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閣下意下為何人呢?」沈民鴻看著對面的男子,一臉絡腮胡子將不同錦州百姓一般的厚唇遮掩了起來,眯如細縫的雙眸掠過鳳嵐,看向沈民鴻,若是不細看,幾乎卻以忽略的眸子竟讓鳳嵐不禁覺著那光芒那般細微懾人,其中之犀利與司徒景明不相上下勾心斗夫78章節。儼然一副商場之精英。
「在下前幾日听聞秦府已重新與雙鳳族聯盟,一同掌勢錦國之商業,我正是聞訊而來。在下在墨國經營數五十年載有余,皆為米粉生意,且暢銷各國各商,我想二位亦是有所耳聞。在雙鳳族還放起步未久時,我便于秦府之祖上秦振所約法三章,並已生意共謀發展,卻不幸他與我先逝,而我僥幸苟活于如今半百,現已時數快進,一生苦心經營之心血不堪就這般毀敗于手上。可惜我鄭某膝下無子嗣,而在秦振在世之時曾與他想交甚好,情同手足,現下亦問秦振之孫亦是錦國商界之英才……」
「閣下是有意將家產傳于秦風冽之手?!」沈民鴻震驚地不知所言,他深深地懂得,身為商人,對于自己一手創辦下的商業如同割肉誕下的子嗣,見不得它一點兒委屈,更何況是拱手讓人了。眼前這個外域之人來得太突然,據他手下查得的消息,他在墨國,錦國的鄰國,所擁有的米粉生意絕不相與秦府的米行生意拙小,幾乎整個墨國之米粉皆由他所掌。而他自年輕之時便一手創辦其米粉生意,在秦振相助之下得以在各國匯通得益,如今細細算來已有五十四年整,其勢力之龐大,根基之深厚,可想而知。如今卻突然要將這一輩子的辛勞交給一外人。沈民鴻驚詫地看著他。
「沈公子若要這般說來,在下亦不可多有辯解。在下是有此意,但對于秦振之孫在下卻是未曾多有了解,素未謀面,其才能是否真如傳言那般無可厚非,我卻要將之一試。而此次來,另一原因便是欲借雙鳳族族長之手,將其與鄭某相對峙,若是經過我之認可才可安心將我手下之生意交于他手中。」絡腮胡子的男子一字一句道,面色之審慎毫無玩笑之意。但其之言談舉止之輕易更是讓人覺著,這富可敵國之生意仿若僅是他一夜暴富所得一般。
「那前輩之意是,欲讓我將雙鳳族與你鄭泰米粉之協商事宜交由秦公子來處理,以便你可借此機會察其行,斷其意,明其能?」鳳嵐這才從方才之震驚之余緩過神來。對于眼前的男子她心中佩服有佳,一來司徒景明亦是提過他曾一人鎮壓墨國百家米粉之商,更是將墨國之君主對他一人所掌國之財富的三分之二有恃無恐,忌憚三分卻終是不敢動他一分;二來,據鳳嵐所知,他在墨國之外,連同錦國之官府之道,妗國之商官民道,皆有勢力。不可容任何人小覷,曾經司徒景明在外域落魄之時,亦曾得其賞識才得以如今再此重振雙鳳而偉業雄起。
「姑娘聰慧靈敏,在下正是此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絡腮胡子的男子為鳳嵐的斗膽挑明有一絲驚現,將視線再次移到鳳嵐身上細細打探一番,眼底露出賞識的精光,如同訓師見著了狂野不羈的上等汗血寶馬,若是能馴服為己所用,定是絕世珍寶。「在下曾听聞鳳嵐姑娘現下將繼承雙鳳族之大業,亦將雙鳳族之各行各業打理的井井有條,錦國眾商家都贊許連連。鄭某亦相信鳳嵐姑娘將是錦國將來一商界巾幗,以鳳嵐姑娘之聰慧,因知曉其中之利益。」
絡腮胡子男子將話攤開,所面表上是恭維贊許之意,卻又何嘗不是一種警告提醒。若是鳳嵐此次拒絕他的要求,不僅將失去鄭泰米粉這一極為龐大的合作伙伴來壯大初起的雙鳳族之勢力,更有可能將樹敵萬千,這樣一個強大的敵手在雙鳳族現狀看來,絕對是難以相抗的。除此之外,若是雙鳳族一旦與他鄭泰交好,那不但在權勢聲譽上能立足立穩商界,更大的利益誘惑是雙鳳族在其他各國外域的生意將就此拓展,順渠順水,水到渠成。但眼下,讓鳳嵐所未能一口應下,猶豫不決的是,若是此番輕易應下,也就意味著,身為雙鳳族族長的她,日後所有的米粉米鋪生意將必然與秦府秦風冽打交道,那兩人隔三差五的相見是避免不了的。可眼下,她與秦風冽之間……
「抱歉,不知可容在下與鳳嵐姑娘說上幾句話。只因此事牽扯到鳳嵐姑娘之親近之人的個人恩怨,鳳嵐姑娘恐怕現下一人難以決策。」沈民鴻看出了鳳嵐面上之猶豫之色,心下自然是明了她所被糾纏折磨之原因。心中亦不是滋味,秦風冽,你本不該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為何偏偏要這般折磨她?
絡腮胡男子听完沈民鴻的話,不禁看了一眼鳳嵐,眼底閃過異樣之神色,思忖片刻,不知想到了甚,朗聲應下道︰「也罷,那我僅與你們一日時間,後日我將有事再回墨國。若是你等明日決定好了,便可來悅朗客棧尋我。此外,請容鄭某有一不情之請。若在下所得消息無錯,現下秦振之孫秦風冽應是在你等日月居吧?可否相告,讓他明日上午在此悅朗客棧與我一聚?我將在此等候。」
「是鳳嵐抱歉了!前輩之言鳳嵐定當全部轉達。」鳳嵐心下歉意地起身抱歉,告辭離去。
「鳳嵐」上了馬車,沈民鴻看著心不在焉的鳳嵐,開口欲言,卻又不知該如何道來。
「我無礙的,且容我一靜,可好?」鳳嵐只覺著心中混亂不堪,為何在她已忍痛決然之時,卻又是各種牽絆讓她月兌不得身。秦風冽,她是亦不能再多有心思的,碧紅,這輩子定將與他共渡,但若是一旦二人再一起公事,鳳嵐不知曉該如何面對,更不知曉自己終究能否將所有的感情藏起,公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