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見了急道︰「可她現在正病著,我還得回家照顧她呢!快拐回去!」
傅淑宣卻極度不滿,大聲道︰「發燒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會呀!反正她開車慢,我們又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照顧她也不差這一會兒。」
「那帶她一起來不就得了?」
「我只答應帶你來,又沒答應過她,我干嘛要帶她一起來!」
「可是……」
「喂!你可是答應了做我愛人兄弟的,不會才過了一天就不听我的話了吧!」
李洛氣道︰「我是答應過跟你**人兄弟,可那是有條件的,再說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听你的話啦?你不要沾邊就賴好不好!」
傅淑宣委屈道︰「反正你來都來了,還說那麼多干嘛?我還是第一次……帶外人來我的家鄉呢!」
李洛听了心一軟,一時無語。
傅淑宣看了看李洛,面容稍有點悲戚,又道︰「李洛,我父母都已經搬到縣里了,在這里我已經沒什麼親人了,我自己也很久沒回來過了,我帶你來,只是想看看而已,不會太久的,你就放心吧。」
李洛嘆了一口氣,道︰「也好,那就快點兒吧。」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答應了她,心里卻不住地苦笑。
美辰想甩月兌傅淑宣,卻被他拒絕了,哪成想傅淑宣反倒把美辰甩月兌了。唉,這下美辰一定會火冒三丈的,回家以後,她還不得把自己埋怨死!
傅淑宣深深望了他一眼,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把車子拐進了一個村子,不過她並沒有進入村里,而是把車開到了一條河旁。
下車後,李洛剛想問她兩句,但他的手機響了。苦笑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美辰被傅淑宣甩月兌後,到處找不到他們,才著急給他打來了電話。
李洛接通,里面立刻傳來了美辰又急又氣的聲音︰「李洛,你們跑哪去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
李洛話剛出口,傅淑宣一把將李洛的手機搶了過去,走開幾步,對著手機道︰「怎麼,著急啦?告訴你吧,我已經把你的臭男人搶跑了,有本事就自己來找吧!」
傅淑宣不僅搶走了自己的手機,而且還出言挑唆美辰,李洛急追過去,道︰「淑宣,你干嘛,快把手機還我!」
傅淑宣一閃身躲開,「啪」地一聲,將手機合上,藏到自己褲子的口袋里,瞪著他道︰「不還!我難得和你單獨在一起,不想她來搗亂!」
李洛急道︰「淑宣,美辰現在正病著,你不帶她來,也得讓她知道我們在哪兒吧!否則她一著急上火,病情會加重的!」說著話,想繞到她身後想搶回手機。
「有什麼可著急上火的,我已經告訴她了我們倆在一起,告不告訴她在哪又有什麼關系?」傅淑宣繼續躲閃,就是不還李洛手機。
李洛終于怒道︰「你太過分了!我們只是兄弟關系,她是我正式的情人,我想告訴她就告訴她,你管得著嗎!」
听了李洛的話,傅淑宣身體一怔,兩眼迅速紅潤,一雙大眼楮眨巴不止,好象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看著李洛,咬牙切齒道︰「你才過分呢!正式情人又怎麼樣?沐沐還是你的正式情人呢,你干嘛把她送到珀斯去?吳玉嬌還是你的正式老婆呢,你干嘛把她逼到法國去?還有我,我提醒你,我們不是兄弟,是愛人兄弟,你昨天親口答應我的!」
「你……唉!」這個傅淑宣,李洛真是不知跟她說什麼好了,她簡直就不講理嘛,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一點呢?
見李洛沒話說,傅淑宣變本加厲,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地道︰「你背叛了你老婆,背叛了沐沐,就知道對你的大情人一個好,你根本就是偏心!你剛跟我做了一天愛人兄弟,現在就又想背叛我,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李洛听哭笑不得,越來越氣,頭都大了,只得道︰「淑宣,你胡說什麼!我和你**人兄弟是有條件的,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而且你自己也說了,這只是暫時的,是權宜之計,是你考慮清楚前的過渡期,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我當然不會忘!我只是讓你履行愛人兄弟的職責,跟我一起到我家鄉看看,而且你早就答應我了。現在你人都來了,卻非要告訴你的大情人,她要是一旦找上門來了,你……你還怎麼跟我**人兄弟?」
傅淑宣的理論非常荒謬,毫無邏輯而言,但李洛又說不出什麼。她的性格實在是太偏激了,也實在是太鑽牛角尖了。哎真倒霉,居然答應做她的愛人兄弟?早知如此,就算是權宜之計,李洛也不會答應的。
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那好吧,我不告訴她了,你想看家鄉,那就快點兒看吧。」
傅淑宣如願以償,帶點得意,又帶點委屈地走到李洛面前,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拉著向河邊走去。
李洛低頭看了看,道︰「淑宣,我也要提醒你,我們之間是有協定的,你這個行為可就有點過火了喔?」
傅淑宣滿不在乎地道︰「不就是挽個手臂而已,有什麼過火的?你再這樣婆婆媽媽,時間都被你浪費掉了,你的大情人會更著急的喔!」
李洛尷尬了一下,道︰「這樣我不大習慣,你還是先松開吧。」說著話,他強行抽出了手臂。
傅淑宣望了李洛一眼,低頭領他向河邊走去。到了水邊,兩人停住。
傅淑宣家附近雖然沒有山,但這條河卻比他家鄉的小西河大多了,也寬多了。河面差不多有兩百米,現在又正是秋季,河水充盈,河床幾乎暴滿,河岸邊還生著叢叢蘆葦,在風的作用下,呼啦啦地搖擺著。
望著眼前的碧水依依,清風徐徐,傅淑宣顯得很陶醉。她輕輕抱起李洛的手臂,把頭斜靠在他肩上,眼中流露出無限深情。
李洛轉頭看了她一眼,心里很受觸動,這個一向時尚前衛又潑辣大膽的女孩兒,在這一刻,顯出了她純樸自然的一面。
無法再抽出自己的手臂,只好任她抱著了。
「李洛,這條河就是我以前跟你說的那條河,我和我妹妹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都是圍繞著它度過的。」傅淑宣櫻唇輕啟,似懷似訴。
「是啊,農村的孩子嗎,哪有不喜歡玩水的。」李洛也滿心感慨。
傅淑宣對我笑了笑,溫柔無比。她松開他的手臂,轉身指著遠處的一所房子道︰「李洛,你看,那邊那座青瓦房就是我家原來的住址,現在住的是我原來小學里的一個老師。周圍的那幾家都是我的叔叔。」
李洛轉頭問道︰「你剛剛不是說你在村里沒有親人了嗎,現在怎麼又說你的叔叔都在?」
傅淑宣斜了李洛一眼,不屑地道︰「他們只是我血緣上的親人,這一點我沒法子不承認。但我對他們根本沒有親人的感情,我都恨死他們了!」
「為什麼?」
「因為我爸兄弟五個中只有我家沒有生男孩兒,我爸又是長子,和我媽結婚時還分了家里最大的房子,自從我妹妹出世以後,他們就一直合起伙來欺負我爸媽。我爸覺得理虧,處處忍讓,我媽又是個老實人,他們就變本加厲,無休無止。我和我妹妹從小到大,不知受了他們幾家男孩子多少次污辱、甚至打罵。我媽現在一身的病,都是讓他們給氣的。所以我有能力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爸媽接到了縣里。」傅淑宣眼中怨恨流露。
听了傅淑宣對往事的述說,李洛不禁暗自嘆息了一聲。在中國農村,與她同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幾千年重男輕女的狹隘思想和愚昧意識仍在廣大農民中根深蒂固,甚至都市中也仍或多或少地存在著這種思想。
李洛終于明白傅淑宣的性格為什麼會那麼偏激了,這個自小受盡了親族欺辱的倔強女孩兒,從骨子里就埋下了一種憤世心理,或者干脆說是潛意識的報復心理。擺月兌了這個圈子後,她仍憤憤不平,歸根到底,這也是一種小農意識的作用。只是遺憾的是,王浩卻因為自己的一次大錯,成了傅淑宣這種報復心理的直接犧牲品。對于這一點,傅淑宣自己並不明白,她以為她是在報復王浩,事實上她是以王浩為目在標宣泄自己的報復情緒。
想到這兒,李洛暗自苦笑了一下,自己答應做她的愛人兄弟,弄不好也會成為她的第二個犧牲品吧。不過這一點他已經不在乎了,了解了她的身世後,李洛更加堅定了要幫她走出陰影的決心。這樣一個樂觀向上,善良熱情的女孩兒,怎麼可以被報復心理蒙蔽了眼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