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巴西cvrd大廈樓頂花園,酒會現場。與西方電影中看到的差不多,樓頂四周擺放著一圈長桌,上面都是些水果、乳酪、甜品和點心一類的東西,肉類食品極少。這樣的酒會並不太符合普通中國人的習慣,至少我不習慣。
酒會以cvrd澳洲分公司總裁曼尼埃先生熱情洋溢的致辭開始,其後作為中日雙方代表人的小雨和高田紹二也分別上台發言。高田的精神狀態並不太好,匆匆講了幾句就下了台。再之後,就是自由活動,一時間人頭攢動,大家端著酒杯轉來轉去,服務生舉著托盤在人叢中穿梭。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洛辰公司在這次競爭中已盡落下風,但美辰的驚世美貌還是吸引了眾多的外國佬圍著她彬彬有禮地大獻殷勤,美辰見慣不怪,談笑應對,十分從容。
幾個日本人中除了高田外好象都不懂英語,只是獨處在一角,但神情甚為得意。
而立了在一旁則端著酒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不遠處的彼得,那家伙遠遠地盯著美辰,一雙眼嫉火中燒。
很快,陽光男孩沉不住氣了,臉上恢復了倨傲的表情,慢慢搖著手里的酒杯,冷笑著向立了走來。
立了看了他一眼,心道「來得好」,但表面上卻做出慌亂和害怕的神色,故意轉身想走。不出所料,彼得快走了幾步,攔在自己身前道︰「李先生,別走得這麼急啊!大家都是炎黃子孫,我們怎麼說也得親近親近哪!」
媽的,你也配說炎黃子孫,真是個敗類!李洛心里暗罵著。
「哦,是彼得先生啊,對不起,我正要去趟……衛生間。」立了眼光飄忽,口齒結巴,盡量使自己表現出一種卑微做賤的低姿態。
「哈哈!李先生不會連尿都要急出來了吧?唉,可嘆啊!」彼得已經開始上套了。
「彼得先生,我承認……你贏了,但請不要……這樣說我。」立了故意低頭不敢看他,但卻偷瞧了一眼美辰,她已經開始觀注這邊的形勢了。
「怎麼啦?怕人說了?哈哈哈哈,早干什麼了?現在知道怕了,你的大男人自尊呢?你原來的得意勁呢?都哪去了?」陽光男孩得意忘形了。
李洛微微低著頭,做出無話可說,無地自容的樣子。
彼得臉色一變,變本加厲地道︰「姓李的,我給你臉你不要,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別以為上次美辰維護了你,你就可以飛上天了。我告訴你,你不過是一個靠女人保護的廢物、可憐蟲!說你是大陸豬、人渣都已經是夸你了!等著吧,這只是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邊呢!」
李洛見時機成熟了,微笑著抬起頭,看著彼得道︰「彼得先生,就算你說得對,我是個廢物、可憐蟲、大陸豬、人渣,那又能怎麼樣呢?美辰她還是愛我,她永遠不會把你放在眼里的。作為一個男人,在這一點上,你不僅輸給了我,而且一輩子都別想再翻身!」
彼得見李洛忽然象變了個人一樣,還對他反擊,又是驚愕,又是氣惱,一張臉已經開始變形了。
李洛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打擊他︰「你剛才說自己是炎黃子孫,你也配?愛情本來是兩廂情願的事,而你,居然因為追求不成就出賣家族利益給日本人!你用這種方式泄私憤,你對得起千千萬萬的炎黃子孫嗎?你對得起辛辛苦苦創立畢氏銀行的你父親嗎?我真替他老人家不值,他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畢氏銀行遲早會在你這個敗家子的手里毀掉,你會變得一文不值,就象街邊一團大便,但很可惜,連蒼蠅都不屑于圍著你打轉的!」
李洛說話間面色溫和,彬彬有禮,笑容可掬地說出了這番話,同時也等待著他任何可能的發難。
「唰!」地一下,在他刻意的挑唆之下,彼得惱羞成怒,眾目睽睽中把手里的一杯酒潑在了李洛臉上。
「啊!」隨著一聲很過分的尖叫,美辰分開人群跑了過來,同時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李洛掏出手帕,一邊擦著臉一邊和美辰一起向彼得道歉,還不停地鞠著躬。
「彼得先生,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我理解,但我不會怪你的……」
「彼得,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強的,就算我對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彼得先生,希望你能冷靜一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向你道歉……」
「彼得,我真覺得自己很配不上你,相信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的……」
「彼得先生……」
「彼得……」
在李洛和美辰異常默契的配合之下,彼得已經听傻了。
李洛按照之前的策劃。這麼做的表面目的,就是讓周圍的人看來,我們自己更高大,而卑鄙者則更卑鄙。當然,這些話他們都是用中文說的,周圍的老外並不明白,但人們還是能看出我們三人之間應該是存在某些感情上的糾葛,見李洛被潑了一臉的酒水,卻還和美辰象紳士一樣向無禮者道歉,立刻博得了眾人的極大同情。
與此同時,死黨邵字明按照事先的安排,「適時」地出現在人叢中,用夾雜著英語的葡萄牙語巧舌如簧地向周圍的人群解釋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
什麼李洛和美辰彼此相愛,彼得非要橫插一杠,並由嫉生恨,一而再,再而三,屢屢次次地在公眾場合無端地羞辱他們,對有關我們和洛辰公司的各類事情都要加以抵毀和破壞,象這類的潑酒事件不過是小菜一碟,更嚴重的事情都已經不知發生了多少次了,只不過李洛和美辰非常大度,從來不予計較而已。于是乎人群中不住地發出惋惜和同情的聲音,一些正直的老外已經對彼得投以了憤怒和鄙視的目光。
陽光男孩臉色扭曲,呆立當場,就象一只喪家之犬;三木寬簡之和犬養部長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有高田紹二似乎明白了他們的用心,臉上滿是痛苦和無奈。
曼尼埃總裁過來對李洛和美辰進行善意的勸解,但我從他看彼得的眼光中,看到了一絲疑慮。
邵子明當然不會明說畢氏銀行給三木貸款的目的是為了破壞我們和cvrd的合作,但巴西人又不蠢,不讓他們向這方面聯想,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畢竟彼得向李洛臉上潑酒是鐵錚錚的事實。
至此,李洛雖不知道這筆生意能不能成功翻身,但和美辰夫妻應敵的這場戲,已經完全達到預期目的了。
正當酒會亂做一團的時候,一個秘書匆匆跑過來在曼尼埃總裁的耳邊說了什麼,曼尼埃先生臉色大變,向兩人道了聲對不起,就和秘138看書網梯走去。
隨著眾人詫異的目光,凌風在六七個隨員的簇擁之下,強勢登場了。這出戲在**之後,又要以**收尾了。至于彼得,早已被游離在眾人的目光之外,再也沒有人理會他了。
凌風的到來吸引了酒會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紛紛向前,想一睹這位年輕大亨的風采。
凌風沒有讓大家失望,他不停地揮著手,頻頻微笑著向人群致意,並與曼尼埃總裁熱情握手。
美辰極度興奮,飛奔上前,兄妹兩個擁抱在一起。李洛也緊隨著美辰走了過去,想和他握個手。
凌風看見李洛,松開美辰,向李洛張開雙臂,李洛知道他是意在向現場的眾人做出一種姿態,也只好和他擁抱了一下。
這時陽光男孩彼得也恢復了正常,強做笑臉走過來向凌風伸出手道︰「風兄,別來無恙?」
凌風看都沒看他一眼,拉著李洛的手臂轉身走開了。本來凌畢兩家是世交,兩人之間應該是比較熟悉的。
不過彼得為了破壞洛辰的交易,竟放款給日本人,已經讓凌風極為不滿,但李洛卻沒有想到他會冷酷到如此地步,連個手都不肯和彼得握一下,就算是演戲也不會如此過分。看來凌氏的人,包括美辰在內,骨子里都有一股子狠勁。彼得面如死灰,一只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尷尬異常。
曼尼埃總裁再度走上台前,以紳士般的風度發表了簡短的講話,對凌風的到來表示了歡迎,並請凌風致辭。
凌風從容不迫,接過話筒以他那頗具親和力的聲音道︰「各位,很高興能在東雨公司和cvrd正式會談前趕上這次盛大的酒會。
洛辰公司是我凌氏新近在中國內地成立的貿易公司,凌氏與中國內地所有的貿易都將由洛辰一手負責。這次與cvrd的合作是洛辰成立以來的第一筆生意,也是順風航運、是我凌氏同cvrd的第一次合作。
cvrd和凌氏都是全球有名的大集團,作為順風航運的總裁,我將以第三方代表的身份正式加入會談,我期待著雙方能夠建立長期的合作伙伴關系,謝謝!」
凌風的話言簡意賅,將洛辰和cvrd的合作,上升到整個凌氏的高度,博得了現場的陣陣掌聲,尤其是他居然明確表態將會親自參加會談,這無疑是對cvrd投出了一顆重磅炸彈,如果合談不成,那就等于宣告和凌氏老死不相往來了,沒有人會蠢到做這種事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