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典老人這段時間感覺過得無比充實,整個人似乎都年輕了幾十歲般,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來到山河書畫後,他才真正地感受到了團隊創業的激情。
書畫聯盟雖是書畫界的巨無霸,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周石典待在書畫聯盟里面,根本感受不到半點的激情動力,每天都是任務形式的作畫。
他是四星畫作名家,書畫聯盟里面的五星畫作名家不少,但是卻沒有一人給過自己指點,周石典雖到晚年,他對創作的激情從未減退過,只是書畫聯盟里面的平淡遏抑了他的天姓。
如今在山河書畫中釋放出來,頓時讓周石典感覺有著無限的動力。
尤其是蕭陽一字將自己擊敗後,再給自己的一番指點,更加讓周石典深感恩德,並且感覺到眼前還有一扇大門在徐徐的朝著自己打開。
能夠在有生之年踏入更高境界,這是周石典老人這輩子剩下的唯一夢想。
「不累不累。」周石典連忙搖頭,呵呵一笑道,「小張,我可沒有老到動不得了,現在才九點多,再忙會沒問題。」
那叫小張的年輕人只有無奈搖頭,周石典老人一直都是這樣的脾姓,每天晚上幾乎都要三小姐催促了無數次才肯下班回家。
看著畫作大廳上一副欣欣向榮的繁榮狀態,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在不知疲倦地激情創作著,周石典臉龐也是布滿了笑容,跨步走上前,看著一人作畫,片刻,含笑點頭,「西門浪,你的天賦確實還在我之上啊,假以時曰,你必定能夠超越我。」
聞言,西門浪抬頭,連忙搖頭道,「周老謙遜了,你的畫技筆墨,我可是拍馬也趕不上。」
周石典哈哈一笑,「年輕人多幾分傲氣也無所謂,不要太過謙虛了。」
「你們這一老一少的,就不用這麼相互吹捧了。」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幾人側臉過去。
「三小姐。」
「君小姐。」
君鐵纓臉龐溢著淡然的笑意,亭亭玉立,宛若鮮花綻放般嬌美。此時看著周石典,道,「周老,你兒子可不止一次的打電話催你回家了吧。」
周石典毫不在意地擺手,「沒事,我手機都關機了。」
「…………」
敢情周石典老人是被兒子的電話給催到煩了。
周石典膝下一一子,代代單傳,孫子送往國外去讀書。他的老伴在幾年前已經與世長辭,現在周石典回到家,家里也沒人。
兒子雖然打電話催促,但是周石典也知道,兒子上夜班也沒回呢。
與其回去自己一個人,倒不如在山河書畫熱鬧點。
君鐵纓說不過周石典,唯有作罷了。
「後天就是明珠賽區決賽的第一輪了。」君鐵纓道,「根據賽制,會在進入決賽的二十家中,選出八家進入第二輪。周老,你這兩天可一定要休息好,做好準備。」
「放心。」周石典非常自信,「明珠八強,我自問還是有信心能進入。」
君鐵纓點頭。
這段時間以來,她也見識到周石典的實力了,當初被蕭陽一字擊敗,並非周石典若,而是蕭陽那家伙太強了。
「蕭陽,你什麼時候回來?」君鐵纓的眸子不由得看向窗外,風吹樹葉,搖落了滿地的思念。
晚上接近十一點的時候,君鐵纓再三的催促下,並且讓西門浪送周石典老人回家。西門浪開公司的車一直把周石典老人送到他所住的小區門口,方才掉頭離開。
如往常一般,周石典走進小區,跟保安打了聲招呼後,便沿著花園道路走向住宅區,剛到一樓,前方卻有幾道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
「請讓一讓。」周石典眉頭輕皺了下。
「這位,便是周石典老先生吧。」年輕英俊的面容,手中拿著一折扇,如翩翩公子般。
此人,要是蕭陽看見絕對不陌生。
當初在廄君家,蕭陽第一個教訓的君家子弟。君四爺君華明的兒子,君無霖。
此時君無霖身後站著的幾人,是君家的一些普通子弟。
周石典神色輕怔,看著君無霖,不由警惕,「你是什麼人?」
君無霖臉龐輕抹一絲微笑,出聲說道,「周老先生,不用緊張,我先自我介紹,我姓君。」
「姓君?」周石典瞳孔猛然急縮。
君家,君鐵纓負責的山河書畫只是一個核心弟子的考核,這一點,周石典早已經在山河書畫的人口中知曉。
並且知道,君家人對君鐵纓,可都是抱著不善的心。
君無霖,必定是來意不善。
周石典淡聲道,「原來是君少爺,失敬。不過,寒舍簡陋,就不敢招呼少爺上去了。」
君無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周老先生客氣了,我今晚過來,只是受人所托,給老先生帶來一封信。」
君無霖從口袋取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周石典的面前。
周石典眉頭輕皺著,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接過了君無霖手中的信封,打開拿出來看了一眼,臉色頓時間勃然大變!
雙手陡然一顫抖。
他手中拿著的,赫然是自己在法國讀書的孫子周發的照片。
周石典猛然抬頭,震怒看著君無霖,「你把發仔怎麼樣了?」三代單傳的孫子,周石典可將他視作心肝看待。
如今君無霖把孫子的照片拿給自己看,肯定不安好心。
周石典感覺自己的雙手已經冰涼起來,雙眼怒火沖沖地盯著君無霖。
君無霖手中的折扇啪地打開,面容含笑,「周老先生,你想哪去了。這是你的孫兒寫給你的信呢。看看照片的後面。」
周石典翻了過去,臉色更加鐵青起來。
「爺爺,你派來的君先生對我很好,他帶我去法國最好玩的地方去旅游……」寫的不多,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周石典越看,臉色越發的蒼白。
心頭一陣涼意蔓延騰升起來。
這確實是自己的孫子周發的筆跡,從他所寫的話來看,是有個姓君的先生正帶著他去玩。自己孫子只有十七歲,有些是非根本難以分辨。
周石典看得很清楚,更加是明白了君無霖要表示的意思。
自己的孫子周發,現在就在他的手中。
周石典的臉色鐵青無比,緊緊抓著照片,看著君無霖,咬牙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君無霖的折扇輕搖,微笑地說道,「老先生不必動怒,我自是讓你的孫子在法國體驗一下豪華的生活罷了,如果老先生不喜歡,再過兩天,我會送他回去。不過……」君無霖頓了一下,輕笑著,「據我所知,後天就是書畫聯盟的明珠分區決賽第一輪了。」
「我要你輸。」
君無霖聲音淡漠拋擲落下。
周石典臉色一變。
眼神頓時泛起了一陣憤怒,看著君無霖,咬牙切齒,「卑鄙。」
同時,周石典的心頭升起一陣無奈。
無可奈何。
若是自己孫子落在別人手中的話,自己根本就沒有其余任何選擇。
周石典神色痛苦,可是,要自己故意輸掉比賽?
山河書畫,蕭陽,對自己有恩。而現在自己,卻要面臨著再度將山河書畫剛剛砌起的高牆重新推倒的抉擇。
雖然在山河書畫的時間不長,但是,周石典心中有著強烈的歸屬感。然而,這又能如何?
發仔在他們的手上!
周石典的神色抽搐著,眼眸憤怒看著君無霖,「君家人,竟然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你們綁架我孫子,一定會受到法律制裁!」
君無霖一笑,「老先生,你想哪去了,我只不過是讓人陪你的孫子到處玩玩罷了,這算是綁架?」
周石典立即拿出了手機,撥打孫子周發的電話。
打不通。
「周老先生,已經很晚了,我也不跟你多說。」君無霖眯笑地看著周石典,「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說罷,君無霖立即便帶人離開,離開之前,還把周石典手中的信封照片都帶走。
周石典宛若石化般站立著,寒風吹拂過來,讓其靈魂都打了個冷顫,眼眸流露出劇烈的猶豫不決。
「怎麼辦?」周石典喃喃地開口,緊緊握著拳頭。
呼!
豪華的車輛奔馳朝前。
車內,君無霖臉龐一陣自信笑容。
「君少,這個老頭會答應嗎?」一人忍不住發問。
「他敢為了山河書畫賭上自己唯一的一個孫子的命?」君無霖微笑反問了一聲,待那人點頭後,君無霖眼眸一抹冷意閃過,「更何況,我給君鐵纓準備的,可不僅僅只是這一道關卡。」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讓君鐵纓把山河書畫經營起來,這一次,她爬得越高,我便要她,摔得不能翻身。」君無霖的眼眸寒光閃爍,「區區一個殘疾二十年的女人,根本不配掌控君家。」
「只要君鐵纓鏟除掉,君家家主之位,才會落入我們旁支的身上。」君無霖眼眸平視著前方,「家主之位,必定在我,君無痕,君無宇三人之間,選擇其一。」
盡管更大可能是後面的二者之一,但是,君無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出手打擊山河書畫。還有一個原因,當時在廄君家會議的時候,君無霖被蕭陽狠狠羞辱擊敗,這口氣,他一直吞不下去。
「後天,君鐵纓,你等著再次跌落深淵吧!」
君無霖的眼眸冰冷,後天,他準備的手段,可並不止周石典一人。
此刻,君無霖已經迫不及待後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