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九華看著佇立在破廟前的那個背影,雖然不確定,還是不禁出了聲,還是原來那身樸素長衫,還是那樣修長的身型,那個肩膀……
雲峰微一皺眉,緩緩轉過身,是九華嗎?怎麼會遇到她,他知道魔尊……
九華咧嘴一笑,張開手臂朝雲峰撲過去。
青炙暗自搖頭,勾勾嘴角,魔尊的人嗎?看來九華與魔尊之間的牽絆還不會就此結束嗎?
雲峰僵直的身子與苦澀都被包圍在那個擁抱里,如果魔尊知道能再見到他,會跟來人界嗎?
「當初就想給你一個擁抱,」九華松開,哈哈一笑,「可是一成了人形就離開了呢!」
雲峰搖搖頭,苦澀一笑,「九華,你知道魔尊他是為了你好,他沒能力保護你,所以只能送你離開,他——」
九華抬起頭,眯起眼楮笑笑,「我都知道的。」
「你,」雲峰看著九華一臉坦然的樣子。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九華看著雲峰右肩的位置,抬起手,輕輕一拍,「我懂。即使他最初想過取我的心,但相處那麼久,他還是下不去手的吧!」
「九華……」青炙呢喃出聲,九華,你一直在想些什麼……
九華對著青炙微微一笑,「只是,魔尊為了魔界是需要那顆心的吧!不論被逼無奈還是為了我好,他終是做出了選擇。過去了的,終是回不去了。那顆心,他需要,便給了他。也算還了這債。」
雲峰痛從心生,「若是當時他想留下你,你……」
「會留下的。」九華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堅定,我一定會留下的吧!只是,人生每一步都充滿未知,我若留下,又怎麼遇得到這神經兮兮的狐狸?想到這兒,不禁嘀咕出聲,「不過那樣也許就會後悔了~」
「嗯?」青炙脆弱的小心髒恢復跳動,耳朵動了動,「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啊!」九華一臉無辜狀。
「我明明听到你說了什麼!」青炙怨婦狀的臉上各種表情不斷跳躍。
「你听到我說什麼了,怎麼還要問?」九華搖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至是想確定一下,」青炙抱肩,昂頭,「某人是不是無時無刻不放棄對我表白的機會~」
九華囧……
這是妖帝?雲峰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據傳妖帝高傲、冷酷無比,無事殺仙將,一怒打魔尊,法力深不可測,一直帶一木質面具,及其神秘,無人敢惹,可是我面前這個人……
「你,」桃霏身子顫動著,出口的聲音嘶啞,「回來了?」
九華聞言一滯,看了看那牌匾,‘雲隱’嘛?雲峰的歸隱之地?
「嗯。」雲峰點點頭。
沒有相擁。沒有任何華麗的話語。
桃霏笑起來,越笑越開心,袖子一卷。
漫天桃花飄灑,旋轉著,布滿了整個‘雲隱’上空,忽而又紛紛墜落。
當桃花化開,桃霏拉起雲峰往雲隱走去。
「這是?」
朱紅色鮮艷門漆,青磚壘的高牆,粗壯鮮艷的門柱。亮麗、磅礡、大氣。
青炙皺眉,時光倒轉之術?
九華拉著青炙轉身。
「不跟進去?」青炙問道。
「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講吧!」九華看了看門匾,「我們晚點兒回來。」
……
「你想好了嗎?」。雲峰看著院子里的那顆同根桃樹。
「想好了。」桃霏淡淡一笑,「遲了一千多年,你還是回來了。」
「我也想好了。」雲峰釋然一笑。
「尋了幾千年,終于找到了轉生之術。」桃霏站在那顆同根桃樹旁邊,輕輕地撫著樹杈。
回過身,桃霏看著近在咫尺的雲峰,待桃蕊復活,你會好好照顧她的吧!我在地下知道你們幸福也就安心了吧!
張開懷抱,輕輕一抱,有這一刻就值得了!桃霏松開手臂,「雲峰,謝謝你!」
這樣,就值得了吧!雲峰感受著那一刻傳來的淡淡桃花香,我的選擇,不論去哪,只要陪著你就好,當初桃蕊為了救我而死,就是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幸福啊!
……
「你知道他們之間是怎麼回事?」青炙坐在九華對面夾著青菜吃著。
九華搖搖頭,捏起個雞翅,看著小酒館內人來人往,「院子里是棵並根桃樹,桃霏姐說的妹妹桃蕊一定是那根桃樹中的一枝,可是說桃蕊若是活著,那桃蕊一定應該是去世了,但桃霏姐用法力維持著桃蕊本命桃樹。」
九華吐出骨頭,「桃蕊為救人而傷,可是樹一直在雲隱中,桃蕊一定認識雲峰。」
青炙饒有興致的听著九華分析。
「桃蕊很可能救的人就是雲峰。」九華嘆一口氣。
「還有呢?」
「桃霏一定覺得桃蕊喜歡雲峰,而且桃蕊很寵愛這個妹妹。」九華捏起一個雞腿。
這個能吃的女人,青炙寵溺的笑笑,拿起手帕伸向九華沾了油的嘴角。
九華嘿嘿一笑,覺得心里甜甜的,「可是雲峰愛的應該是桃霏吧!」
九華突然想到了什麼,蹭的站起身子,「有沒有什麼法術能讓還留著本命的妖復活?」
「有一種轉命之術,可以將自己的生機、活力轉給自己一脈的將死之人。」
「我們快回去!」九華拉起青炙,突然心里莫名一痛,怎麼回事?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快走吧!」
青炙見九華神情緊張,結了帳,快步帶著九華往巷子里走去。
「那怎麼那麼多人?」九華看到不遠處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心里好難過。
「還過去看看嗎?」。青炙問道。
「不去了,我擔心桃霏姐,我們快回去吧!」九華往人群中望去,恍惚間似乎見到一個女子披散著頭發,臉上在額頭到耳根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那走吧!」青炙拍拍九華。
轉移術法用出的瞬間,青炙隱約听到有人說了‘月言’二字。
……
夕染站在擁擠的人群中內心滿是惶恐,身上的衣服是用法術凝成的,鮮艷的紅色越發像流動的鮮血,臉上的傷痕在額頭直到耳根,不在流血,那猙獰的疤用法術也無法去掉。
在人界快兩個月了,夕染發現自己的法術越來越失靈,似乎自己就要變成真正的人了,可是月言,可是九華……
「呸!」人群中不斷傳出叫罵聲。
「那麼丑還穿成這樣出來勾人!」
「呸!」
「請問,」夕染咽了咽唾沫,為什麼人都那麼壞,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還一直欺負我……「請問你認識個姑娘叫做月言嗎?」。
打扮端莊的夫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夕染見那微笑突然覺得心里好受了些。
「砰!」
雞蛋與頭踫撞碎裂的聲音。
夕染抹了抹臉上流下來的蛋清,為什麼,為什麼……月言,九華!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