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圖譜 1165、不想接受

作者 ︰ 雲芨

岳少寧蹲在丹霄觀門口唉聲嘆氣。

「好無聊啊好無聊!」他自言自語。

和他一起守門的弟子壯著膽子道︰「岳師祖,您既然無聊,干嘛還來守門呢?您想干什麼,又沒有人會管……」

這弟子羨慕啊!岳少寧是誰?丹霄觀的合體大修士,帝君的嫡傳弟子。這樣的身份,跟他們這些小弟子怎麼比?守門什麼的,他們這些弟子領了差事,再不喜歡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而岳少寧呢?他不喜歡,大可以拍拍**走人,誰敢管?

岳少寧對他翻了個白眼︰「誰說不守門就不無聊了?」

「呃……」小弟子想,不守門就有時間找有聊的事做去啦!比如,到外面逛逛什麼的。明塵界多熱鬧啊,大乘坐鎮,那麼多高階修士往這邊擠,他們丹霄觀,就算一個小弟子,出去也備受吹捧。要是他能請假,逛個三天~三夜……不!十天十夜都不嫌煩!

「無聊,看的是心。心懂嗎?你心不靜,到哪里都不會靜。同樣的,你心里無聊,到哪里都無聊。」岳少寧瞥了他一眼,「至于你這樣的,一顆心活蹦亂跳,想必到哪里都有聊的。」

「……」小弟子心道,師祖,明明是你說無聊的,又不關我的事……

「岳師兄。」

听到聲音,岳少寧眼楮一亮,立馬蹦起來︰「哎呀,小師妹,你怎麼有空來?是不是覺得師兄我一個人太無聊。過來關心關心?還是你好!那些人,平時勾肩搭背的,沒見一個人關心我一下!」

謝瑜君嘴角抽了抽,她只是路過,順便打個招呼而已……

既然岳少寧這麼歡快地認為,自己是來看他的,謝瑜君只能給點面子,走關心一下了。

「岳師兄,你怎麼還在守門?這到底有什麼玄機?」

「來來來,坐這!」岳少寧拖過謝瑜君。坐到外牆路旁的花欄邊。

「那個誰回去了?」岳少寧擺出談心的架勢。

「嗯。」謝瑜君老實答道。

靈玉允了觀復在丹霄觀自由來去。不過,觀復住在丹霄院畢竟不便,一般不會長住。

「走了好,走了好!」岳少寧揮著手說。「走了多自由啊!那小子在。師兄想看看你都沒機會。」

「……岳師兄。我基本都在觀中,你真想見,傳個話就好。」

「要傳話才能見。那多沒意思。」

「……」謝瑜君拉回話題,「岳師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哦!」岳少寧想起來,「你問守門的事啊?也沒什麼玄機,我只是在自罰。」

謝瑜君沒听懂︰「自罰?岳師兄你做了什麼錯事嗎?」。

「這倒沒有。」岳少寧撓撓頭,「我去問帝君,帝君說,可能是我心思太飄了,有些東西才領悟不到。守門嘛,沒什麼事可做,說不定一下子就頓悟了。」

「……那你悟了嗎?」。

「沒。」岳少寧繼續唉聲嘆氣。

謝瑜君想了想︰「可是岳師兄,師父好像從來不用守門來靜心吧?」

「帝君的層次,我們怎麼跟得上?」岳少寧揮著手,哈哈笑道,「帝君可是在煉虛期就斬斷七情的,有什麼事能動得了她的心……」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岳少寧的嘴巴里,他張著嘴,直著眼楮,盯著上山的那條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岳師兄?」謝瑜君揮揮手。

好半天,岳少寧咽了咽口水,指著前方︰「你你你……看看看……」

什麼東西?岳師兄可是見慣風雨合體修士,別看他平時二呆二呆的,丹霄觀比他強的還真沒幾個。讓他這麼震驚,到底看到什麼了?

謝瑜君滿月復疑問,順著岳少寧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丹霄觀狹窄的入觀小道上,兩人並肩而來。

其中一個,謝瑜君很熟悉,就是自家師父,明塵界無數人崇拜敬仰的丹霄帝君。旁邊那人一身紫衣,身量極高,離得遠看不清面容,但那利劍般出鞘的感覺,她太熟悉了。

這是一位北極上真宮的劍修!他與師父相攜而來,時不時,彼此還會整整袖子,理理發鬢什麼的。這些小動作,透著理所當然,好像做過很多遍似的。

謝瑜君感覺更熟悉了。這不就是她和觀復相處時的常態嗎?師父、師父……

「那是誰?」謝瑜君叫了起來。

岳少寧終于把那口氣順過來了,用一種要哭的語氣說︰「那是……那是紫郢……」

他就說,當年廣寒界一戰後,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事。那個結果,想了這麼多年都沒想明白,還以為是自己太笨,原來不是他笨,而是他不敢想!

怎麼會這樣啊?當年他們一戰後,各回各家,好像什麼也發生,他還松了口氣,總算帝君沒有走回那條老路,萬萬沒想到……

「紫郢?」謝瑜君愣愣地重復了一句,突然大叫一聲,「紫郢天君?」

岳少寧哭喪著臉點頭。

謝瑜君的叫聲引來了其他弟子,順著他們目視的方向看去。

他們的動作分外一致。先揉眼楮,然後掐手的掐手掐腳的掐腳,門口一片慘呼聲,總有人不掐自己掐別人……

等到他們確定自己沒有做夢,靈玉二人已經離得很近了,萬萬不會再認錯。

這是自家帝君沒錯,另一個人真是紫郢天君,上真界的紫郢天君?

「岳師祖不會認錯了吧?」有人喃喃道。

可惜很快被人提醒了︰「岳師祖怎麼可能認錯?他可是廣寒界那一戰的親眼見證者。」

所以,這位真是紫郢天君?

他跑來丹霄觀想干什麼?還有帝君。他們怎麼會表現得這麼……親密?

守門弟子們已經腦子里已經一團漿糊了,這簡直比做夢還要做夢。

謝瑜君最快反應過來。她本來就對北極上真宮沒有惡感,再加上觀復就是個典型的上真宮劍修,這形象再習慣沒有了。

「師父!」

靈玉看到她在路旁,笑道︰「瑜君?你也在守門嗎?」。

「沒有,只是來和岳師兄說。」

靈玉點點頭,目光落在岳少寧身上。

岳少寧終于反應過來了︰「帝君……」

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看得靈玉想笑︰「這是做什麼?誰欺負你了?」

就是帝君你欺負我……

岳少寧沒敢說,只能扁扁嘴︰「沒有……」

「好好守門,別胡思亂想。」靈玉說了一句。轉頭對徐逆道。「走吧。」

然後帶著徐逆進了觀門。

等到他們繞過中庭,門口「嗷」的一聲喊了起來,眾弟子交頭接耳,狀若瘋癲。

另一邊。柳西燕匆匆趕來。一看到靈玉。她呆了一下。忽然大叫一聲撲過來。

靈玉被她撲個正著,然後柳西燕就跟瘋了一樣,抓著她死命搖晃︰「帝君!主上!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居然把紫郢帶回來?是不是紫郢給你吃了什麼藥了?我弄死他……主上。拜托您正常一點,怎麼能做這種事?嗚嗚嗚,我的帝君……」

柳西燕簡直語無倫次,又哭又叫的。

靈玉抓住她︰「柳西燕,你給我正常點!到底誰不正常啊?」

「嗚嗚嗚,我的帝君,我一定是在做夢,怎麼能這樣呢?啊啊啊,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柳西燕!」靈玉大喝一聲。

柳西燕收聲停下,委委屈屈地看著她,抽了抽鼻子,活像被始亂終棄的小。

靈玉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這模樣,倒是和不言挺像的。不過,不言已經被她洗腦,已經習慣了——反正再反對也沒用,還不如省省力氣。

「去,洗把臉,回頭來見我。」拍拍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臉龐,靈玉走過她的身側,繼續帶著徐逆往里走去。

柳西燕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們越走越遠,恨不得伸出手,把靈玉撈回來。

帝君,嗚嗚嗚,她的帝君再也不是她的了……

哀嘆完了,柳西燕抹抹臉,往里走去。雖然帝君把人帶回來了,但她也不能這麼快放棄!哼,丹霄觀是她的地盤,紫郢想在這里有好日子過?做夢!現在千萬不能放他們獨處!

柳西燕飛快地往里跑,靈玉才剛剛進屋,還沒坐下,她就回來了。

「洗完了?」靈玉看了她一眼,對徐逆道,「我先處理一下。」

徐逆點點頭,直接往內室走。

柳西燕恨恨地瞪著他的背影,在內心吶喊︰干嘛這麼自來熟?那是她的地盤,她的地盤!整個丹霄觀,除了帝君本人,內室只有她能進!

然而,她再喊,也留不住徐逆的步伐。

靈玉坐了下來,指了指自己對面,化出一個蒲團︰「坐。」

柳西燕耷拉著臉坐下。

「首先,不要想太多了,你憂心的事,不會發生。」

柳西燕抬起頭,眨了眨,地問︰「帝君你……不會去上真界,棄了丹霄觀?」

靈玉失笑︰「我為何要棄了丹霄觀?」北極上真宮是北極上真宮,丹霄觀才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弟子門人都在這里。

柳西燕小聲道︰「因為,明心天君……」

簡不凡和明心天君,曾經是人界惟一的大乘夫婦。明心天君居于廣寒界,但那里並不能算是她的道場。嚴格來說,明心是惟一一個沒有道場的大乘修士。廣寒界有她的廣寒宮,但卻沒有門人弟子,算不得道場。

她常年居于極光界洞玄宗,幾乎是洞玄宗的第二位大乘。

柳西燕很擔心自家帝君也這樣,她萬萬不會隨帝君去上真界的,對上真界的劍修甩了那麼多年的臉,有朝一日寄人籬下,她咽不下這口氣!

「你想多了。」靈玉道,「明心的情況比較特殊,並不能一概而論。」明心的本體是明月心鏡,本性冷清。分界之戰後,她選了廣寒界定居,也是看中那地方清冷孤寂。她沒有收過弟子,只有少量僕從門人。後來,因奪天之戰,她陷入沉睡,足足幾十萬年。廣寒宮的門人風流雲散,最終一個不剩。明心醒過來,就遇到了簡不凡,沒過多少年,就隨簡不凡回了極光界。

柳西燕眼楮一亮︰「所以,您還會留在丹霄觀?」

「當然。」靈玉失笑。她不留在丹霄觀,還能去哪呢?

柳西燕想了想,又道︰「我不喜歡他留在這……」

靈玉收了笑,看著她。

被她看著看著,柳西燕心里忐忑起來︰「帝君……」

靈玉道︰「他不會長留,不過,如果你真的一點也不想見,以後他在,你可躲開。」

柳西燕哀嘆︰「帝君!」難道帝君沒听出她的意思嗎?

靈玉不為所動︰「我已經讓步了,別指望我什麼都听你的,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柳西燕想想也是。自家帝君什麼人啊?她會顧忌自己的心情,是因為多年下來,有了感情,別人她會管?

「帝君,這事真的沒有改變的余地了嗎?」。柳西燕不死心。

靈玉淡笑道︰「我花了幾千年,重新構建自己的道,你想讓我再推翻一次嗎?」。

柳西燕默了。

「好了,別苦著臉了。」靈玉安慰,「至少我還給你選擇了是不是?」

「什麼選擇?有嗎?」。柳西燕傻乎乎的問。

「有啊!接受,就留下來,不接受,就躲開。這不是選擇嗎?」。

柳西燕要哭了,這叫選擇嗎?

「帝君,可是你考慮過沒有,弟子們能接受嗎?」。

靈玉輕笑,說了四個字︰「我是觀主。」

「……」好吧,觀主最大。

柳西燕抹了把臉,知道自己再反對也無用了。這麼多年了,她也習慣了,帝君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

可是,想到將來面對紫霄劍派那群人……牙癢癢怎麼辦?想打人怎麼辦?

「去吧。」

柳西燕默默地站起身,游魂似的飄出去了。

徐逆從內室出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看什麼?只怕你們上真宮更麻煩。」靈玉說了一句。

徐逆笑了一下。沒錯,上真宮只會比丹霄觀更麻煩。丹霄觀的弟子,習慣了她的肆意,雖然這次的選擇出乎意料,可就像別人說的那樣,丹霄帝君哪天突然轉性,一天一個男人地換,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啊……

而上真宮呢?算了,留到以後再想吧,先辦正事再說。

靈玉突然懸空,叫道︰「喂!干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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