌。
一刻鐘後。攻勢終于減弱了,那個堵住出口的修士松了口氣,收回劍氣。
這麼一通毫無保留的爆發,就算是元嬰中期修士,也有些疲憊——他不敢有絲毫放松,這位不能當成尋常小輩看待,晉階雖遲,實力卻不弱。
不過,陷阱再加上劍氣爆發,被堵在這麼個小小的空間里。怎麼也翻不出風浪了吧?就算是元後修士,落入這個陷阱。也得去掉半條命……
這人臉上笑容還未收起,陷阱里法術的光芒也還沒散去,整個人就僵住了。
他看到,一道凜冽的紫色劍光,從里面飛出來,繞了一圈,化出劍陣,向他兜頭罩下。
還好修士的直覺還在,他一振臂,自己的劍氣也飛了出來,擋住了劍陣。
兩個劍陣相觸,此人大吃一驚!
深紫色的劍氣,純粹清正的紫氣,竟然比他的還要凜冽幾分!
「《紫霄劍典》?你怎麼會《紫霄劍典》?」他失聲喊道。
陷阱里的法術光芒漸漸隱沒,露出靈玉的身影。
她輕哼一聲,高傲地抬起頭︰「什麼《紫霄劍典》?誰耐煩修一部意義扭曲的功法?別給你們紫霄劍派臉上貼金了!」
沒錯,眼前這位修士,分明是紫霄劍派的劍修。
靈玉並不認得他,不過,既然決定要報仇,她當然會把仇人的情況好好了解一番。此人形貌,與紫霄劍派一位元嬰劍修相差無幾,只不過,在她的印象中,那位還是元嬰初期,眼下這人卻是中期,想來是她流落東溟期間晉階的。
這位劍修看起來三十多歲,已經不能稱之為青年了,不過臉上保留了青年的銳氣與傲氣,一看就是典型的紫霄劍派修士。
不過,靈玉此時表現得比他高傲多了,眼楮里的輕蔑足以叫人騰起熊熊怒火。
「想必閣下就是沈清宵沈道友了,」劍陣僵持著,靈玉說道,「不知道友設下陷阱想做什麼?提前替你們家劍君掃清障礙嗎?哈,本以為昭明劍君怎麼說也是一代宗師,沒想到也會使這麼不入流的手段,要是讓陵蒼同道們知道的話……」
「程靈玉!」她說得陰陽怪氣,這位劍修意料之中怒了,「是我設伏殺你,別扯到我家劍君身上!」
「喲!敢做別不敢認啊!怎麼,听說我中期了,紫霄劍派怕了?不找你們麻煩也行,讓你家劍君在蓮台之會上,當著各大宗門的面,給我賠禮道歉,或許我會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住口!」沈清宵大怒,「像你這樣的人,也配修劍?」
「我這樣的人?怎樣啊?我沒有抓無辜的小孩當孫子的替身,也沒有把人逼得無路可走只能自墮溟淵,更沒有設下埋伏暗殺,我怎麼不配修劍?倒是你,」靈玉輕蔑一笑,「身為劍修,連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對上同階修士還要借助陣法埋伏,也配修劍?」
「我……你……」沈清宵被氣得吐血,偏又啞口無言,他不是口齒伶俐的人,哪里比得上靈玉的伶牙利嘴。
當然,沈清宵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在鎮守小島上靜修,听朱千律說,程靈玉從東溟而來,心有所動。朱千律一挑動,他很快同意了。
劍君礙著面子,沒有追殺程靈玉,但他可以代勞啊!
程靈玉從東溟而來,就算死在這里,有誰會知道?這麼好的機會放過了,就沒有下次了。
搞定司慧雪不難,這個小丫頭心性不堅,可以利用秘法迷惑她,篡改她的記憶。
解決明景生就更容易了,如果程靈玉死在這里,他肯定會擔心被太白宗記恨,到時候自會替他們隱瞞。
總之,殺了程靈玉,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太白宗怎麼也不會懷疑到這里來,頂多懷疑她在東溟被妖修殺了,跟他們鎮守小隊沒有一點關系。跟紫霄劍派當然就更沒關系了。
只是。他沒料到。埋伏了陷阱,自己又全力出手,靈玉竟然還能從里面安然出來,看起來毫發無損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呢?
就在此時,朱千律帶著司慧雪到來了。
幾百里路程,對元嬰修士來說不值一提,沒過多久,朱千律和司慧雪到了那座小島。
跟鎮守小島比起來。這座小島更小,方圓只有一里,稱之為礁石更合適。
他們落在礁石上,一眼便看到靈玉和沈清宵正在對峙。
朱千律暗暗吃驚,這里的陷阱,是他親手布置的,用來陰人再恰當不過,還有沈清宵這個貨真價實的中期劍修守在這里,按常理來說,就算能闖出來。也會身受重傷啊!
「喲,來了?」靈玉看到他們。打了聲招呼,熟稔的語氣,好像跟他勾結的是她似的!
朱千律被她招呼得有點模不著頭腦,謹慎地觀察著形勢。
「朱道友,你不是說讓我跑路回陵蒼嗎?怎麼有個人守在這里?還是紫霄劍派的人。你把我的行蹤泄漏出去了?」
靈玉的語氣听起來很正常,完全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朱千律一時間模不透她什麼意思,只能笑笑,含糊地說︰「程道友,這個……」
司慧雪暗想,就算朱千律把程靈玉的行蹤告訴沈清宵又如何?這又不是秘密。問題是,他讓程靈玉傳送到這里來,沈清宵為什麼會守在這里?說他們沒勾結,誰會信?
靈玉也不追問,說︰「你等會兒,等我先把這姓沈的收拾了再說。」
說罷,一個青藍色的法陣在兩人之間出現。
轉眼兩個人又斗了起來。
元嬰修士斗法波及極廣,這個小小的礁石根本不足以承載,劍氣逼迫下,朱千律和司慧雪只能避出礁石。
朱千律心念一動,對司慧雪說道︰「修為差距,這里我們插不上手,不如設個陷阱……」
「好。」司慧雪沒有二話,「你想怎麼做?」
礁石上,劍氣橫飛,根本看不到人影。
布好了陣法,朱千律心中有些忐忑。傳送陣旁邊的陷阱沒能起效,這個會不會也……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誰知道那個陷阱程靈玉是用什麼方法避過的,現在她與沈清宵正在纏斗,根本分不出手來,不信還陰不到她!
想到送她到客房時,無意中看到她從乾坤袋里模出來布置陣法的玉石,朱千律有點口干。
那乾坤袋鼓得不像話,想必這位在東溟發了大財!閑聊時他言語試探,偶爾提及,她也沒有反對。
朱千律不再猶豫,手中陣旗一揮,便要啟動……
「轟!」劇烈的爆聲響起,朱千律的身影瞬間就被法術淹沒了。
數息後,一個身影滾了出來,厲聲喝道︰「司慧雪,你——」
話未說完,天上的劍氣突然消失大半,一道人影閃動,一柄紫氣氤氳的劍抵在他的前心。
靈玉笑眯眯道︰「被自己的陣法陰了,感覺如何?」
朱千律後背一涼,對著靈玉的笑臉,有點懵了。
緊接著,他看到司慧雪飛過來,落在靈玉身後︰「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你答應的事……」
「放心,我說話算話。」靈玉向她輕輕點頭,轉回來,繼續對著朱千律笑,「教你個乖,用陣法陰人,自己得擅長陣法才行,自己不擅長,還敢帶一個陣法大師身邊,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朱千律不可思議地瞪著司慧雪︰「你……你居然幫著程靈玉?」
司慧雪沒有搭話,得到靈玉的承諾後,她就站到了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未完待續……)
PS︰卡文很痛苦,明明設好了情節卻卡在字詞上更痛苦,今天不知道犯了什麼病,一句話磨來磨去非要寫個三五遍……好吧,其實是我拖延病犯了。還有一更,不過建議去睡覺,不要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