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後,一身形枯瘦的喪尸,正站在車頂向著自己張牙舞爪。
看到這里,林雨張口吐掉口中的半截香煙,抽起鐵鏟對著這惡心的混蛋當頭劈下。生平第一次殺人,哪怕它以不在是人。那股恐慌的感覺還是盤繞在心底。
人被逼到絕境會產生兩個極端,林雨恰是那種越逼越野的狠角色。用盡平生之力砍向另一頭喪尸,看著半邊腦袋掀飛,污血腦漿染紅了半邊身子。強烈的嘔吐感油然而生。林雨死死的捂著嘴巴,想把沖到喉間的食物再吞到肚子里。
半響後,已是夕陽十分。林雨砍碎了二十多頭喪尸的腦袋。當那些喪尸踩著同伴尸體向上爬時,林雨急忙收手,來一個推倒一個,絕不會再給它們任何墊腳的東西。
一月的夜晚,比清晨更加陰冷。林雨身上只有單薄的衣物,還要時時把爬上屋頂的喪尸推下去。當一頭喪尸從屋頂落下砸翻四五名同伴後,林雨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用來提神,一覺醒來發現這個世界瘋狂了。此時他正琢磨一個問題,什麼死法最舒坦?
忍著困意點根煙,林雨看著天上的圓月心道︰月亮還是這麼圓啊。
手拿消防斧,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良久,也沒那個勇氣劈下去。最終認清了自己沒這個膽,抽口煙把一頭喪尸推下房頂,心道︰再看一個日出。
沒吃沒喝沒得睡的苦熬漫長的一夜。凌晨時分下面那群喪尸終于消停會兒了,算了算基本上五分鐘才能爬上一頭喪尸。瞌睡襲來最是犯困,林雨抱著消防斧坐在地上,忍不住的打起瞌睡。……
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全身多處傳來鑽心的痛。張看眼只看到兩排利齒攜帶著惡臭咬來。抬手揮斧時才感覺另一頭喪尸正啃咬著自己的手臂。緊接其後五六頭喪尸吼叫著迎面壓來。
被死死的按住,手臂,雙腿,胸膛,到處都是啃咬自己的利口。在一股股鑽心的痛中林雨萬般後悔沒一斧頭把自己砍死。
親看看著一頭喪尸啃咬自己銀白色的手臂,緊隨著疼痛林雨突生一股怪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騰出右手一陣亂打。趁著空隙拿起鐵鏟向四周猛砍。
驚心動魄的十分鐘後,林雨一身血污,站在房頂上。用鐵鏟刮了刮左臂上的腥臭液體。只見銀白色的手臂在朝陽下反射刺目白光。緊接著拍了拍胸膛敲敲腿只听‘鐺,鐺’作響。看著腳下那只攔腰折斷的喪尸,林雨將銀白色的手臂伸到它嘴邊。
鑽心的痛處傳來,卻不見銀白手臂破一丁點的皮。看到這里林雨一坐在地上昂頭狂笑,一拳打爆這喪尸的腦袋大吼道︰「天無絕人之路,老子何懼之有。」
一棟建築樓後,正小心翼翼的奔走的人影突然停子打量四周。林雨看著從東方升起的日出紅霞,翻著身上被咬成破爛的衣物。片刻後點燃最後一根煙,將身上的血污擦個干淨。銀白色的面龐銀白色的胸膛,活生生一個鋼鐵鑄就的身軀。
朝陽已在東方樓頂後現出半邊身子,林雨甩手一斧,砍碎身後喪尸的腦袋。抽口煙的功夫卻突然看到對面樓頂上出現個人形生物。
沈柔一身黑色緊身衣,把那前凸後翹,引人犯罪的身材完美展現出來,黑發隨風略帶凌亂,顯得飄飄仙俠氣息。白皙似玉的容顏上,貝齒輕咬紅唇,望著林雨皺著眉頭。片刻小女兒風情的嘟著嘴,自言自語道︰「門衛室的屋頂上沒雕像啊?」
想到此處,沈柔從背後箭囊抽出箭枝,抬手搭弓對著林雨射去。
林雨迎著朝陽,雖然看不清但也從這突然冒出的人影里回過神來,心道︰會射箭的喪尸?
而沈柔看著那雕像側過身子,則驚訝道︰不會是人吧。
躲的雖快,但快不過箭枝。林雨只覺得太陽穴邊一道冰涼。顧不得種種,直接喊道︰「我招你惹你了。」
話音落下,沈柔站在樓頂回應道︰「因為你不像個人。」
胸膛里,猛然被一股氣嗆的半死。沒等林雨發作,沈柔繼續道︰「指什麼指,再指我就再給你一箭。」頓了頓,話鋒一轉︰「想讓我救你,就客氣點。」
听到這句,林雨立即火氣全消。數分鐘後,只見沈柔一箭射來,這箭枝的力道直接射透房頂釘在門衛室里的地面上。林雨僥幸萬分的模了模太陽穴邊的那道箭傷,深感後怕。
此時沈柔在對面樓頂上喊道︰「別愣著,我看到西側已經趕來二百多頭喪尸。趕緊綁好繩索爬過來。」
話音落下,林雨趕緊找個穩固的東西綁好繩索。看著連接對面樓頂足有四五百米的長繩。林雨狠抽最後一口煙,抓起繩子向上爬。
許久後,林雨坐在樓頂大口喘息。沈柔拿著箭枝敲了敲林雨,隨著鋼鐵的‘鐺鐺’作響道︰「鋼鐵異能者?」又彎腰看了看太陽穴邊的凹陷傷痕道︰「才一個月就進化到這種地步,變態。」
「等會兒。你說一個月?」林雨抬頭問道。
「當然了。」這句說完,沈柔反問道︰「說說你是什麼情況。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以後需要合作。」
听完,林雨起身回應道︰「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車間里,然後被喪尸追著跑。最後困在門衛室的屋頂,苦熬了一夜最終還是睡了,是被這群混蛋給咬醒的,恐慌中發現它們咬不破我銀白色的身子。再最後,我正等著看日出,你就開弓射了我一箭。」
「喂,你叫什麼?」
「林雨。三廠一車間的高爐鐵水廠工。」…………
由沈柔帶路,通體鋼鐵銀白的林雨緊跟其後。不斷的翻牆爬門,有驚無險的躲過一群又一群的喪尸。而此時的情況卻很是糟糕。
沈柔回頭看著林雨抱怨道︰「都是你,走路不會輕點嗎?現在好了,四面都引來喪尸。」
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林雨輕聲道︰「我也沒辦法,這鞋子成了鐵做的,你讓我怎麼輕啊?你以為我很喜歡這人不人鐵不鐵鬼樣子嗎?」
二人被困在角落里,好在還沒被喪尸尋找到藏身地點。片刻後林雨悄聲說道︰「東面喪尸三十二頭,西面十五頭,南二十一,北邊只有六個。你想從哪走?」
「當然是北邊。」
看著沈柔起身搭弓,林雨連忙按住肩頭道︰「我的意思是從東面走。哪里喪尸雖多但後面就是臨時成品庫。」
「哪又怎樣?北邊是我來時的路,我很熟悉。你說的臨時成品庫雖然只有一個門,但我們要面對三十二頭喪尸的阻攔。還要放棄我所熟悉的路。就算進去了也是被圍困。」沈柔批判的語氣讓林雨很不爽。
等她說完,林雨道︰「信我一回,走東面。我站在那吸引它們。給你開門的時間。然後你幫我突出包圍。相信我,里面有出路。」
「你先告訴我出路在哪。」沈柔直視林雨問道。
毫不在意那認真與不信任的眼神。林雨道︰「你雖然漂亮,可我沒打算跟你同墓而葬。最後一句,地面是喪尸的天下,任你百發百中,能殺多少?」
「你是說排水道?」
听聞這句,林雨索性點頭承認了。
提著消防斧,離開角落大步向前。像頭發瘋的野牛撲向喪尸。剛剛掄起斧頭便看到一道白光在喪尸頭上竄個洞。林雨吼道︰「省點用,有我呢。」
剛剛說完便感覺腦後遭到重擊,暈頭轉向的轉身,竟看到一頭喪尸搖搖晃晃的拿著鐵扳手打向自己。
甩了甩腦袋,道了句‘你媽的’後,一斧頭砍了它。四周的游蕩的喪尸,正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向林雨涌來。
吐了口唾沫,林雨看了眼角落里的沈柔點了點頭。站立在原地等候喪尸撲來。劈開五個頭顱後,林雨周圍盡是喪尸。所見的全是腐爛的面龐爪子,所听的全是詭異的低吼。劈了許久,濺的一身血污膿液,滑不溜秋的惡心萬分。雙腳自始至終紋絲不動。
貼身肉搏,讓林雨沾滿了腐肉,脖子上還掛著截不斷滴著粘液的腸子。一甩手濺起道道血珠,一轉身滿是爛臉蛆肉。被近百頭喪尸圍著,這滋味絕對是噩夢。
茫然間一個玻璃瓶砸在後背,隨著‘啪’的一聲碎裂。濃烈的汽油味到處都是。緊接著只听沈柔喊道︰「門開了。」
話音落下,林雨死憋一口氣,用力向後揮斧吼道︰「還有沒有,全扔過來。燒死這群混蛋。」
「那你呢?」一支箭洞穿兩個喪尸的腦袋,沈柔反問道。
連連掄起消防斧,砍碎了一個個腦袋,可抗住數量。被包圍著,寸步難行林雨大聲道︰「但願這身子真是鐵打的。盡管放火。」
沈柔不再猶豫,七八個汽油瓶連續扔來。一只帶火的箭射出。尸群成了個火海。這些喪尸遇火便燃,燃燒速度比得上干草。
林雨被火一燒,在焦裂的痛苦中不禁想起落入鐵汁的那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