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養成記 019 她家成了鬼屋?

作者 ︰ 輕菀

安白的高燒終于在第二天退了,喝了點主人家送來的小米粥恢復了一點精神,只是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整個人慵慵懶懶地斜靠在床頭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經過白術他們這一鬧,喚醒了青鳶沉睡已久的記憶。忘川上發生的一切是她一身無法忘懷的痛。道塵啊道塵,你說這輩子會補償,可是看看你現在,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現在的你只是付安白,一個失去雙親的可憐人。你不在強大甚至不夠強壯。她終是要等你慢慢長大,等你憶起一切,那時你還會像上輩子那樣對她嗎?

青鳶抑止不住胡思亂想。安白雖然年幼但早年經歷的痛苦,讓他比同齡人成熟,更懂得思考,所以也比一般的孩子難教。

他喜歡她嗎,願意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嗎,他發現自己的秘密了嗎,還是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青鳶對于這一切都不確定。

她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親自將他養大真的可以嗎?只是她不後悔,永遠都不後悔當初將他從那兩個男人手里救出。只是越是與他親近,她便越是發現自己的不足,她不適合成為養育他付安白的親人。她的存在只會影響到他的正常成長。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即使這條路通向地獄,她也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要怪就怪她在他的生命中出現的太早。

安白完全恢復生氣,青鳶帶著他向收留他們倆的這家主人告別。今日主人家的多年來不曾開口的老母親突然開口說話,還清楚的報出兒女的名字和歲數,這讓這一家子十分的驚喜。

青鳶遠遠看見老人躺在天井處曬著太陽,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將她團團圍住,老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草姑的丈夫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唯留下她和一個七歲的女兒和老人住在一起,老人的其他孩子過著各自的日子。平日里雖也互相幫助,但是卻不常常聚集到一起,這次老人的清醒倒是為這聚集到一起的一家人平添的幾分歡樂。

常右直挺挺地站在老人身後不遠,密切注視這老人的一切。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與這里溫馨氣氛格格不入的男人,除了青鳶,這里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到他。

他淡淡地看了青鳶一眼,便再次低下頭觀察那一家老小,從他煩躁而又無奈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這份工作並不是他所希望的。依照青鳶對他的上司白術的了解,定然是白術特意將他安排在這里。

青鳶裝作沒有看到他,向著那一家子客套地說了些感激的話。雖然她的確很感激這家人,但是不熟悉與人打交道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向人類表達感激之情。若她還是妖族定然是要全力報答這家人,只是做了鬼以後,她發現很多事情並不是她想做就可以做得到的。有時候不了解人類的需要,擅自行動往往適得其反,倒不如使用人類的方法更為妥善。

她對人類的了解只是流于表面,所以無論說話還是行為都顯得不夠成熟痕跡太重,所幸讓自己表現的不善言辭一些,倒是可以少些破綻。

好不容易做完這一切,青鳶帶著安白離開,若是可以她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再也沒有比萬里無雲的天氣還要讓她痛恨。只是已經在這家人賴了這麼長時間,她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只好趁著半晚時分,太陽並不強烈的時候離開。但即使這樣她還沒來得及回復的身體,還是被陽光烤得暈乎乎,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

「青姑娘,你家在哪里?」

說話的是從村子一路陪同青鳶的李州。作為老郎中的徒弟,以及草姑的佷子。大夫和草姑都不放心青鳶一個弱智女流帶著一個孩子上路。特意囑咐他送他們回家,順便幫青鳶拿些村民送給她的禮物。

這里的村民同情青鳶一個女人無親無故,還要帶著一個孩子獨自生活,便送了她一些小孩子的衣物和糧食。更有好心人得知青鳶沒有御寒的棉被便送了一床給她。青鳶一一收下這些,心中暗暗記下這些好心的村民,希望自己有一天有能力報答他們。

青鳶習慣性地抹了一下並未出汗的額頭,吃力的回答道︰「就在前面。」

「青姑娘,我看你狀態不佳,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再走。」

李州的話正合她意,她點頭稱「好」找了一個樹蔭倚靠著樹干坐下,這兩天她的消耗太大,所以才會沒出村子多遠她的身體便有些支持不住。

李州見青鳶從出門起就一直撐著傘,更是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現在休息閑著無事,他的好奇心再次旺盛起來︰「青姑娘。你,你為什麼總是帶著斗笠?這一來沒有下雨,二來陽光並不毒辣……」

早就料到會被人這麼問起,青鳶早已準備好一番說辭︰「我自小得了一種怪病不能見光,所以才會將自己包得如此嚴實,還請見諒。」

「青姑娘可曾讓我師父診斷過?」

「有,有——」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覺得最近她的謊話越來越多,但是為了圓一個謊就必須說上一連串的謊言,「只是大夫也——也無能為力。放,放心!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並無什麼大礙。」

李州露出惋惜的神色,隨後又不知為何突然激動起來︰「青姑娘莫要擔心,我,我一定努力鑽研醫術,總有一天可以治好你的怪病。」

安白瞄了他一眼,稚女敕的臉蛋上分明寫著「不信」。青鳶心底一陣好笑,同時又是一陣可悲,或許她這輩子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陪著安白,他會介意嗎?

「青鳶!」突然起來的喊聲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常右!青鳶有些不敢相信,然而當他第二次呼喚她的名字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的听覺並沒有欺騙她自己。她僵著身子不知道是該回應還是裝作沒有听到。但是常右顯然沒有打算留給她思考的時間。

「白術讓我來看看你,若是快要撐不住的話,可以喝下這個。」常右說完將一個瓶子放在青鳶的右手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從她身後的樹干後面走出,青鳶不知道白術為什麼要他這麼做,但是顯然她沒有太多的選擇余地。

為了安白她差點丟了半條「魂」,如今還未完全恢復,這一次即使勉強撐過去也要元氣大傷。

青鳶裝作整理衣服順手用衣袖將那個瓶子蓋住並悄悄拾起。來自冥界的物品生靈是無法窺見的,然而通過她那個瓶子卻可以清晰的展現在人類面前,所以她的行為必須萬分小心,萬萬不可讓這個瓶子突然顯現在人類面前。

常右丟下瓶子就離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對她毫無興趣,或許若不是白術的命令,他甚至不會多看她一眼。只是白術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青鳶找了一個時機將常右送來的瓶子拿出,當著安白和李州的面打開。這兩人自然不會注意這一個小巧的瓶子從何而來,只要它不是憑空浮現,那麼就不可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瓶子里裝著透明無色的液體,青鳶嘗了一口,味道像是普通的白開水,但是自從死後就沒有嘗過任何食物的她,並不知道她的味覺是否可靠。

但是隨著這股液體下肚,她的確感覺到一種酥軟感席卷全身,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暢快過。這就是靈魂得到滋養的感覺嗎?青鳶用力握緊手指,不再出現無力的狀態的確從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有了這不知名的藥水支撐,回家的路顯得不再那麼可怕。不知不覺竟然加快了幾分速度,夕陽西沉之際青鳶終于看到了她那只住了一天的屋子。

李州似乎沒有想到青鳶口中的家居然會是這里,看著那幢吊腳樓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姑,姑娘,你住這兒?」他的語氣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有什麼不對嗎?」。青鳶不解。

「這,這——」李州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這是,我們這里出了名的鬼屋,大概是十年前,也不知是誰在這里建了這座吊腳樓,可是一直沒見有人入住。村中膽大的人想到里面一探,但是不知為何永遠也靠不近那屋子。兩年前村里的老王打柴迷了路過這里,當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老王看到從屋子里走出一個青面獠牙的鬼怪,嘴角還在滴著血。老王嚇得回到村里後整整病了一個月,還是喝了師父開的安神湯才慢慢緩過來,但是直到現在老王都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居然有這樣的事?接近不了屋子是因為當年道塵為了防止野獸闖入而特意在屋子外布了迷蹤陣。青鳶回到這里後為了方便安白便把那個陣破壞了。所以現在任何人都可以接近這里。只是那個青面獠牙的鬼怪又是怎麼回事?

她可不記得自己曾經回過這里嚇人。而道塵布置的陣法又怎麼是那麼容易解得開。青鳶覺得是這里的村民眼花,再加上以訛傳訛才把這里給妖魔化。

「鬼屋,我和安白在這里住了一天並沒有發現你說的情況,我看是你們搞錯了。」青鳶總不能直說是當年她和道塵做的手腳才造成村民的誤會。

但是李州並不認同青鳶的看法,堅持認為這里不「干淨」勸說青鳶早些搬離這里。青鳶知道他的好心,但是這里承載了她太多的美好記憶,她怎麼舍得就這麼離開?再加上她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若是住在人群之中容易露出馬腳。

李州見勸不動青鳶只能囑咐她多加小心。得知青鳶剛剛搬到這里還沒有準備的生活用品,李州承諾近日去臨安城采購時幫她捎一些物品。青鳶不得不再次感激這個村子里的人們的熱心和淳樸。

目送李州離開,青鳶和安白再次回到他們這個過于冷清的家。推開大門缺乏流通而顯得渾濁的空氣迎面而來。

青鳶神色一動下意識將安白拽到身後。她眯起雙眼視線在這不大的客廳里搜索,還未等她完全看清一切,一道灰影迎面向她撲來。

青鳶當機立斷,雙手結印口中念起一串妖決,身體散發出一道道黑色的鬼氣,交織一張黑色的大網,灰影反應不及迎面撞上。

青鳶的能力畢竟有限,那灰影掙扎了幾下便要掙月兌,青鳶只能臨時又結了一張網補上,只是這一下幾乎抽干了她體內不多的鬼力。

果然以妖道催動鬼氣實在是太難,但是除了這個方法,她再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利用自己的鬼氣,更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灰影在網中掙扎了幾下,眼見掙月兌不開才慢慢放棄,青鳶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灰影竟然是一只灰色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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