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斗夫 第十五章 秦府納妾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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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氣候已有些炎熱,鳳嵐讓碧紅在郁郁蔥蔥的香樟樹下安了個竹制躺椅,恰對著不遠處院中的小池塘,接天蓮葉,欲滴的綠與池水相輝映,不知是碧水染翠了綠葉還是綠葉映翠了碧水勾心斗夫第十五章秦府納妾之大事章節。別樣紅的荷花仰天綻放著,淡淡的粉將一旁高掛的紅燈籠襯顯地分外耀眼。

鳳嵐躺在竹椅之上,習習微風拂面,帶著清爽的荷香。睜開眼瞼,恰看到遠處那對高掛的火紅,忽地想起了那日舒月華的話「你別以為他寵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嘴角略勾,似是苦笑亦是自嘲,在她們眼中,原來她竟是這般受「寵」。

三日前沈千雅已被八抬大轎迎娶進秦府,儀式之風華再現舒月華當年之風,有過之而無不及,立刻成了錦州萬人相傳的焦點。雖說鳳嵐僅以正妻之位面見過她一次,卻也僅是一面之緣,未多置一詞。幾日來長久足不出院以避免多余的麻煩,卻也免不了下人的口舌。

「碧紅,怎得這般快地回來了?」鳳嵐看著低沉著臉罵罵咧咧地進院的碧紅詢問道。

「還不是那沈大千金!」碧紅一臉受氣不甘的模樣,氣鼓鼓的腮幫子如同呼氣的魚兒一般,讓鳳嵐看得忍俊不禁。

「好碧紅,你與她們賭甚子氣,她亦是新婚燕爾,又是以往在家中萬千寵愛一身的,自是要多苛求些。」鳳嵐拉過碧紅試要讓她坐于自己身旁。

碧紅硬是站著跺腳,一臉「就你不爭氣」的模樣看鳳嵐道︰「是是是,人家千金小姐,嬌貴著呢!就你好養!連你我主僕都不分,真是!若不是我,恐怕早晚有哪個不知好歹的丫環爬到你頭上去!」

「呵,她們若奢望這位子,爬去便是了。你又不是不知曉我。」鳳嵐好言道,讓大早來回跑了好些趟都未弄得些吃食回來的碧紅在一旁歇著,自己起身往院外走去,「我去側院的小廚房做些糕點來填填肚子,你且莫要亂跑了。」

這幾日因秦府的喜事,西廂房外鬧騰非凡,鳳嵐卻知,這時段亦是極易生事端的時候,生怕碧紅這脾性惹了甚等果子吃。側院的小廚房離西廂房有些距離,卻是僻靜的,少有人會來此,偶爾僅有幾個院子里的妾侍因一時興起要吃些家鄉特色才會讓貼身丫鬟來此弄些,鳳嵐也僅來過一趟。

走在小徑上,與外頭的喧鬧只隔了一道牆,秦府的訪客如今還陸陸續續的來,鳳嵐這幾日才知曉秦風冽的勢力竟這番大,看來她所托之事應是有所進展了,只是因月前舒月華之事與他鬧僵,鳳嵐又極不待見他,遲遲不願前去詢問。

「听說了沒,新進來的主子是個極有來頭的主兒,听聞那排場可比當年舒主子還大的多呢!」

「否听說了,我還親眼瞧著了呢。你說排場能不大嗎,也不瞧瞧她爹爹是誰人!」

「也是,否然少爺也不會娶進府里,後院多添個耗銀子的主。」

听著牆外兩丫環的對話,鳳嵐淡笑。沈千雅的父親是汴州第一商號的當家,據說富可敵國,生意都做到外域去了,連宮中之人見之都要禮讓三分。看來此次秦風冽的勢力又漲了不少。

當鳳嵐端著做好的糕點出來之時,恰在西廂房院門口撞著了個人。

「唔——」被堅實的肉牆撞到了的鳳嵐驚呼,心憂盤中的糕點,急急護了個滿懷,低頭查看時才好些松了口氣,未壞。

「姑娘,真是抱歉了,我方才未瞧見你,你,可是有撞疼了?」

上頭傳來醇厚的男子的聲音,胸膛因說話微微起伏,惹得鳳嵐不禁後退一步。再抬頭看說話之人,三尺男兒,身型之高大壯碩,一眼看去便是練武之人,麥色的肌膚在日頭下晶亮的賞心悅目,劍眉濃目卻一點都未有粗蠻之感,反倒讓人覺著格外的精致。一身白錦緞銀絲瓖邊長袍,鳳嵐打量著應是某個達官貴人的訪客。

「無礙,是我莽撞了未瞧著路撞著您了。抱歉!若是無礙我便先行了。」鳳嵐此時已饑腸轆轆,只想著與碧紅回去分了糕點吃。

才剛邁出兩步,便被身後的人又喚住了,「那個,你,你是哪個府中的丫環?」

「嗯?」鳳嵐驚詫的回頭,不解他為何這般問,還將自己當成了丫環。垂頭看自己這一身打扮,惶然一笑,今日因偷懶只讓碧紅替自己換上了身簡易的裙袍,隨意綁了發,確如丫環無二。

男子面露尷尬之色,誤以為鳳嵐多想,急得撓耳道︰「我,我迷路了!」麥色的雙頰微微透著紅。

鳳嵐看著不禁「噗哧」一笑,「不知您要去哪個院子?」

「在下要去你們沈主子的雅居苑,不知是哪條路?」男子恭敬道勾心斗夫第十五章秦府納妾之大事章節。

原是找沈千雅的,鳳嵐不自主地再看了一眼這個男子,道︰「左拐走到盡頭便是。」

七月的秦府似乎異常的平靜,鳳嵐臥居踏上,看著院中葉落花開,新綠再染,心底的那份安然被隱隱攢動起來,不知為何,今早起來心頭便有著不安之感,連阿娘唯一留于自己的梳子都斷了跟齒。

「碧紅,今昔是何日了?」鳳嵐拿起茶杯又放下,心頭總是放心不下。

碧紅聞聲,停了手下的澆灌之活,略略詫異的看向鳳嵐道︰「七月十六,少女乃女乃,怎得了?」

「無事,我只是覺著……」看了看被碧紅澆灌地已初長成的藥草,鳳嵐搖頭道。許是自己多慮了,僅是他許久未來為難自己便覺著不安了麼?鳳嵐苦笑,何時開始適應這宅院生活了,怎得又想著了他了去。

「少女乃女乃。」碧紅卻是放下了水瓢,走到了鳳嵐身邊擇地而坐,「我們何時才可離開這鬼地方啊?」碧紅早已被這約莫半年的日子憋得慌了。

「好碧紅,且再忍忍些,若是你我現在出去,外頭也是無依無靠啊,怎得了了阿娘的心願將事情追查下去。」

「不是有狗子他們嘛!」碧紅撅著嘴嘟囔道,她實在是不能適應這看人臉色,在無數雙眸子十二時辰明里暗里盯著的宅子里過活。

鳳嵐好笑地看一眼碧紅,好在還有自己能替她待旦些,否然若是讓碧紅一人過這種府第生活真不知曉要鬧出怎得笑話來,「我的好碧紅,就狗子那群和你一般大的孩子能追查個甚,被你使喚來做勞碌命或許還成,若真要去查個大事,怎敵得過那些高官權勢與江湖惡人。」

「哼,你莫要小瞧他們了,上次我替你捎來的米鋪子的消息還不是他們打探來的。」碧紅忿忿不平地為他們爭辯道。

「好好好,他們那是看在我們碧紅的面子上心甘情願,若是換做是我去,恐怕那狗子連個薄面都不願讓我見吧。」鳳嵐取笑道,別有深意地笑看碧紅,見著她雙頰微微一紅,少有的羞赧掩面之色讓鳳嵐忍俊不禁。

「那,那是當然。」

「哈哈,你個碧紅,知不知女兒家的羞吶!」鳳嵐被碧紅明是害羞卻還要自信十足地拍胸脯鬧得捧月復大笑。碧紅與狗子本就是從小玩到大的,碧紅性子與男兒一般,阿娘亦是有意讓她強身健骨,未攔著她與狗子混混打打,二人本亦算是青梅竹馬,若是不出這事,未有自己的拖累,恐怕二人已成家立業,孩兒成群了。鳳嵐看著碧紅的眸子暗了下去,「碧紅,是我耽擱了你和狗子的事,若是我等出去,第一件事便替你和狗子做了主。」

「胡說!誰要嫁那死狗!」碧紅一個羞赧跑開了去。

鳳嵐靜坐著看著這院子,嫁入秦府已快半年之久了,而秦風冽那邊的消息卻是少之又少,自己是否該另某異策了?

正直鳳嵐陷入沉思之時,院內闖入之人讓鳳嵐驚詫,「先生,你怎得來了?」看著冒然闖進西廂房的王千旺,已是滿頭大汗。王千旺已是年過半百的年紀,在鳳嵐之前一直全權打理著秦府帳房之事,而自當鳳嵐以德識服人後王千旺也心甘地助鳳嵐打理帳房,且將帳房中原先的老前輩們一一帶領地有條不紊,讓鳳嵐甚是欣慰與敬重。

「老夫見過少女乃女乃!」從不倚老賣老的王千旺一直都尊重鳳嵐。

「先生莫要多禮了,快快落坐,不知是何事讓先生這般辛苦趕來?」鳳嵐知曉定有急事,否然也不會讓他這般勞師動眾,不多噓寒問暖地開門見山道。

「坐不得了!帳房那邊沈主子那兒的一群人都等著呢!」王千旺一臉為難地愁眉。

「怎得回事?」鳳嵐眉頭一緊,急急地站起,示意王千旺邊解釋邊往帳房走去。來到帳房門口時,幾個生面孔的下人丫環趾高氣昂地將帳房門口圍得水泄不通。一路上鳳嵐大概已經弄清了原委。事情大概是這樣︰

沈千雅嫁入秦府已有一月之久,若按錦州習俗本該在月半回家省親,但秦風冽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靜,後然沈千雅才從後院其他女子口中聞的,秦風冽從未陪過任何妾侍回家省親。嬌生慣養之人怎受得了這般氣,大鬧清風苑後不得,就大發脾性稱道︰要取五百兩金購禮配送回娘家省親。這日就來帳房提錢。

「她嫁妝置備了多少?」鳳嵐停在了門口不遠處,皺眉問道。目前這狀況,若是不給一方說不過去,二方對秦府的聲譽亦是不好。

「三千金。另有各類奇珍異寶不計。」

鳳嵐一听王千旺的報數,雖早已料到嫁妝不菲,卻也不免震驚。且不論是何等奇珍異寶,僅三千金就是多少小戶人家一輩子的家產都不及。「那便好辦,從她嫁妝中挪去五百金便是。嫁妝以兩千五百金入賬。」

「可是……」

「有何為難之處?」她的嫁妝,用之于她亦是常理。

「少爺半月前已將那嫁妝用于外域通貨之途。」王千旺為難道。

鳳嵐皺眉,忽而越發明了為何外人這般說此男子為踩著後院女子的背爬到如今地位的了。如今卻要自己來替他收拾爛攤子,「還剩多少金?」

「一金不剩。」

「他!」鳳嵐氣用,腦袋越發地沉痛。食指吃力地按了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良久,才提起腳步跨入帳房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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