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偌大的皇家醫院廣場,此時此刻,竟然蔓延出一陣詭異的死寂——
一個個呆滯的神色,強烈震撼的眼眸盯著前方,那一抹鮮紅的旗幟,隨風高揚!
耀眼無比!
大風凌亂了那一襲淡藍衣衫的秀發,她的眸子始終堅定,揚旗的一瞬間,心中的意志更加堅定.
民族靈魂,不可滅!
不論面臨著的是什麼處境,每一個炎黃子孫心中都應有一份獨有的驕傲。
內心強大,自身也必然強大。
這一刻,君鐵纓臉龐的一抹血跡仿佛都已經凝固,刺眼地映在前方眾人的眼簾之中,空氣間仿佛有一陣莫名的‘勢’在蔓延著——
一人對峙千軍!
無可撼動的尊嚴!
許多的示威者其實都是一時被媒體挑起的民族情緒所遮蔽了判斷力,從而發起了這一次的風暴。
如今寂靜的氣氛之下,不少人感覺心頭一陣涼水潑下,逐漸地冷靜——
甚至,在示威的人群中,還有一些東方面孔,來自炎黃!在剛剛的那一場風暴之中,他們之中甚至有些人叫囂得更加厲害,高喊著為民除害,民族恥辱——這一刻,他們一個個,都低下了羞愧的頭顱。
他們難以想象,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柔弱女子會如此堅定地捍衛她堅守的一切。
尤其是,這一次的國畫風暴爆發之後,山河,從沒得到來自炎黃官方的任何支持!
她依舊義無反顧。
因為她堅守的不是某一個人,某一個勢力,而是心中的民族。
死寂,對峙!
身後的坎伯蘭震驚無比地看著君鐵纓,久久發不出聲來——
距離廣場不遠處的一棟酒店高樓,暗黑房間內,幾道黑影此刻都愣住了。
「搞什麼?怎麼示威中止了?竟然讓一個女人阻止了示威活動,太不像話。」
「馬上聯系下面的人,讓他們鬧起來,最後可以將場面徹底攪混!」——
全場寂靜,君鐵纓此時出聲了,聲音鏗鏘有力,沉聲說道,「這一次中毒事件的突發,我比任何人都焦急,比任何人都無比迫切地想要知道最終的答案!可是,懇請大家,給我一點時間——三天!我保證,三天之內,必定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答復!現在,請你們都各自離開好嗎?我想,你們的親人,你們的妻兒,都在家里等著你們,都不想你們鬧事!」
「給你三天時間來威脅我們的受害者家屬?」一道聲音尖銳無比地響起。
「我再重申一次!」君鐵纓一字一頓,振聲說道,「事情的真相絕對不是和報紙雜志上所言的那樣,我從來沒有威脅過受害者家屬!」
「哼,你有什麼證據?」聲音咆哮,似乎要再次煽動民眾的情緒。
「我就是證據!」
一道急匆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很快,人群被擠開,幾道身影迅步急促地沖了過來——
沖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引發了今夜這一場矛盾的主角,‘受害者’範索羅!
他的出現,頓時引發了一陣嘩然。
沒有人比範索羅更加有權威來評述這件事。
因此,諸多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範索羅的身上——
撥開人群,範索羅目光落在了君鐵纓的臉龐上,那一抹鮮紅,令他心中極為地震撼。同時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三小姐!」西門浪震驚大呼了一聲,匆忙跑了過去,震駭地看著君鐵纓的臉。
「小傷而已——你怎麼把範索羅帶來了?」君鐵纓眉宇輕擰,範索羅如今的處境必然非常危險,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是他自己堅持要來的。」西門浪道,「三小姐,你先進醫院包扎一下傷口吧。」
此時範索羅已經走到了君鐵纓的身邊,突兀地,朝著君鐵纓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立即轉身,看著諸多示威的民眾,振聲大喊道,「朋友們,都醒醒吧!這是一個圈套!你們都上當了!」
話音一落,全場再度嘩然,眾人目光紛紛不解地看著範索羅——
「範索羅,難道是那暴徒威脅你,你才幫他說話?」有人高喊。
「她威脅我?是她救了我一命!」範索羅振聲地開口,「我告訴你們,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我曾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有人要殺我——正是君鐵纓小姐派人相救,我範索羅才撿回了一條姓命!」
「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整件事的真相,根本不是和媒體報道的那樣,白天發生的事情,是我範索羅一時糊涂想要去殺君鐵纓小姐,她非但沒有追究我的責任,還向我道歉,向我保證她可以為我們調查出中毒事件的真相!而這件事,卻被有心人利用了——甚至,竟然還有人要殺我滅口!朋友們,是有人故意想挑起你們的怒火,讓你們為他們辦事!你們都被利用了!」
「我還要懇求坎伯蘭長官!」範索羅轉身看著坎伯蘭,振聲說道,「我覺得我們五十六家受害者家屬的生命安全已經遭到了嚴重的威脅,我要求警方保護我們的人身安全!」
坎伯蘭的神色嚴峻,如果範索羅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這一次,絕對是警方的失職!
他幾乎毫不猶豫地鄭重點頭,「當然,保護每一個人民,是我們警方的責任。」
「一切都是誤會!一切都是陰謀!」範索羅轉身回去,朝著人群大吼著,「求求你們,放過這一個堅強而善良的女士吧!難道她今晚所做的一切,不足以告訴大家,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相信,她一定會遵守承諾,給我們荷蘭人民一個交代!」
大風刮起,將範索羅的聲音傳了過去——
整個廣場都寂靜下來了。
範索羅的一番話,讓不少人都驚醒了過來。
看著此刻面容染血的君鐵纓,一些人心中升起了一陣慚愧。
逐漸地,有人朝著君鐵纓的方向稍稍鞠躬,隨即悄然無聲地離開了廣場。
先後離去。
很快,人群洶涌的皇家醫院廣場,人群逐漸疏散,離開——
一場風暴,化解于無影無形之中。
空蕩蕩的廣場,今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可是,有一抹鮮紅,印在了不少荷蘭人民的內心深處——
「纓姐。」小涵疾步地沖上來,焦急地給君鐵纓擦拭著臉龐的血跡。
「君小姐,非常感謝你。」此時範索羅再一次地躬身,神色激動,「如果不是你,我範索羅一家五口,今晚就要被殺了!」
此時有小涵在身旁,君鐵纓自然可以更輕松地翻譯。
搖頭微笑了下,「你要謝,就多謝西門浪及時趕到吧。」
「三小姐,我可不敢邀功啊!」西門浪此時連忙開口,心有余悸地道,「听說那殺手手中還有槍支,我拿筆還差不多,叫我去對付拿槍的殺手,怎麼可能——我趕到的時候,範索羅告訴我,殺手已經被三小姐派來的人制服了。」
「我派去的人?」君鐵纓頓時愣神。
今晚的事情爆發得突然,自己身邊只有西門浪可用,也只派了西門浪過去——
「不管怎麼說,今晚總算是有驚無險,只是,纓姐,你還是趕緊去包扎傷口吧。」小涵有些驚魂未定地開口,剛才的那一場風暴,縱使不是朝著她而去,可是,小涵置身一側,也可以感受到那鋪天蓋地的恐怖壓力——此時此刻,小涵心中更加敬佩君鐵纓,她竟然真的可以一力承當了下來。
「君鐵纓小姐,我坎伯蘭代表警署,感謝你。」此時坎伯蘭和幾名官員走了過來,他朝著君鐵纓肅然地敬了個禮,他這一句話發自內心。今夜的暴動,如果持續下去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身為警署的最高長官,必定要負起重大責任!
君鐵纓可以說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尤其目睹了君鐵纓今夜的表現,坎伯蘭發自內心的敬佩。
「坎伯蘭長官客氣了。」君鐵纓道,「事實上,我也只不過是為自己解月兌罷了,算不是是在幫你們。」
坎伯蘭反而哈哈一笑,豎起了拇指,「我喜歡說話直爽的人,不管怎麼樣,你幫我們一個大忙了,我也代表阿姆斯特丹的群眾,向你致謝。」
「三小姐——」此時,西門浪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君鐵纓眸子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地開口了,「坎伯蘭長官,炎黃國畫中毒事件,我相信絕對是一個陰謀。我想看一下那批染毒的國畫,不知道可否——」
「非常抱歉。」坎伯蘭卻直接地搖頭,攤手道,「我也不隱瞞你,其實,整件事已經不由我們警署負責了,早已經完全移交給給郁金組!」
郁金組!
君鐵纓一怔。
她略有耳聞,相當于炎黃天子閣那樣的存在!
「我知道君小姐現在的壓力很大,也無比迫切地想找到答案,不過,這些事情,顯然郁金組的伙計們會努力去做。」坎伯蘭朝君鐵纓一笑道,「相信郁金組的力量,可以三天之內找出答案。」
君鐵纓的內心微微一沉——
今夜的危機雖然已經化解,可三天之內要查明真相,時間已經非常緊迫,如果要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的話,那相當于坐以待斃!
如果三天過去,郁金組沒有任何發現呢?
「我想去看看案發現場,還有,探望慰問一下中毒者,不知道可不可以?」君鐵纓不願放棄地再一次提出了要求。
坎伯蘭目光緊盯著君鐵纓,片刻,緩緩地搖頭,「我坎伯蘭很少佩服人,今晚是真的服了君小姐你——好吧!這兩件事,我坎伯蘭倒是可以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