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那干燥的死尸面前,林雨感覺最奇怪的就是那沒了頭顱的頸部像是被人用火燙過,平整的傷口,骨頭的切口十分均勻對稱,還能分辨出燙過的焦傷。非常奇怪,就好像砍了一個人的頭,然後燒紅鐵板對著傷口印下去一樣。
思索間被喪尸的低吼聲打斷,向自己奔來的喪尸是t2,沒有t3那麼高大也沒有那身鱗甲,卻比低級喪尸多了十根黝黑黝黑的利爪。只見一個t2奔來,林雨懶的用鋼鐵異能,雙腳靜立不動,手腕微微抖動調整出刀角度。當那雙爪子伸到面前一尺時,銀白色的刀光在喪尸頭顱中心一閃而過。
收了一顆二級強化珠放在衣袋里,林雨甩甩鋼刀向巷口深處走去,只留下從當中被分成兩半的尸體。
喪尸都是在向北方進行,直升機也向北方過去。至今沒從廣播里听到有t4的存在,林雨與也沒見過t4,正因為這樣,林雨是藝高人膽大毫無顧忌的行走。
遇見不少小群小群的喪尸,林雨沒心思消滅它們,選擇繞路避開。走了兩條街後,四處瞅瞅沒發現任何一具被斬斷頭顱的喪尸。正當心情失落時,卻看到一個身穿劍道服的喪尸向北方前進。
看到這里,林雨在十字路口轉向南邊的方向。二十分鐘後,林雨攀上路燈看著下方走過的喪尸群,尸群里三個身穿劍道服的喪尸,在路口轉向北方。
一個小時後,林雨找遍了周圍的街道,遠遠的望見二十多頭一小群的喪尸走來,其中仍舊夾雜著一兩個劍道服喪尸。
深吸氣息,提著鋼刀迎上去。人到身前先甩三刀砍翻五個,橫刀一望林雨笑了,竟有七頭喪尸排成一列的撲向自己。想起練刀時的那十根鋼筋,林雨嘴角帶笑,直接一刀砍過去。削下七個半邊頭骨後,林雨的身形僅僅換了四個方位便留下了一具具無頭喪尸。
來到那劍道服喪尸身邊,忍著惡臭把它翻來覆去的觀望,劍道服上林雨看不出任何信息,無奈下又走到了另一具身邊。用刀挑開它的服飾,看到了一疊濕漉漉的宣傳單。
蹲在地上看了看,終于從一張還沒被污染透的宣傳單上找到了劍道館的地圖。林雨心道︰搜查了附近的街道,早知就多走一兩個路口。
十三分鐘後,林雨看著劍道館的招牌走了進去。在里面逛了一圈,沒看到喪尸也沒看到人,索性便坐在很干淨的地面上等候。
無聊中找到了茶葉以及茶具,林雨喝茶向來都是大口大口的,從沒一小樽一小樽的品過。此時他正握著紫砂壺對著壺口飲用。
門口出現了位穿著劍道服的家伙,腰間插著一把身後又背著三把武士刀。當看到坐在正中對著壺嘴狂飲的林雨時,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有等待搏殺的聚精會神。
林雨看著他說道︰「你這龍井不錯,可惜我是直接泡的。」
那人手按刀柄,來到林雨面前坐下道︰「龍井應是沖茶才顯味道。」
看著他的手一直沒離開過刀柄,也沒詢問自己怎麼在這,更沒喊打喊殺後。林雨不緩不慢的輕聲說道︰「無所謂,反正我沒泡功夫茶的性子。」
這話說完,林雨與那人誰也沒了話音。只見他一手按在刀柄上,用另一只手擺弄茶具開始泡茶。事後,林雨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小樽茶笑道︰「既然有心要我品茶,卻把沖茶頭一道放我面前。這是端茶送客?」
「是。」冷冷的一個字吐出。
林雨喝完小樽,然後說道︰「第二道才顯真味道,就算要送客也要做足待客之道。」
話音落下,一道刀光向自己頭頂劈來,林雨橫刀架住,抽身說道︰「既然出刀,為何不出全力?」
「哼」
冷哼傳來,那人武士刀的刀鋒上劃過一道紅光,‘鐺,鐺,鐺’林雨與他硬拼三刀後,感覺手中鋼刀燙的像一塊烙鐵。低頭看去只見鋼刀上出現三個半厘米深的缺口。
忍不住的心驚冒著寒氣,他那三刀簡潔至樸,卻不給林雨絲毫反擊的空隙。看著閃爍紅光而來的第四刀,心知論刀術相差太遠,林雨用起鋼鐵異能,舍棄防守甩手橫刀一掃。
電光火石的瞬間後,那人看著架在自己頸部的鋼刀說道︰「輸了,你因何而來,又要做什麼?殺我?有仇?」
林雨也不好受,銀白色的鋼鐵風衣徹底報廢在他的武士刀下。胸口上火燒般的熾熱,燙的出奇。
低頭望去,那紅色刀鋒貼著胸口劃過,鋼鐵衣物在刀鋒下絲毫不見堅硬,林雨非常確定這一刀要是砍在脖子上絕對能帶來致命傷。近幾天才升起的張狂心態,徹底被這一刀打沒了。
收回自己貼在他頸部的鋼刀,林雨道︰「昨天在商貿大樓看到你,所以今天來找。沒別的意思,就
話還沒說完,那人雙手松開刀柄回應道︰「我喜歡這樣的切磋。」
當他的手離開武士刀後,刀鋒上的紅色慢慢褪了下去。林雨把它從鋼鐵衣物上抽出來,退去異能後,屈指一彈刀面,听著聲響驚愕道︰「普通貨。那紅光是什麼?」
「我的異能,激光。控制它在刀鋒上。」
林雨此時是心頭發苦又驚喜。激光這玩意在印象里就是切割的代名詞,林雨可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擋住激光切割器。心中暗道一聲︰幸好我用的不是普通的刀,幸好這家伙的激光不能延續維持。
「認識一下,我叫林雨。」
「左谷。」
「一個人獨來獨往沒有伙伴?」
「是。」
「日本人?」
「日本華僑,漢族人。」
三句對話過後,林雨感覺十分的怪異,左谷的回答實在是太過利索簡潔,感覺就好像是在登記資料一樣。此時沉默片刻,深吸氣息後,開始生平第一次拉攏人,全無經驗的林雨想了幾種言詞,而最後開口說道︰「直說了吧,我想把你拉進團隊。你一個人獨拉獨往多些隊友能省事不少。」
「好。」仍舊是冰冰冷冷又干脆利落的回應道。
有些時候,人總會莫名其妙的升起疑心。林雨在听到左谷準確回復後,只感覺事情太過順利簡單。就已目前的情況來說,以他的激光異能與凌厲狠辣的刀術,自保根本不是個問題。想了種種之後,林雨卻升起了濃重的疑惑和戒心。
左谷此時正視林雨說道︰「我成年後才從日本回國,日本劍道有很多流派,也有很多古老的規矩。我所學流派的規矩是,出師後,戰不贏前來踢館的武者,要麼死,要麼從。」
听到這話,林雨愣神良久,而後問道︰「就這兩條路?」
「還有一條,殺了你,我再死。」
「想殺就殺?」
「不是,你先親口同意我向你挑戰。」
林雨此時只在想,左谷說的是不是真的,這麼稀奇古怪又苛刻的規矩,不得不讓人懷疑它的真實性。
半響沒有話音後,左谷問道︰「你願意接受我的挑戰?」
「不願意。」
「不讓我追隨?」
在這個問題上,林雨徹底沉默下來。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林雨見證了,武士對流派以及劍道的忠誠度。
就在這個大廳,就在林雨的面前,看到刀切入月復部一寸的時候,林雨認識到這不像在開玩笑,劃出兩寸長的傷口時,林雨確定這絕不是在說笑。
此時此刻沒了任何顧慮猶豫,林雨慌忙阻止,想了千言萬語卻只說了一句︰「絕沒有下次。」
掏空渾身上下的所有強化珠給左谷服用。見到傷口開始緩慢的愈合。而後左谷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的物品。見到左谷總是驚訝的模著自己月復部上的傷口,林雨很奇怪的問道︰「你不知道強化珠能加快傷口愈合?」
「末世之後,我從沒受過傷。」左谷把十把武士刀打成捆回應道。
左谷一身劍道服,看起來像是弱不禁風的瘦弱樣子,眉毛好似兩把武士刀,特顯凌厲鋒銳,消瘦的臉型薄薄的嘴唇,半眯著的眼楮總是帶有若有若無的嘲弄與清冷。武士刀在他身上竟顯示出絕配的感覺,他就是刀鞘,容納利刃,隨時蓄勢待發,冰冰冷冷安安靜靜,只等出刀。
回去的路上,林雨想了很多,想起這很是莫名其妙的一上午,林雨看著身邊的左谷心道︰我喜歡那個規矩。
想到這里,林雨停下腳步,將三根點燃的香煙插在地上排成三角型,對著武館的方向也算是給立下這規矩的人敬香了。
左谷,未來團隊里不可缺少的人物,在他的刀鋒下哭泣著累累生化戰士與異能者的亡魂。死在他手中的喪尸數不勝數,所殺的變異獸更是血染江河。如此戰績,也只有團隊里的另一個瘋子能與他爭鋒。
不得不說這是天助林雨,因為那听起來莫名其妙的規矩,日後讓人聞風喪膽的左谷就這樣被林雨很輕松的拉到了身邊。輕而易舉的有些詭異,還有些虛幻與濃濃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