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簽證辦完了。離開的早晨,風和日麗,傅淑宣送他和美辰去機場。李洛開著車,兩個女人坐在後面,美辰似笑非笑,傅淑宣的神色黯然。三個人,三份心事,只有他,最復雜。
候機大廳里,李洛和美辰分別辦完了登機手續。美辰看了看他,故意對悶悶不樂的傅淑宣道︰「淑宣姐,我要去洗手間,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傅淑宣既感激又慍怒地白了美辰一眼,沒說話。美辰對李洛擠了擠眼楮,笑嘻嘻地走開了。
見美辰走遠,傅淑宣無限不舍地走至他面前,張開雙臂投進了他懷里。李洛輕輕扶住了她的腰,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美辰說她看傅淑宣都不忍心,自己何嘗不是如此。現在傅淑宣除了上班和睡覺,天天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三個人跟一家人一樣,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現在一走兩個,留下的一個,還是邊緣人,她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李洛暗嘆了一聲,安慰道︰「淑宣,別這樣,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了。」
傅淑宣抬頭望著他,道︰「可你們都走了,這段時間我會很難過的。」
李洛心中不忍,撫了撫她的頭發,道︰「那我爭取早點回來,比美辰還早回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過幾天同居生活,你看這樣好不好?」
傅淑宣雙眼一亮,忙道︰「好啊好啊,那你一定盡量早點兒,越早越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多過幾天了。現在那個臭美辰太礙事了!」
李洛笑了笑,道︰「美辰,你怎麼能這麼說,要不是她允許,別說我們在一起同居,就是你天天來吃飯都是不可能的!她對你夠好了,明知我跟你不清不楚的,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幫你創造機會,你還想怎麼樣?以後別老欺負她了!」
傅淑宣把頭貼在他胸口,不滿地道︰「那又能怎麼樣!我又不是她,在我眼里,你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不是我在和她分享你,而是她霸佔了我的東西,她就是對我再好也是我的敵人,要不是看她還算識趣,我早就對她不客氣了!」
李洛哭笑不得,他知道她只是說說而已,她和美辰鬧歸鬧,但兩個人都很喜歡對方,感情已經相當不錯,甚至比和沐沐的感情都要好。
這時美辰上完洗手間,遠遠地向他們走來。李洛拍了拍傅淑宣的背,道︰「好了,別胡說了,美辰已經回來了,該松開了。」
「我不松!你還沒親我呢?」傅淑宣抬起頭,向他微噘著嘴。
李洛無奈俯下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道︰「好了,現在松開吧?」
「這個不算!我……我要你親我的嘴!」
李洛為難地道︰「淑宣,你瘋了,這里這麼多人!」
「人多又怎麼樣!那天醫院門口人還不少呢,你不是也親了嗎?」
「可是那天情況不一樣嘛!那天我是發自內心地感謝你!」
「我不管!」
這時美辰已經走近了,正站在一旁抱胸看著他們呢。傅淑宣死死摟著他,就是不松開。李洛尷尬地看了美辰一眼,回頭低喝道︰「淑宣,別鬧了!」
傅淑宣挑戰似的看了美辰一眼,雙手上移,把緊我的頭,慢慢湊過來在他的唇上點了一下,這才松開。李洛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他也根本就沒想躲避。
見他們完成了,美辰笑嘻嘻地從背後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輕說著什麼。傅淑宣自覺有虧,羞紅著臉低下了頭。李洛開了個頭,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起來。
登機的時間到了,美辰的飛機比他晚一個小時,他要先走一步。李洛和美辰兩人擁抱、親吻、告別。
傅淑宣在一旁看著他們,神情有些委屈,有些落寞。美辰向他遞了個眼神,輕輕推了他一把。
李洛大方地走上前去,張開了雙臂,再一次跟傅淑宣擁抱。分身的一剎,他看到她的眼楮濕潤了,淚花在她眼中泛出晶晶光彩。
在安檢通道的另一側,李洛再次轉身,對兩個女人揮動手臂。她們偎在一起,遠遠地望著他,面帶微笑,無限深情。幸福的感覺瞬間盈滿了他的胸懷,她們是那麼地出色,又是那麼地愛自己!這一刻,李洛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
巨大的空中客車沖上藍天,他要和另一個愛他的女人相會了,在法蘭西,在那個充滿浪漫的國度。玉嬌,我來了;法蘭西,我來了!
掠過蔚藍的地中海,飛機進入法國南部領空,李洛坐在機窗旁,眼下是富饒的普羅旺斯鄉村平原,一個令人向往的地方。記得有一位法國作家,夏秋兩季住在紐約長島,春冬兩季隱居在普羅旺斯鄉村,一年兩本隨筆,記述在兩地的生活感受。
他已經不記得他任何一個文字,甚至他的名字,相比之下,更欣賞他享受生活的方式。
飛機繼續北上,大約一個小時後,李洛遠遠地看見了高聳雄偉的艾菲爾鐵塔,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作為歐洲心髒的浪漫之都巴黎,已經在他的身下。
飛機在戴高樂機場安全著陸,李洛走下懸梯,腳下是法蘭西的土地。玉嬌,我們就要見面了!
懷著激動不安的心情,李洛興沖沖地在機場大廳里四處張望,在搜尋她美麗的臉,他有些渴望見到她甜甜的笑容和那雙清澈的眼楮。
「姐夫,還認識我嗎?」一個嬌美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李洛轉過頭,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身側,面帶微笑。
「小美,怎麼是你?!」來人叫何小美,玉嬌的屬下同事。以前跟李洛是有見過的。歲月彼此都有些印象。
「吳總臨時有事,到盧森堡開會去了,讓我來接你。」玉嬌在歐洲的職務是集團財務總監代理分公司副總,同時兼任公關主管。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昨天還和她通話了呢!」李洛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失望。
「是這樣的,這次會議本來應該是古總去參加,但他妻子生產,他臨時回國了。只好讓吳總代他去了。」她說的古總是古越,古龍山的兒子,正大集團歐洲分公司總經理。
「哦,這樣。怎麼在國內生產,你們古總的愛人沒和他一起在歐洲嗎?」
「這個,本來是在的,可是兩家老人盼孫子心切,一個月前就先回去了。」何小美攏了一下頭發,笑笑又道,「姐夫,咱們先出去吧。」
「哦,那走吧。」
沒能見到玉嬌的巨大心理落差,讓他的情緒很有些沮喪,心里有一種空空的感覺。在去停車場的路上,何小美嘰哩呱啦和他說了很多話,李洛都心不在焉。
上車後,李洛忍不住又問道︰「小美,什麼會議這麼重要,還非她不可,你們公司又不只她一個副總?」
「嗯,好象是什麼鋁鈦合金礦的使用限制和價格方面的會議吧,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至于為什麼非要吳總去,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她有沒有說要去幾天?」李洛歪頭看著她。
「這個……吳總沒說,不過估計……短不了。因為這次會議協調的都是航空方面的合金,歐洲各大集團都參加了,恐怕……少不了會產生爭執。」何小美看了他一眼。
「那她中間能回來嗎?」李洛不甘心,又問了一句。如果去幾天,那麼自己就要在法國多待幾天。
「這個……吳總也沒說,不過听說會議是封閉的。」何小美飽含歉意地笑了笑,又道,「其實那些事兒我也不清楚,吳總就告訴我來接你,還讓我這幾天陪你把事情辦妥。」
「哦,那辛苦你了。」李洛想想也是,這些事兒問她確實不太合適。
何小美看了看他,笑笑道︰「怎麼,姐夫……想吳姐了?」
李洛看了她一眼,隨意回道︰「嗯,我們很長時間沒見面了。」
何小美見他情緒不振,似有些不忍,又道︰「要不,就給吳姐打個電話吧!」
李洛笑了一下,道︰「車上不方便,一會兒我會打的。」
隨後,他們又聊了一些閑話。何小美不停地對他介紹著沿途的景物。李洛瀏覽著窗外的異國風情,心情略有些回復。
「姐夫,你快看,那個大樓就是聖日爾曼的球迷俱樂部!」
「怎麼,你也是球迷?」
何小美興奮地道︰「算是吧,來巴黎這麼久了,不是也是了!听楊姐說,姐夫也是球迷?」
李洛對此笑了笑道︰「是倒是,不過你是聖日爾曼的球迷,我們是對頭,法國球隊我只喜歡馬賽。」
「不會吧,姐夫你干嘛喜歡那個丑陋的球隊?」
「呵呵,丑陋也一種魅力嘛!不過聖日爾曼這些年可是江河日下了!」
「誰說的,上周還勝了摩納哥呢!」
「……」
說說笑笑,何小美把他拉到了一家酒店。李洛吃驚地道︰「小美,干嘛讓我住酒店?」
「不住酒店……那住哪啊?」何小美顯得有些慌亂。
「當然是住家了,玉嬌是我老婆,她不在我就不能住啦?」李洛義正辭嚴。
何小美听他一說,當時一愣,訥訥道︰「這個……酒店是吳總事先安排好的呀!」
李洛有些氣道︰「吳總吳總吳總,她這都是些什麼安排?你們吳總是不是吃錯藥了!」自己確實有點兒火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她跑去開會,找了個小丫頭來應付他,還不跟他打招呼;更可氣地是還不讓他住家里,弄了個破酒店,當自己是客戶啊,什麼意思嘛!
「姐夫,我……」
「不干你事兒,酒店我死也不住,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說完他走開兩步,掏出手機,開機,拔通了玉嬌的電話。
「老公,你到了嗎?」
「早就到了,我說你怎麼跑去開會了?」
「老公,真對不起,這個事兒挺急的,我又來不及跟你說,只好……」
「再急見一面都不能嗎?」
「我也想見你啊,可會議是封閉的,我又不能……」
「這種會議有什麼可封閉的?盧森堡又不遠,晚上回來早上再去不就得了?你開車也兜一個來回了。我這來一趟容易嗎?」
「這個……要不我想想辦法,你先到酒店休息一下吧。」
「哦,對了,你干嘛有家不讓我住非要我住酒店?我告訴你,我不住酒店!」
「李洛,你又孩子氣,不讓你住家,是因為我不在家沒人照顧你,你語言又不通。再說住酒店有什麼不好,事事都方便。」
「語言不通我住酒店就能通了?再說沒人照顧怎麼了!之前你走了一年多,我不也是一個人在家嗎?難道你家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怕被我看見?」
「你胡說什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李洛也覺言語有失,頓時一陣尷尬。玉嬌又道︰「好啦好啦,你願意住家就住家吧,讓小美領你去,她有鑰匙,我去開會了。」玉嬌迅速把電話掛斷了。
李洛看了看手機,無奈搖了搖頭,把電話收起。何小美站在一旁,傻乎乎地看著他。
李洛對她道︰「小美,玉嬌說你手里有家鑰匙,是嗎?」
「啊,是,是,有。」
「那你剛才干嘛不說?」
何小美背著手,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傻笑了一下,道︰「這個……這個……」
「你不用說了,這個也是你們吳總安排的,對吧?」李洛哭笑不得地打斷她,沒好氣地道,「好了,快送我回家吧!」
何小美載著他,重新出發了。
「小美,你跟我說實話,玉嬌她到底干嘛去了?搞得這麼亂七八糟的!」
「這個……這個剛才不是都說了嗎!」
「封閉會議,不能回家,必須住酒店,又事先把家鑰匙放你那。這些事兒換了是你,你信嗎?」
「嘿嘿,嘿嘿……」何小美只剩傻笑了。
看著這個傻姑娘,李洛知道跟她也問不出什麼來,于是索性不再說話了。反正現在也要去她家了,去了一切不就知道了嗎。此時的他的心里又重預感,此次的法國之行,有些跟預想中的有出入,感覺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ps:法國之行,很重要,這里會踫到本書最關鍵的一點。對于更新。堅持碼到完本,反正也快完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