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魂縈繞的聲音!
曰夜牽魂的氣息!
這一刻,君鐵纓渾身仿佛電流擊過,眸子瞬間睜大——
半響,紅唇輕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徐地轉身,映入眼簾的,是那一抹熟悉的淡笑臉龐.
如雲淡風輕般灑然,似乎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他。
一聲‘大小姐’是他特有的稱呼。
不可替代。
不論他站在什麼樣的高度,他都不曾忘記,自己是大小姐身邊的伴讀小書童。
君鐵纓腳步輕輕挪移了一下,驀然地,終于不禁地情緒失控,飛撲地投入了蕭陽的懷里——
晶瑩的淚水沾著美麗的光芒。
這一刻君鐵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的擔子。
國畫出事,山河危機,她沒有哭。
肩負重任,屢屢踫壁,她沒有哭。
置身風暴,面對千軍,她沒有哭。
一切,是因為她告訴自己,蕭陽不在身邊,自己必須要堅強,必須要去面對一切!
她辦到了!
今夜憑借一己之力,化解了一場潛在的災難。
可是,誰可體會到君鐵纓身上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她努力承擔所有的責任,肩負著巨山一般稱重的壓力——終于在這一刻,她徹底地選擇了宣泄!
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她柔弱的一面,只在一個人的面前流露。
緊緊的相擁,蕭陽可以感受到君鐵纓的嬌軀還在輕輕地顫栗著,心弦不禁一顫,目光柔和,輕拂著君鐵纓的秀發——
見此一幕,此刻站在門口的藍昕靈眸子流露出一抹復雜,望著這一襲偉岸的背影,輕抿了下紅唇,最終,輕輕地關上了房門,悄然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對視著——
蕭陽目光落在了君鐵纓的額頭側,不由得心一痛,伸手過去,輕撫了下額頭,「還痛嗎?」
君鐵纓飛快地擦拭著自己眼角的水跡,恬靜笑了笑,「一點都不痛。」
「咿呀!」
這時候,蕭陽的身後一道聲音響起,一只小手臂出現在蕭陽的肩膀上,揮動了一下。
頃刻,一陣七彩神光突兀激射出來,落在了君鐵纓的額頭處——
君鐵纓微驚,不過,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七彩神光已經消失無蹤。
視線落在蕭陽肩膀上出現的小手,君鐵纓不由得驚詫地走上去,目光落在蕭陽身後小神龍的身上。
君鐵纓捂嘴險些驚叫出聲。
因為這時候,小神龍正咯咯地笑了笑,朝著她一招手,「大哥給你的見面禮。」
「——」君鐵纓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小嬰孩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見面禮,剛才那一陣神奇的光芒?
君鐵纓似乎察覺到了自己額頭上的異樣,不由得伸手過去觸模了下,額頭上的紗布直接跌落,額頭的那傷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君鐵纓驚呆,眸子看著蕭陽——
「他是個不平凡的小家伙。」蕭陽攤手道,「吃貨是他的本姓,目前看來,嚇人是他的樂趣——對了,他不是我生的。」蕭陽吸取在藍昕靈面前的教訓,鄭重地開口。
君鐵纓看著蕭陽的眼神更加怪異——這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蕭陽,「——」
對小神龍的身份實在沒法解釋,太過驚世駭俗了。
君鐵纓也沒有多問,對她來講,蕭陽的突然出現,比什麼都重要。
當然,當得知小神龍的名字叫‘大哥’的時候,君鐵纓不禁下意識地抿嘴笑了起來,「給他起名的人真逗。」
蕭陽,「——」
將大哥放在沙發上任他打滾,雖然大哥覺得受到了冷落,可他似乎也意識到蕭陽和君鐵纓之間關系的不平凡,雖然大聲地抗議咿呀大叫了幾聲,可被蕭陽一口氣砸了十個凝神果過去後,大哥終于消停了,樂滋滋地趴在凝神果子的上面,口水直流——
「不用奇怪,我說了他是個吃貨。」蕭陽見君鐵纓滿眼的驚詫,直接聳肩道,「治不了。」
「粑粑,我要尿尿!」驀然地,小神龍開口。
蕭陽臉色大變,痛苦不堪地喊道,「別啊——」——
炎黃大使館!
深夜時分,大廳內的氣氛這一刻卻寂靜到了極致!
四面八方的槍支指向中央一人。
燈光下,林小草面不改色,目光徐徐地落在張程國的身上,健碩的身軀筆直挺立,傲然不屈,目光冷峻,劍眉如鋒,一派大將之風。與張程國對峙著,片刻,林小草緩緩地舉起了雙手,哭喪著臉,「張大使,有話不能好好說麼?自己人啊!」
撲通!
整個大廳仿佛不少的心碎了一地——
一個個目光看著林小草都不由得怪異了起來,這家伙突然間出現到底是什麼來頭,原本還以為又是什麼特工殺手試圖刺殺張大使,現在看來——應該沒有這麼窩囊的殺手吧。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身穿著軍裝的年輕女子率隊進來,颯爽的英姿,眉宇間流露出干練精明的氣質,甚至給人一種久經沙場的感覺。
年輕女子第一時間走到了張程國的面前,行禮後,正色道,「張大使,這一次是牧蓉花的失職!」
張程國一笑搖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林小草,「炎黃人?」
「炎黃人!」林小草回答。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張程國走上前,牧蓉花緊隨。
「俺不懂怎麼說服人,不過,張大使看了這封信後,一切都會明白的。」林小草伸手探入口袋,剎那間,無數殺機朝著林小草覆蓋而來,仿佛一陣陰冷的風吹過——林小草頓時愣住。
牧蓉花一個箭步沖上,出手如風,赫然轉眼間擊向了林小草探向口袋中的手——
林小草嘴巴張大,一個‘靠’字還來不及出口,牧蓉花的攻擊已至,不得已之下,林小草只有退後了幾步,可那牧蓉花的實力竟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軍人可比,是一名實力不弱的古武者,見林小草退後的步伐隱藏著武學的底子,牧蓉花神色更加警惕,出手更加凌厲!
剎那間,大廳上,兩道身軀一個追一個閃,頃刻讓周圍的警衛們都看得眼花繚亂起來。
砰!
最終,林小草還是被牧蓉花擊中,慘叫一聲退後了幾步。
「大姐,你搞什麼!」林小草叫嚷一聲,嘀咕著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
牧蓉花怒視著林小草,「你夜闖大使館,分明圖謀不軌!」
「俺就拿一封信而已。」林小草指著自己的口袋,不好氣地道,「信不過的話,你來拿。」
牧蓉花必須信不過!
「舉起雙手!」牧蓉花大喝一聲。
一來忌憚這個更年期提前到來的大姐,二來四面八方的槍支可不是鬧著玩,第三,自己也不是為了鬧事而來。林小草非常有大將風範地再一次舉起了雙手——
牧蓉花神色警惕地走到了林小草的面前,剛一伸手過去,林小草的聲音已經幽幽地響起,「大姐,俺這個口袋很深——你得干脆利落點,不能趁機揩油啊。俺這麼多年來還保持著冰清玉潔——」
「住嘴!」牧蓉花狠瞪一眼林小草,「你敢再胡說,我讓人一槍爆了你的蛋!」
林小草目瞪口呆——偶滴乖乖,這個大姐果然不好惹!
弱弱地瞟了一眼眼前這脾氣明顯不好的牧蓉花,林小草識相地閉上了嘴巴——任由蹂躪了!
不過,當牧蓉花的手探入口袋的時候,林小草還是不由自主地輕哼了一聲,發出了一記怪異的鼻音。
牧蓉花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林小草,手中拿出了一張摺疊著的紙,在林小草面前揚了一下,「是這張嗎?」
「難道俺口袋還有別的一張?」林小草好奇了。
「看緊點他!」牧蓉花沒有再理會林小草,交代了一聲後,轉身拿著紙張走到張程國的身旁,牧蓉花閉上了眼楮將紙張打開,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後,方才將它交給張程國。
張程國微笑地搖頭,「牧蓉花,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張大使的安全。」牧蓉花振聲開口。
張程國接過了信紙,視線落下——半會,神色逐漸地凝重了起來,瞳孔不時地連連緊縮——
許久,張程國抬眼看著林小草,視線的余光此時瞥見大廳的外面,又幾道身影匆匆過來。
張程國收起了紙條,振聲喝道,「一派胡言!」隨即一招手,「將他送出大使館。」
話音一落,林小草頓時大驚,下意識地大聲說道,「張大使,信上所說都是真的!你——難道你真的打算不聞不問嗎?你怎麼可以這樣?你——」
「少說廢話!馬上出去!」牧蓉花此時踏步上前振聲喝道,「張大使不追究你夜闖大使館的責任,已經是對你莫大的寬恕了!你竟然還出口不遜!」
林小草心中的倔強此刻反倒激發了出來——嫂子對自己寄予如此厚望!如果自己就這麼回去,如何面對嫂子失望的眼神?林小草驀然地緊握了下拳頭,將心一橫,咬牙道,「得不到張大使的答復,俺就不出去!」
「你還賴起來了?」牧蓉花柳眉豎起,「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什麼後果俺承擔不起?」
咻!
牧蓉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眨眼間袖中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寒光閃爍,抵在了林小草的脖頸處。
冷意侵襲著喉嚨。
「死亡的後果呢?」牧蓉花冷冷地問了聲。
林小草側臉看著此刻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牧蓉花,驀然地笑了,「大姐,你知道俺叫什麼名字不?」
牧蓉花一愣——
「俺叫林小草,一棵草,一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