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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植物的聖殿,曾經培育出無數高階魔法植物,並為它們挑選全大陸最優秀的精英作為契約者,帶它們走遍天涯海角,閱盡人間風情。」魔法師有如吟游詩人一般滿腔摯愛地歌頌著,每一個語音末尾都要加上華麗的誦嘆詞,令人听著汗毛直立。
西維亞輕輕摩挲了一下手臂,讓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平復些許,才勉為其難地總結了他的「詠嘆調」,說道︰「也就是說,這里曾經是一個植培院——嗯,就是等級高一些,植培能力神奇一些的植培院?」
「你怎麼能把現如今這些仿制品拿來和它相媲美,虧你還是個植培師學徒,難道就沒听你的導師們說過植培聖域嗎?這座聖殿,可是比現在東大陸的植培聖域更加宏偉,更加神聖,更加偉大的聖殿!」魔法師以一種很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責西維亞的無知。
不過,西維亞卻是一點也不在乎,她甚至在魔法師沒有注意的角度偷偷地吐了吐舌,暗地里卻是在和七葉抱怨道︰「就算它再宏偉、再神聖、再偉大,它也是一個遺跡了嘛,我就不信了,歷經上千年,這里還能會有什麼東西完整留存地讓咱們去發掘。」
「這倒不一定,」七葉自從進入這處所謂的植培聖殿後倒是難得收起了媚意橫生的姿態,正經地讓西維亞有些不太適應,「在我的傳承記憶中,印卡如亞的植培文明常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發明——也許正因為他們的發展太迅猛太玄妙,才會導致他們的神秘失蹤。」
「看來,這個文明令你們非常敬畏啊,」西維亞看著七葉的模樣不經感嘆,同時,也越發心生警惕,「七葉,你說這里面危險系數高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七葉難得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印卡如亞對任何一個擁有智慧的魔法植物而言,都是一個禁忌,所以,我的能力在這里無法發揮。」
西維亞聞言,不由深感驚愕地眨了眨眼——面對一個已經完全不存在實質威脅性的遺跡,七葉居然發揮不出能力,這能不能算是一種心理疾病呢?
原來,魔法植物也會像人類一樣具備心理疾病?
這真是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新發現啊……
西維亞這頭首先考量安全問題,那一頭,魔法師及其隨從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開發這座「時間的財富」——他們上山下鄉的最初目的本就是尋寶,如今已入寶山,又怎麼可能願意空手而歸?更何況,他們在最初的傳送點就發現了定位地圖,更是自覺此行有如天助,頗有種不取些寶貝,都對不起天意的感覺。
有了地圖的指引,一路上,暢行無阻,壓根不怕迷路,只是,沿途經過的房間,要麼是門鎖緊閉,要麼便是空無一物——魔法師還算有所忌諱,沒敢讓人強行破拆門鎖,他恐怕也是擔心如果強行突破會惹出意外事端。
大約走了有近一個小時,諸人身前出現了第一道關卡,那是一面繪制了美麗彩繪的牆,上接天頂,下接地縫,左右也無其它通道,而從地圖的顯示上來看,這面牆之後則是一片坦途,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越過這面牆,才能繼續通向他們的目的地。
魔法師停在牆體前,認真研究著,西維亞則是不遠不近地站著,也以一種純欣賞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牆——也不知這面牆上的彩繪是用什麼樣的材料繪制上去的,或是被施以什麼樣的魔法,縱然千百年過去了,它依舊亮麗如新,看著這面彩繪牆,眼前仿佛浮現出當年,它的繪畫者經過上稿、白描、調色、彩繪……種種繁瑣流程之後,將它如此完美地呈現在世人眼前……
西維亞正浮想聯翩,卻見魔法師向一名戰士比了個手勢,那名戰士大劍一揮,蓄積了斗氣,便是用力一揮——
「鐺……」一陣火花四射,大劍在刺耳的撞擊聲中應聲而斷,甚至由于強大的反作用力,斷裂的劍尖倒飛而出,迅速飛射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撞到另一邊的米白色牆體上,撞出另一聲重響——一名戰士躲閃不及,險些被倒飛的劍尖刺中,人倒是沒受傷,手臂上的衣服卻是被帶出的劍風劃破了一道口。
雖然這只是一次試探,但如此堅硬的牆體依舊令眾人大吃一驚,魔法師輕輕「嘖」了一聲,又試圖用魔法突破,可是,他的掌心剛聚起水系魔力沒過數秒,不知為何,他又一臉煩躁地停下了魔力的聚集,原地轉了兩圈,而後突然想起什麼,這才轉向西維亞道︰「西維亞-羅德,這里既然是你們植培師的殿堂,這東西恐怕也是為你們植培師布置的,你來看看,有沒有辦法把它解開——我估計,這牆上的彩繪恐怕是類似謎題門鎖一類的東西,那個時代的人們最喜歡搞這一套玩意兒,真是的,也不怕哪天忘了謎底,把自己給鎖在門外!」
對于魔法師的抱怨,西維亞一向總是有選擇性地听听便罷,這一次也是一樣,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謎題門鎖」上,眨巴眨巴眼,她好奇︰「謎題門鎖?那是什麼?」
這樣的疑問令魔法師猛一轉身,差點沒閃了老腰,折了脖頸,他瞪大眼︰「你是怎麼學的,居然連‘謎題門鎖’都不知道!?諾蘭王國什麼時候居然出了你們這樣的廢物!」
西維亞毫不在意,一面慢悠悠地向牆體走去,一面慢吞吞說道︰「我是沒學過什麼叫謎題門鎖,不過,植物猜猜猜一類的游戲還是玩過的。」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高牆之前,抬頭仰望,有些為難道︰「這上面的東西要怎麼移動呢?」
彩繪牆上的彩繪雖然美麗,但落在西維亞這樣的「內行人」眼中,彩繪圖的布局卻是頗為奇怪,例如,本該寄生在樹枝上的寄生植物菇卻長到了樹根處,本該是咸水生的植物卻跑到了淡水湖中,如此種種,明擺著就是要讓人把這些植物各歸其位的嘛——只是,如此高大的牆,如此平整的畫,她又如何才能讓它「回歸正常」?
魔法師現在的表情很扭曲,既像是滿意,又像是在生氣,不過,為了未來的路,他還是忍了下來,指點她道︰「用精神力。」
西維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得人直想磨牙。
閉上眼,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彩繪牆上突然綻放出七彩流光,牆體上的一切事物都在一個平面上迅速滑動游移,彼此交錯,最初,無論是花花草草還是藍天綠地,都只是完全無序地亂做一團,而後,不知怎麼地,漸漸便有了規矩,太陽在上,天空蔚藍,遠山迷蒙,叢林草原漸次分布,眾多植物也都各安其位,有的在樹尖停留,有的在草叢落生,有的飄浮水面——整個過程漫長而緩慢,讓旁觀的眾人生出一種正在看人作畫的錯覺來。
大約過了近二十分鐘,最後一株小草才算安置完畢,整個畫面猛然一亮,強烈的光從牆體之中洶涌而來,一瞬間便將所有人淹沒,只在剎那,他們仿佛便時空挪移,置身在一個藍天碧草的世界里,陽光燦爛,輕風徐徐,花香四溢,蟲鳴聲聲……
「真美啊……」西維亞垂目嘆息,眼底似乎還殘留著那美麗的畫面,只是可惜,此時,她眼前卻只有一條筆直的走廊,米白色的牆上只有一排明亮的燈珠散發著柔和的光——別說是什麼陽光了,甚至就連那面擋路的牆也已經消失不見。
「果然……」魔法師也不知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一句什麼,看著西維亞的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采,令人極是不舒服。
不過,前路已開,一行人還是要繼續前進的,畢竟目的地已經在不遠的前方,自然沒有半途放棄的可能。只是,埋頭趕路的眾人並不知道,在距離他們遙遠的某個地下室里,原本漆黑的房間猛然一亮,有光沿著牆壁迅速延伸,整個房間從天頂到四面牆,再到地面都漸次亮了起來——那些發亮的竟是一個個特殊的符文,它們散發出來的或明或暗的光正慢慢月兌離牆體,向房間的中心匯聚……
……
與西維亞等人的一路順暢,險有攔阻不同,菲爾斯一行的前路卻是坎坷無比,甚至而言,他們這一路,完全是用汗水與枯枝敗葉斷藤殘體堆積而成——前者屬于紅狼、伊登及蒙梭利亞,而後者自然是那些神出鬼沒,無處不在的魔法植物。
也不知這一行四人中究竟是誰被衰神附體,自從進了地宮,一路便不消停,整個地宮似乎完全成了這些植物的樂園,從離開資料室之後,平均每走過一百米的距離,就要殺一株魔法植物——不,稱呼它們為魔法植物也不完全準確,這些植物與魔法植物唯一相同的地方就在于,它們可以使用低階的魔法,並且在離開土壤與水源之後也能自由移動並存活。
然而,這些攻擊植物與魔法植物最大的不同點則在于它們無法溝通——就算是最低級的1級魔法植物也是可以通過精神力感知它們的情緒,可是,地宮中的這些植物卻像是傀儡一樣,除了攻擊還是攻擊。
傀儡?
伊登猛然醒悟,叫道︰「菲爾斯大人,我們恐怕被什麼東西進行定位了,如果不找到控制系統,光是這樣斬殺實在是太被動了。」
「嗯,我知道,」菲爾斯卻是毫不驚訝地應道,「我們正在向中樞控制中心前進,大概再過兩千米吧——越往前,植物密度越大,你們要適當分配體力。」
伊登三人在瞬間的愕然之後,迅速調整狀態——雖然合作時間不長,但菲爾斯料敵先機、算無遺策的行事風格已經深入人心,他們早已習慣了毫無疑問地听從命令的習慣。
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就樹立起權威,這便是一個領導者的魅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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