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是一個好日子。所有人都這麼想著,因為他們那昏迷了近三個月的少爺終于醒了,雖听說神志還恍惚著,但是總要比躺在床上像一個植物人一樣——或許就可以說是植物人的每天注射營養液的活著要好的太多。
難道是因為娶了新媳婦當真是有了效果?人們驚訝,余老爺這邊更是合不攏嘴。雖說是管家的女兒,這身份實在上不了檔次,但是好歹見了效果。果然那個夢預言的對,難怪都說這鬼神之論信也有信的好處。
余琛醒來的消息是由甄姨帶過來的。事實上在簽了字後,甄姨就把余琛移到了自己家。余老爺對此也沒有多言,畢竟余琛是在家里病倒的,要說這風水可能真的不合,換個地方也是好的。怪道這字簽了婚結了,地方也換了,效果還真是明顯,不過是一天的事,人竟然就醒過來了。
「快快快,快派個人把他接回來!」余老爺疊聲的叫人,「讓他們小心著點,千萬別再磕著踫著!」
下面一連串的忙亂後,余琛總算是被接回余宅來了,看見兒子從車里被僕人們扶出來,余老爺樂的腳不點地的奔上去。
余琛的表情很麻木,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就像被強制著打了鎮靜劑一樣。從車里出來到走進家門他的眼楮一直都沒有焦距的渙散著目光,連腳步也是被動的挪動著似乎根本不受大腦的支配。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醒過來還是這麼一副樣子。」余老爺瞧了半天,見余琛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十分焦慮的抬頭問甄姨。
甄姨說,「今天早上我一進屋子,少爺就在床上坐著。當時我瞧著少爺就沒什麼精神,想著一定是昏迷的過久了所以一時有些不太習慣,周圍這麼多人亂嚷嚷的。」
余老爺點頭,「你說的有理,那就把少爺扶上樓,讓他自己靜一靜。哦,還有之前請過來的那幾個教授,請過來讓他們看看。」
甄姨應了一聲,過來扶起余琛往二樓走。在離開了眾人視線後,放開扶著余琛的手,看了看手表,鎮靜劑還有半個小時失效。
余琛靜靜的坐在床邊,頭發有些長了微微的遮住他的眼楮。其實他也是一個頗為清秀的男孩子,只不過因為在夢境中的折磨而變的蒼白消瘦,給人一種病態的不舒服感。甄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了笑,「少爺您千萬別怪我,你們余家欠了我們植夢者太多東西,既然你們不想主動歸還,那麼我們只有自己來要了。」
(2)
手機震了一下,面色慘白的女孩子拿起手機,是母親的短信。
她瞥了一眼站在窗台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男人的唇角微微向上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她說什麼了?」
「嗯,是關于余琛的。」甄天琪說,「余琛的藥效還有半個小時就會失效。」
男人動了動,卻是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些,「听見余琛就要死了,我還真是發自內心的暢快啊。」
「看來他們也欠了你不少。」甄天琪笑笑,然後站起來,「合作愉快。」
男人看著女孩子縴細的手腕和上面隱約可見的青色血管,手指溫柔的撫上去,然後握住那只微涼的手,「合作愉快。」
(3)
甄姨走下樓時,余老爺正在打電話,有些氣急敗壞的口吻。
「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們一定要治好!」余老爺余光瞥見甄姨,撂下電話,「送上去了?」
「是。」甄姨回答。「我想一會就回去,把小羽也接過來。」
余老爺點頭,「之前就該一同過來的。那你去吧,別耽誤時間了。」
甄姨點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在走出大門時,目光瞥見一輛黑色的Landrover停靠在大門邊,車窗都是深色的,無法看見里面的情形。
哼,果然是余家,車都是這麼好的。不過——她嘴邊露出詭譎的笑意,這一切馬上就是她的了。還有半個小時,需要打點的還有很多,也正好趁這個機會離開這里,省著一會余琛出事的時候連累到她。
背影漸漸的離開了視野,一個男人推開車門,剪裁合體的西裝、挺拔的身形,男人摘下墨鏡,微眯了眼向余宅看了看,然後邁出車子。
女僕端著牛女乃向二樓走去,甄姨臨走前吩咐過半個小時後要去送一次牛女乃。她撇了撇嘴,反正少爺也是不會喝的,干什麼又要那麼麻煩。原本少爺那麼個清秀的樣子現在折騰的就像個骷髏一樣,弄的她現在一看見少爺心里就堵得慌。
來到少爺的房間門口,她先把耳朵湊近了門听了听。沒什麼聲音,估計還是那副痴呆的樣子。于是她也沒有敲門,便扭開門走了進去。
少爺不在臥室,女僕疑惑的放下杯子。難道是去書房了嗎?
一室空曠。
少爺不在。
書房的窗戶是開著的,書亂七八糟的鋪在地上,整個房間凌亂不堪。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余琛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