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澤的兒子被褫奪軍權回京,司徒江瀾听到消息就快馬加鞭的來到別院,一進門一眼就看到歪靠在廊中小坐的白西林,咧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霸道王爺要逼婚︰女人,別跑49走出別院章節。
「果然,太子將別院外面的人都撤了。」說著,小王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白西林的跟前,不算寬闊的肩膀故意遮住了太陽,陰影覆蓋下的女子沒有說話,只是輕巧的點了下頭,一切只是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前進。
白西林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听到太子現在還有心力將人部署在監視自己上有些不爽,給司徒昊天提了個小小的建議而已。
自古權、錢從來就沒分過家,既然分權不能急,那就要他破財消災吧。司徒昊天分管戶部,也算是個財神爺,想要查賬查出些毛病來簡直太容易了。借著皇上分晁家兵權的機會,果斷出手竟然揪出了一批貪官,雖然是打著肅清朝綱的名頭清除異己但是這些事情是早晚都要做的,現在渾水模魚正是時候。
「我要去個地方,不要驚動任何人,能辦到麼?」白西林眨著眼楮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王爺,見他嘟嘴猶豫的樣子,拉起小王爺的手晃了晃。「我在這里憋了這麼久,早就熬不住了!今天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吃天香樓的好吃的!」
「我的馬車就在大門外,你若是闖的過二皇兄的大門,我帶你走又又何妨!」
白西林拿出了看家法寶撒嬌必殺技,這招對別人也許不好使,自從自己出了那檔子事之後,小王爺對她一直心懷愧疚,即使嘴上不說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他也就成了最不能拒絕白西林的人之一。
馬車上,換了一身黑色勁裝的白西林精神十足,高高吊起的馬尾使整個人看起來干練灑月兌。江瀾看見她換了這麼一身衣服就已經瞠目結舌更別說親眼看見一個大姑娘悄悄翻牆出來,在他眼里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閉上嘴吧!從我上車您這嘴就沒閉上過,不久翻個牆而已,你也太沒見過世面了吧!我的小王爺!」白西林被他那個傻樣子弄的實在受不了了。
「你今天怎麼了,和以往不大一樣?太子那邊被捅的手忙腳亂,不光博淳兄,二皇兄這邊也忙的很,一些事顧全不周你要體諒呀。」白西林白了一眼說話的小王爺,誰再說司徒江瀾是個沒腦子的粗線條就和誰急,怎麼就連他都看出自己心里不爽了,再說,事情傳的也太快了吧。
「送我去花街,然後回世子府。都被人找上門來嫌棄了,本姑娘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況且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在那里始終不方便。」
白西林要去找林宇之,不知道要他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那日托了江瀾帶話給林宇之,其實主要是托他辦幾件事,這事還真的是只有林宇之才能辦成的。其中一件就是今天白西林要去找他的原因。
午後的花街依舊人來人往,白西林找了一塊絲帕遮了面部,跟在江瀾身後遠遠的下了車。走了約莫五分鐘,兩人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院門前停下了,白西林抬頭看了眼門櫞上掛著的布袋,伸手敲門。
三長兩短是她和林宇之約定好的暗號,還未開門就听見打哈欠的聲音,白西林暗自覺得好笑,幾乎已經可以想象到林宇之穿著松散的袍子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不知不覺輕笑出聲。
「什麼事情這樣好笑?」小王爺湊過來,一把扯掉了白西林圍在臉上的絲巾,「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遮上做什麼?」
白西林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安和郡主就是匪首白西林的事情知道的人用兩只手就可以數出來,在小王爺看起來可能沒什麼,但是這件事要是傳到那個多疑神經的皇上耳朵里,心生猜疑是小,若是誤以為南疆心生異變,發兵南疆,就對不起父老鄉親了霸道王爺要逼婚︰女人,別跑49章節。
正想伸手扯過絲巾的功夫,小門洞開,一張打著哈欠的黑臉鑽了出來。林宇之看到白西林的第一眼就徹底呆住了,張著大嘴都忘了和上了,小王爺擺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一把推開眼前愣住的人,竟然率先大步走了進去,態度囂張至極。
白西林看著小王爺的表現有些咋舌,又看了看呆住的林宇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要是讓人知道這個再沙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鐵血大將會因為看見了個小姑娘就呆住,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估計都要氣的跳出來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不知道為什麼耳邊仿佛傳來了佳人歌的旋律,林宇之竟然看的呆了。不可否認的是,此時的白西林真的如同太子視若珍寶的那副畫像一般,比之畫像上的人,安靜的胡同深處多了分清幽少了分蕭殺,掛在臉上的一絲淺笑柔和了畫像上的淒美,讓人轉不開目光。
「你怎麼敢穿的這麼招搖,要是被太子的人看到不是自找麻煩!」林宇之趕緊將白西林讓到屋里,碎碎念道著。
「她是坐我的馬車來的,太子哥哥就算是發現了又怎麼樣,難道還能從我手上搶人麼?哼」江瀾一坐下一把梨木雕花椅上,用力過猛,隔得自己生疼,但是咬牙忍著不出聲的樣子還是被白西林看到了。
白西林假裝環顧四周,不理會瞪眼磨牙的小王爺,不知道為什麼江瀾一進了這屋子就好像被逗急了的兔子一樣,沒有弄清楚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糾葛之前,她決定作壁上觀。
「我倒是好奇,太子是怎麼知道我就是白西林的!」
「晉王爺在西北鬧了那麼大動靜,你以為你的身份還是秘密麼?西北大營的守將肖大虎是我父親的老部下,有消息自然會知會我。那個安以平一直就是太子的人,我听人說前不久安以平還特地加急送了一幅畫像給太子。」說完林宇之目光在白西林身上打了個轉,看到听者面色一緊,趕緊剎住了話頭。
「說點正經的,我叫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白西林冷下臉,問道。看見林宇之使了個眼色,示意小王爺在此不便多說。白西林搞不清楚兩人之間的問題,不免皺眉。
江瀾卻看到兩人一來二去,一時無語,也知道大概是因為自己在的緣故,只是這次不光看著林宇之依舊沒有好臉色,走過來對著白西林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和他獨處一室,我不放心,你倒好,反倒怪起我來了。」
听到小王爺的嗔怪,一聲輕笑溢出,「他敢對我怎麼樣?倒是你,忘了我是什麼人了麼?還有,為什麼一見了林大哥就變了這副模樣,生氣不是生氣,在我看倒像是撒嬌了。」
「你,你胡說什麼?不我理你了!」小王爺被白西林擠兌的有點掛不住面,轉身就要走,臨出門還惡狠狠的瞪了林宇之一眼。
看見白西林三言兩語擠兌走了江瀾,林宇之大大咧咧的挑了張離白西林不遠的椅子坐下,正要端起手邊的茶喝一口,就听見女孩子帶著笑意的聲音。「怎麼著,你還欠我個解釋吧!說說吧!」
要說林宇之和司徒江瀾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還要從那次雪夜綁架說起。那個時候白西林不省人事,去包抄的人不識小王爺身份,對小王爺用了強的。
兩人一見面傻了眼,林宇之曾經在宮宴上多次見過小王爺,小王爺顯然也是認出了他。不過要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就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人了,早夭的三皇子,司徒江翰。
「你一定不信,我和三皇子是換帖兄弟。」林宇之淡淡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就是漫長的停頓,低垂的眼神好似想到了什麼,握著茶杯的手用力收緊。
司徒江翰是那個冰冷的皇宮中唯一的異類,從小喜歡騎射,為人更是不拘小節,大方明朗的好似太陽一樣。林宇之從小跟著他爹幾乎是在軍營泡大的,年紀輕輕已經是禁衛軍中數的出的好手,喜歡騎射的三皇子和爽朗厲害的禁衛軍成了朋友就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小王爺和江翰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惜江翰走的早,去世的時候還未及弱冠,不過他曾托我照拂這個弟弟,現在看來我也是有負江翰所托。」
「你自己的命都快顧不過來了,哪有空管他,況且我看江瀾那個橫沖直撞的樣子在這平陽城還真沒有什麼人敢找他的麻煩。」白西林見林宇之念及摯友,心中不忍只得開口安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沒想到一听到白西林這話,林宇之低著的頭突然抬起來,眼楮中迸發出的是凜然的殺伐之氣,弄的白西林一陣心驚。
「我雖然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但是那麼結實健朗的人怎麼會突然重病不治?江瀾那個時候醫術也有小成,都檢查不出來時有什麼問題。我只是沒有證據,後來我家出事,卻是再也沒能力查了。」
白西林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江瀾曾經說過,平生一願就是說的自己這個哥哥吧,想著那人總是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卻也過早的經歷過生死離別,突然覺得自己對小王爺還是看的輕了。想必他生林宇之的氣也不過是因為發現自己的另一個哥哥早已亡故的哥哥突然現時,一時覺得欺瞞了他氣氛而已。畢竟人活著就還有希望。
想到這,她突然覺得這屋子里的空氣都是壓抑的,走到窗邊探身將窗子推開,微涼的空氣吹散了凝于心頭不散的沉郁,一陣清脆的鳥鳴傳來,懸于枝頭的籠子里幾只雀鳥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偌大的皇城可不就是個金絲鳥籠,這許多年來究竟困死了多少人,人人都道天家好,卻無一知道天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