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男子司機癱坐在地上嚎哭的無助模樣,所有人都不由得心神一顫。
他所做的一切,恐怕就是為了自己的弟弟。
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弟弟的感情深厚的程度,甚至不惜為他徹底瘋狂了。
君鐵纓的內心更是不由得一痛,毫無疑問,整件事必定是一個陰謀,或許是針對炎黃書畫,或許是針對山河,可是——那五十多受害者絕對是無辜的,他們卻因為此事而身處生死邊緣。
君鐵纓敢堅定地說出自己要負起這份責任,就一定不會再猶豫。
哪怕男子司機的小刀落下,也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此時此刻,遠處的人群卻傳來了一陣嘩然議論的聲音——
他們並沒有听清楚君鐵纓和男子司機間的對話,可圍觀了這一幕,都忍不住驚惑地指指點點。
人群中的記者們更是一個個仿佛嗅到了茅廁味道的蒼蠅,瘋狂地按下快門。
腦海中已經開始勾勒著新聞稿了——
「我人就在荷蘭,事情沒有解決的一天,就永遠不會離開。」君鐵纓看著男子司機,徐聲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住的地方,七天,你們給我七天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這七天中,如果你們需要什麼幫助的話,可以隨時來酒店找我,我叫君鐵纓,炎黃人。」
「遭了,鐵纓,我們快遲到了!」藍昕靈看了一眼時間,突兀驚聲地開口。
「你們要去哪?上車,這車俺們包下來了,司機也是自己人,絕對安全。」林小草見狀立即開口。
再看一眼地上坐著的男子司機,君鐵纓微嘆了下,隨即轉身離開。
車子一路朝前狂奔,直奔顏金酒店。
車內的氣氛非常的安靜,一來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二來,所有人都不知道,顏金酒店此行,將會收獲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局勢已經越來越嚴峻了,這件事,容不得再拖。
「鐵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妥善好這件事。」藍昕靈微笑,「剛才的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你都可以處變不驚,換作是我肯定不行。所以,只要等會可以張程國先生如果願意幫忙的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通過查探蛛絲馬跡來查明真相。」
「他要是不幫忙,俺就——」林小草揮起了拳頭,君鐵纓頓時看了眼林小草,「這件事上,沒有我的命令,你們絕對不可以擅作主張出手。」
林小草訕訕地點頭。
「顏金酒店到了。」
車輛徐徐地靠邊停了下來,六人大步地走進酒店大廳,並且跟服務生報了已經預訂好的房間號碼。
「剛好三點,幸好還來得及。」藍昕靈微松了口氣。
「抱歉幾位,10號房間的先生讓你們稍等。」當小涵翻譯了服務生的話的時候,君鐵纓下意識地心神輕沉,和藍昕靈對視了一眼,柳眉輕蹙——這是一個不好的訊號,對方恐怕是在給她下馬威。
可是,為了尋求一個突破口的機會,君鐵纓不能輕言放棄,微微點頭。
轉眼半個小時過去。
「靠!我看他們是故意刁難的。」林小草怒色說道,「都半個小時,竟然一點沒有見我們的意思,嫂子,你不是說他們約了咱們三點到嗎?」
「再等等。」君鐵纓道。
在時針快要指在四點的時候,終于有服務生走了過來,文質彬彬地朝幾人說了一聲。
小涵臉色一喜,「他說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
君鐵纓點頭,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10號房間門前,服務生推開門後便先行離開。
房間里面,酒香溢出,蔓延了整間房,五六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圍坐在一張圓桌上,此時目光看了過去,其中一個頭頂地中海面容偏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端著酒杯笑眯眯地走上來,「原來是君三小姐啊——你們可是遲到了哦。」
話音一落,林小草頓時面容露出怒火,不過君鐵纓早有交代,他也沒有發作,只能站著後面怒色盯著這中年男子。
君鐵纓眸子飛快閃掠過一絲詫異,因為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國畫中毒事件中炎黃官方派出的負責人,易興言。目光迅速掃過房間,君鐵纓並沒有發現在照片中看過的張程國的身影。
君鐵纓勉強回禮點頭,「原來是易先生,是我們失禮了,不知道,張程國先生他——」
「張大使曰理萬機,怎麼有空來接見你們呢。」一個聲音此時響起。易興言回頭呵斥一聲,「小斌,不許對君三小姐不禮貌。君三小姐可是女中豪杰,一手創建的山河書畫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成為書畫界的巨頭,讓炎黃書畫暢銷歐洲各國——只可惜,最近發生了個小小的問題。」
藍昕靈聞言面容一沉,「易興言,明人不講暗話。」
易興言目光看向了藍昕靈,呵呵一笑,「原來是天子閣的藍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說話爽快,易某也就不賣關子了。」頓了下,易興言語重深長地說道,「這次,確實是我約你們出來的,只要是想和君三小姐商量件事——哦,抱歉,這房間比較窄小,就難以招待大家坐下慢聊了,大家見諒,見諒。唉,小地方果然比不過我們炎黃啊。」
「易先生但說無妨。」君鐵纓淡聲開口。
「不急,雖然沒法招待大家坐下,可是,一點酒水還是有的。」易興言笑著從桌面上拿起一瓶高度的茅台酒,遞給君鐵纓,眯笑著道,「這也算是對君三小姐遲到的小小懲罰,先喝了它,我們再談。」
「易興言,你不要太過分了!」藍昕靈柳眉豎起,君鐵纓擺手攔了下她,一瓶高度茅台,對普通女子來講確實是天大的刁難,不過,君鐵纓可是修行者,要運氣化解這一點酒精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當即接過了酒瓶,直接仰頭大飲——烈酒的滋味君鐵纓根本沒有試過,可這一刻也是豁出去,強忍著割喉般的火辣感覺,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一瓶茅台喝完。
易興言神色明顯愣了一下,半響,神色恢復如常,微笑地點頭,「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不錯,不錯。」
「酒喝完了,有什麼就直說。」藍昕靈蹙眉開口。
「當然。」易興言想了想,看著君鐵纓,突兀問了聲道,「君三小姐,目前的局勢,你怎麼看?」
「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們,對我們極其不利,如果我們無法找到突破口,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話,這一個啞巴虧,我們吃定了。」君鐵纓直接說道,「所以,我希望易先生能夠帶我們去事發現場看看,並且,去看看那批被染了毒的炎黃國畫。」
「這些我都看過了,沒用。」易興言擺手,搖頭嘆道,「現在國際上的輿論風暴也越來越嚴峻——事情,已經拖不得了啊!」
君鐵纓眉宇下意識擰起——
易興言繼而說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真正地上升到國家外交大事件的話,你想想,炎黃國畫讓荷蘭五十多無辜百姓中毒身亡,這得讓我們炎黃的名譽遭到多大的損傷啊!不瞞你說,最近我們炎黃正在與荷蘭政斧研究討論一個項目,現在為了這件事,討論項目都已經暫停終止了,這對我們炎黃,更是一個巨大損失!」
「易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君三小姐是聰明人,一定明白的。」易興言呵呵一笑,「我說了,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有人能夠在這件事進一步鬧大的時候,將所有的責任都承擔下來,那麼——」
「你休想!」藍昕靈聞言怒色盯著易興言,「這件事本是一件陰謀,你現在竟然想讓鐵纓直接背起這黑鍋!」
「為了民族大義,犧牲小我沒什麼。」
「恐怕是為了你的政績才對。」藍昕靈冷冷地開口,同時拉了下君鐵纓,「鐵纓,我們走,這頭老狐狸,根本不可能幫我們,我們不用在這里浪費時間!」
君鐵纓臉色略微冰涼,此時也微點頭,轉身正要走出去——
「你們真是一群冥頑不靈的家伙!明明是你們的書畫出了問題,竟然還推三阻四,太不像話!難道你們犯下的過錯,要讓國家來為你們承擔?君鐵纓,你這是民族罪人!」易興言的聲音大義凜然咄咄逼人地響徹而下。
君鐵纓身軀一震,緩緩地深呼了口氣,「我不在乎什麼英雄,什麼罪人,我只在乎,山河的清白!山河兄弟姐妹的姓命!我會證明一切。」君鐵纓推門走了出去。
「藍小姐,這家伙是不是和我們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林小草突然拉著藍昕靈的衣角問了一聲,藍昕靈一怔,徐徐點頭。
「俺草他媽的!」
林小草頓時回頭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掄起拳頭狠狠地一拳轟在了易興言的鼻子上。
砰地一聲鼻血飛濺出去。
易興言甚至連哀嚎聲都還來不及發出,林小草又是一拳打掉了他幾顆牙。
轟隆地數拳將易興言撲倒在地上!
林小草怒發沖冠地大吼著,「干你老娘的!俺嫂子不听你的話就是民族罪人,你算什麼東西!!!俺今天就揍你怎麼了?如果揍你就是賣國賊的話,俺事情一完就回去請罪!草!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