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雨听到自己的父親還有下棋遛鳥的閑情雅致時,心中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有種抬腿就跑的沖動。林雨跟著李成走向前方的兩層小木屋。
到了門前,林雨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客廳里的擺設非常簡單,一台液晶電視,一套紅木座椅,一張紫檀木書桌一個紫檀木書櫃。屋里的花類不少,跟兩年前一樣那盆君子蘭還放在茶幾上。左側是廚房和餐桌,右側是通往二樓臥室的樓梯。
此時,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紅木座椅上品茶看書。林雨偷偷瞄了一眼,當看到那是《道德經》的時候,林雨悄悄松了口氣上前說道︰「爸,我回來了。」
這男子抬頭看了眼林雨,沒有過多的驚訝和欣喜,輕輕恩了一聲就算是回應了。烏克此時向左谷小聲說道︰「林雨的老爸挺帥的,看相貌不像你說的那樣。」
看到自己的老爸恩了一聲就沒了話音,林雨順勢坐了下來說道︰「我媽呢?」
林楓,林雨的老爸,說不上是風靡萬千女人心的美男,但刀眉虎目時刻透漏著安穩如山的氣勢,刀削般的面龐印證剛強與沉默,半白的發色顯示著人生的蒼蒼,偶爾撫須輕笑像是嘲笑著歲月的風霜。
從小林雨就羨慕老爸的胡須,很羨慕那成熟穩重的印記。在印象中,老爸總是刻意的留些鐵青的胡渣。還記得小時候老爸抱著自己嬉笑,那鐵青的胡渣總是刺的自己有些微疼和好玩。
兩年不見,林雨看著老爸,突然覺得他蒼老許多。看到老爸只是眯著虎目瞧了自己一眼,林雨起身在他面前慢慢屈膝跪下,跪到一半的時候,只听老爸說道︰「咱們家從沒下跪認錯的規矩。」話語說完,只見老爸翻了一頁書說道︰「我渴了。」
听到這話,林雨揉了揉有點發熱的眼眶回應道︰「我去沏茶。」
當林雨提著水壺去打山泉水時,林雨的老爸從座椅上站起了身子,脊梁端正挺拔,靜靜的打量左谷和烏克,片刻後,指著座椅向二人說道︰「坐。」
左谷的神色依舊清冷和舉止慌張的烏克坐在一起,形成了明顯的對比。林風側頭向李成問道︰「交過手了?」
「恩,挺強。」李成在林風身邊恭恭敬敬的坐著回應道。
「那小子呢?」林風再次問道。
李成低頭想了片刻後回應道︰「不知深淺。」
听完這話,林雨的老爸點起一根煙靜靜的沉默下來。沒一會兒,香煙抽到一半的時候,肺部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在這連續不斷的咳嗽聲中,門口出現了一位美貌婦人。這婦人的真實年紀已過了四十,可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二十**,三十左右的樣子。
听到咳嗽聲,這婦人立即上前掐滅林風手里的香煙。將散落的黑色長發捋到耳後,看著左谷和烏克,有些奇怪的向李成問道︰「客人?」
「不,是林雨帶來的人。」
話音剛剛落下,林雨的母親立即來到左谷身前焦急的問道︰「我家小雨在哪?你們怎麼認識的?他瘦了嗎?」
當左谷剛要回答的時候,只听林風咳嗽一聲說道︰「他去打水沏茶去了。準備幾個小菜,那死小子瘦了不少。」這句說完,林風輕微的點頭笑道︰「不過,總算是堅毅剛強了許多。看到小雨之後,我覺得這個世道挺好的。至少那身優柔寡斷的嬌氣沒了。」
停了停,林風看著左谷再次說道︰「或許還有統人馭下的能力。」
烏克坐在座椅上,總是感覺別扭,面前這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一頭在午睡中的老虎,那眼神看起來是蒼蒼溫和,可一但被盯上,烏克就感覺心底有點發顫。
左谷清冷的面容不禁為之動容。現在的情形跟他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一樣。直到林雨提著水壺與那婦人相見的時候,左谷才感覺這才有點正常。
林雨看到母親在廚房,謹慎的看了看父親,而後提著水壺來到廚房輕聲道︰「媽,待會兒可要幫幫兒子,老爸這回是動了真怒。」
听到這話,正在切菜的婦人轉過身,伸手擰著林雨的耳朵說道︰「你還知道他是你爸,我是你媽啊。兩年不回家,電話也沒見你打多少個。今個先饒了你,以後再跟你算賬。」
林雨是用出十二分的本事沏了一壺好茶,用飯時,林雨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不容易等到父親開口讓左谷和烏克二人去休息後。
林雨看著面前的老爸說道︰「爸,您就沒什麼要問的?」
听到這話,老爸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放在書桌上說道︰「抄十遍。」
張了張口,林雨看著那本《三略》說道︰「哦,知道了。」
這話一出口,老爸就皺著眉頭說道︰「果而斷,是為決。」
「明白。」林雨說完,立即磨墨提筆抒寫。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母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到客廳瞧瞧這父子倆。看到一個品茶看書,另一個就在持筆抄書。
當林雨抄完第十遍的時候,正要拿去給父親批判時,就听父親說道︰「你看左谷如何?」
林雨此時不禁一愣,想了想後,向父親回應道︰「清冷沉靜,可大用。」
‘啪’父親把茶杯重重的一放,對林雨說道︰「還是這副德行,看人淺顯不得深意,連同《止學》再抄十遍。」走上樓時,父親的語氣忽然軟和下來說道︰「以字而觀人,你兩年沒回來,本以為字里行間會有剛正鋒芒,可如今看來,你還是別回來的好。再把《羅織經》抄五遍。」
看到父親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林雨是徹底的松了口氣,向著窗外說道︰「出來吧。」
左谷從窗外走了進來,看著林雨說道︰「你父親很奇怪。」
听到這話,林雨指著桌上的字條對左谷說道︰「下回別這樣偷偷模模的,我父親對你的評價在這。」
當左谷看完那字條後,向著林雨驚愕的苦笑道︰「我服了。」
………………
次日清晨,在木屋客廳里。林雨的老爸敲了敲茶幾,扔來一張白紙說道︰「有些事要你們去做。」話音說完便起身走上臥室。母親此時對林雨小聲道︰「你爸昨晚還夸你長大了,你離家兩年的氣算是消了大半。」
看著母親也走上了樓,林雨打開字條只見上面開頭第一句就是︰「刀角仙我要了,三日內,死活不論,把它給我放在家門前。」
左谷看到這句話,不禁向林雨問道︰「這沒開玩笑?」
「我爸從不開玩笑,反正那刀角仙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想點子,搞死它。」林雨含笑回應道。
听著這語氣,左谷心中暗自思量道︰果然是父子倆,有點味道了。
走出木屋門口時,只見李成抱著槍說道︰「你父親讓我跟你一起。」
回頭看了看二樓的窗戶,林雨對著烏克說道︰「你留下照顧我爸媽。」
「贊美上帝,你終于可愛一回了,我向上帝發誓,你父母一定會完好無損的等你回來。」烏克晃悠著兩把鉤鐮槍回應道。
走了三十分鐘的山路,林雨向李成問道︰「這不是去野人谷的路。」
「恩,我們這是去隕石谷。末世來臨的那天,北面的一個小山谷落下了兩大三小五塊隕石。」
等李成說完以後,林雨緊跟著問道︰「你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
「我父母死的早,給我留下了大筆的家產。而我又不願待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城市,便以四處打獵消磨時光。大江南北,黃河兩岸,有山有水有野獸的地方我都去過。唯有神農架我不敢長待。一年前,我決定挑戰一下,受了傷,被你父親所救。一來想報恩,二來想在這神農架獵殺三四個來回,就這樣,一直待到現在。」李成看著林雨回應道。
「你的能力是怎麼回事?」林雨問道。
李成晃了晃手里的槍,帶著苦笑向林雨說道︰「用了五天時間才弄死那條很奇怪的蛇,後來吃了它的肉,就成這樣了。」
這一路上,林雨總是打听著李成的過往。到了那個隕石谷的時候,李成看著林雨說道︰「我的願望是獵遍全球,別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們不是一路人。」
看著下方的隕石,林雨抖了抖肩膀笑道︰「這是個沒有約束的世道,我想完成小時候的願望,洗劫天下,做個自由自在的土匪。」
話音落下,李成刻意避開話題的提醒道︰「小心點,刀角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一趟。」而後李成看了看手表說道︰「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從山谷上來到地面,林雨示意左谷警戒,林雨則是看著面前兩人高的大隕石,而後瞧了瞧周圍問道︰「還有一大三小的隕石呢?」
「三個小的,其中一個被刀角仙給吃了。另外一個大兩小,你父親不讓我說。」李成查看著周圍的情況回應道。
這兩人高的隕石很奇怪,林雨清清楚楚的記得,末世來臨的那天,自己就是被一塊拳頭大小的隕石砸中心髒才能有今日。
想到這里,林雨看著李成問道︰「我父親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末世是因這隕石群而起,沒人能說明這是為什麼。但是有好處就行。用出你的異能就明白了。」
听完李成的話語,林雨立即現出鋼鐵身軀。而後伸手模著隕石。怪異的事情就在此時發生,隕石突然間抖動起來,外面的石塊表層裂開如蜘蛛網般的紋路。隨著震動,表層月兌落,林雨的心髒也急速跳動著。
足足五分鐘的顫抖和月兌落,面前兩米高的隕石以不復存在,存在的是那半人高的銀色金屬球,好像水滴那般翻滾扭曲,林雨的手臂整個陷入進去時,只听李成大喊道︰「停止異能。」
林雨依話照做後,李成立即出刀在林雨的手臂上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其後那水滴般的銀白金屬球,好像發了瘋似的往林雨的身體里鑽,順著傷口,林雨感覺渾身像是灌了水銀般的沉重,根本不容反抗的麻木,無力,僵硬在原地。頭腦一片發昏漸漸的沒了感覺……
醒來的時候,林雨看到左谷正拿著片刀指著李成,然而李成卻像沒事人一樣的看著林雨。甩了甩腦袋,林雨問道︰「誰能解釋一下?」
「自太空外來的隕石群落在地球上,有的會像塵土般散落成灰,而後飄散在空氣里。有的就像這樣一塊塊的躺在某個角落里。具體的原因我不知道,但絕對跟這隕石塵埃有關,包括那些惡心的喪尸和異能。」說完這些,李成又繼續說道︰「走吧,這塊隕石早就被第六基地給盯上了。你要是有機會,不妨問問基地的科研部。」
「我爸早就猜到這隕石對我有用,所以才讓你帶我來?」
「可以這麼說,因為這個山谷是個鐵礦。刀角仙你也看到了,它每次過來,都會啃幾口隕石才離去。」李成看了看手表,再次說道︰「一個小時多了,我們是逃還是打?」
林雨甩甩仍舊發昏的頭腦問道︰「什麼意思?」
李成端起阻擊槍,抿著嘴唇回應道︰「第六基地的人,每天在這個時間都會來采集一些隕石樣本和做些奇怪的記錄。再不走,可真要被包圍了。」
听到這話,左谷閉上眼楮感受音波,片刻張開眼說道︰「有人在向著我們來。」
一听這話,林雨想也不想的沖著遠方跑去,當林雨,左谷,李成三人站在山頂往下看時,林雨看著山谷里的中年上校向左谷笑道︰「又是他,他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家伙。」
「這是第六基地的,你不去找沈柔?」左谷在一旁問道。
搖了搖頭,林雨回應道︰「去是要去,但不是現在。殺了刀角仙,注射基因後再去也不遲。畢竟咱們可是殺了宋萬,這個梁子沒那麼容易放過去,沒實力到哪都不行。」
看著山頂上的林雨三人,中年上校放下望遠鏡向唐軍問道︰「那個就是林雨?」
「宋隊長,您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