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向(5)
(1)
陸亞走進耀築的大樓,前台的一個招待小姑娘立刻笑眯眯的迎過來,遞上一個精致的甜品盒子,「盧秘書,剛回來啊。這是我剛才出去的時候特地帶回來的甜點,味道還不錯,您嘗一下?」
陸亞瞥了那個小姑娘一眼,認出來這是近來一直對她獻殷勤的那個新人,她本來是不太上心去記憶這些數目繁多的前台招待們,不過這個小姑娘的長相很有特點所以還有點印象,于是笑了笑,「你是新來的吧。」
小姑娘連忙點頭,「我是上星期來的。」
「那也難怪。」陸亞的笑容里面帶了一些冷冽的味道,登時將那個小姑娘嚇得一個瑟縮,「那我這次就饒過你,畢竟不知者無罪。」她用手指尖挑起系在甜點盒子上的絲帶,然後又手指一抽,盒子又掉回小姑娘的手里,「以後少做這些無`.``謂的蠢事。」
陸亞的高跟鞋聲消失在了大廳里,同樣在前台的另外幾個女孩子趕緊跑出來把還愣愣的戳在大廳中央的小姑娘拖回去,然後七嘴八舌的教育她,「我們說什麼來著,盧亞楠可是一個軟硬不吃鹽米不進的角兒,我們剛來的時候她就是孫董的秘書,我們也想著巴結過她來著但是卻不想反倒被她穿了小鞋,悔的我們不知怎麼樣了呢。勸你你偏又不听,之前她沒有理你是壓根沒把你放在心上懶得搭理,這次就是警告了,要是你下次還這樣。下個月的工資估計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少了一半——財務科那邊都完全不知道。」
小姑娘後怕的拍著胸口,眼淚在眼眶里面直打轉。我見猶憐的模樣,「我還以為她就是性子冷淡一些——」
「她性子可不冷淡。」其中一個人說。「她只是不喜歡這種獻媚邀寵的事情,要是平時接觸的話,人還是不錯的。」
小姑娘點點頭,心中暗暗的記下,然後問道,「那麼盧秘書資歷一定是很老的了?」
「哪有,盧秘書也是新來不久,我想想。」那人點點額頭回憶,「大概是一個月之前。或者不到一個月的樣子。」
「那她居然這麼快就升到了董事長秘書?孫董應該不是隨意用人的吧。」
「誰知道了,正好孫董的秘書病了,據說身體狀況很不好,我們從前就看見原來的秘書經常病怏怏的樣子,後來終于是病倒了。然後沒過幾天盧秘書就來了,可能是子公司調上來的吧。」
「是這樣的嗎?」。小姑娘皺著眉頭,「可是我分明以前見過她——好像在哪家里做活來著——」
「是這樣的嗎?」。幾個人立刻把小姑娘圍起來,口氣都興奮起來,幾個人嘰嘰喳喳起來。「話說之前也听過有人說過在哪里見過盧秘書,說是給別人家做工的——但是後來好信去查卻壓根沒有這碼子事。」
「可是又不是只有一個人見過。」
「是在哪里見過的?」
「好像是余家唉。」
「那就是謠傳或者是和盧秘書長得比較像的人了,咱們耀築是最和余氏房產過不去的,盧秘書可是孫董的左右手唉。」
「那可不好說。電視里不常常這麼演嗎?臥底啊臥底。」
幾個人八卦來過來八卦過去卻也沒有人當真,不過是工作之余的輕松而已,做他們這一行的。外面不知道以為她們在耀築這樣的大公司里面上班,其實同那些白領職員壓根不同。她們應該屬于公司里面的底層了,但是底層也有底層的好處——那就是無窮的八卦。
小姑娘笑眯眯的看著她們都沒個正型的樣子。把甜點盒子甩到了一邊,伸了一個懶腰後沒骨頭一樣的靠在椅子上,掏出手機瞄了幾眼之後抬起頭然後突然又把身子直了起來,臉上露出標準的微笑,被桌子擋住的手啪啪的拍了一邊正在打鬧談笑的同事們好幾下。
陸亞走過來看見幾個招待小姑娘都正襟危坐,每個人都是標準的公式化微笑,滿意的點了點頭,她來到剛才被她訓了的小姑娘面前問道,「剛才公安廳里來過人麼?」
小姑娘眼珠子咕嚕轉了轉,然後回答,「省公安廳的人嗎?哦,我瞧見了,不過只有一個人,前兩天也來過的。」
陸亞沉吟了一下後繼續問,「能描述一下那人的樣子麼?」
「是個很陽光帥氣的男人。」她仔細想了想,「是上次來的那三個警官的其中一個。」
看來袁飛和廖新新果然是來耀築辦事的,她抿了抿嘴,然後沒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幾個人瞧見陸亞走了頓時松了口氣,笑嘻嘻的湊過來模小姑娘漆黑柔亮的頭發,「幸好你機靈,不然我們偷懶被盧秘書看見了少不了又被罵一頓。」
然後又有人問,「之前也沒有公安廳的人來啊?你怎麼說有人來呢?」
小姑娘笑眯眯的,「那就是我記錯了,反正是什麼時候又來過一次,管他呢,又不是什麼大事。」
幾個人本也就沒吧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問了句便就又拐到別的話題上面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掏出來一盒腮紅粉,剩下幾個人都湊過去,其中一個看了一會之後回頭招呼小姑娘,「甄天琪你也過來瞧瞧,你的膚色太白了,得涂點腮紅掩飾一下,不然看起來氣色一點都不好呢。」
小姑娘歪了歪頭,樂呵呵的應了一聲,余光掃向陸亞離開的方向,嘴角悄悄的翹了起來。
(2)
廖新新靠在車里,舒服的把腿也擱在座位上,滿足的嘆了口氣。
「累了?」袁飛從前後視鏡中看見廖新新整個人癱在後座上,一副累得要死的模樣,「才走這麼幾步你就累成這樣子了?」
廖新新用鼻子哼了一聲,用圍巾遮住臉,聲音顯得悶悶的,「我又不是國防生出身,我這較弱的小胳膊小腿怎麼禁得住這麼折騰。」
「那就好好歇歇吧。」袁飛移開目光,看了看手表,還可以推遲一會再回廳里,讓廖新新這丫頭歇一會也好,省著一會又在他耳邊嚎嚎讓他心緒不寧。
不過還是先給警監打個電話匯報一下的好,他想到這里拿上手機下車,然後回身輕輕的把車門關好。
還沒等他撥沈聿的號碼,沈聿就已經打過來了,看來是一直沒有等到她們匯報警監在那邊也著急了。
「警監,我是袁飛。」
沈聿在那邊老實不客氣的說,「用不著廢話,我知道你是袁飛。」
袁飛默,然後繼續說,「我和廖新新剛剛進行完任務,現在給您匯報一下——」
「現在這都不是重點。」沈聿的口氣很壞,弄得他原本就沒幾分感情的語氣更加的惡劣,「剛才跟蹤陸亞的三組給我打了電話,說之前根本就沒有通知過你們陸亞的行蹤,請問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知道陸亞會出現在耀築附近的星巴克的?」
袁飛整個人在乍听到這個消息的同時驚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平靜,「為了配合我們的調查,跟蹤的幾組人的電話號碼都存在了我和新新的手機上,給我們發短信的號碼的確是三組。」
「為什麼三組沒有給你們打電話而是發的短信?」沈聿的語氣也漸漸平和下來。
「是我們要求的,因為有些場合不太適合接听電話,所以我們要求所有組有事情的時候都是通過短信。三組發過來短信的時候是在兩點四十二分的時候,說陸亞在耀築附近的星巴克和蕭可踫面,所以我們才會實施之後的計劃。」袁飛皺了皺眉,「如果不是三組發的短信,是有人黑了電話之後發的短信麼,三組的電話號碼應該是只有內部人員才知道的。」
「應該是這樣,看來三組那邊應該是有人將號碼泄露出去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造成的……」沈聿的語氣凝重起來,「這件事情回去再查,我現在問你,短信的時間是兩點四十二分的話,你們倆個當時在哪里?」
「就在耀築附近,看到短信之後我們立刻趕到了那家星巴克,時間應該不超過五分鐘。」
「那就是兩點五十之前你們已經到達那里了。」
袁飛「嗯」了一聲。
「那麼陸亞是什麼時候到的?」
「大概三點左右。」袁飛回答,「蕭可則是在三點零七分的時候進入星巴克。」
沈聿的語速放慢,應該是在想著什麼,「就是說——你們是在陸亞到達星巴克之前的二十分鐘就接到了短信,而耀築離這家店的距離步行最多不超過五分鐘。」
袁飛一下子就反映了過來,「那麼發這條短信給我們的人應該是——」
「沒錯,除了我們和余 那邊,同樣監听著陸亞和蕭可電話的又一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