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七天之內,鳳嵐、秦風冽、沈民鴻六家木行鋪子亦奇跡般的速度飛速彰顯著聲勢,現下已鬧得整個福州,乃至臨州都已家喻戶曉,滿城風雨勾心斗夫85章節。鳳嵐以謀略贏得了百姓客源,秦風冽以高技贏得了官場之通路,沈民鴻以人脈獲取了臨域之廣客。三人如今已將六家興起的鋪子率領福州之木行生意走勢,遠遠將原先的百年老店打壓地苟延殘喘。
「老爺,鳳嵐小姐的二家鋪子,‘日興木行’和‘鳳棲木行’乃是最得人心,獲利最豐的一家,連秦風冽的‘月興木行’都比下去了。」紅菱在一旁提醒道。
司徒景明未作回應,依舊看著手中紅菱所呈上來的文牒,鳳嵐之創舉確實讓司徒景明有一時之震驚,許是亦讓許多店家都還蒙在鼓中,不知曉為何鳳嵐的鋪中源源不斷之客罷了。但若是一旦其中之計策讓他家偷學了去,空不是長久之計。司徒景明想到此處,已眉頭微皺,出其不意固然能勝一時之利,但若長久下去,除非接二連三的奇招讓對手措手不及,否然,難以保證不讓他家窺覷了去。而秦風冽與沈民鴻之才之能,是在司徒景明料想之中的,這二人一者擅官商之道,一者擅外域之路,必將在這方面有所成。且亦是數得上商界老奸巨猾之人了,這兩家鋪子在他們手中揚名是遲早之事。
「鳳嵐現下有何動作?」司徒景明淡淡地合上文牒,看向紅菱,問道。
紅菱被司徒景明愁眉的表情看得一愣,心中不明,為何明明鳳嵐已在三人之中月兌穎而出,司徒景明卻依舊愁眉不展,似是對鳳嵐之績並不滿意。「近日鳳嵐小姐日日奔波在‘日興木行’與‘鳳棲木行’兩家鋪子間,每隔一二日便于各掌櫃商討,每個四五日于伙計和掌櫃共同探討,依況各置措施。」紅菱想著那個日日秉燭夜書的女子,心下越發地欽佩,以及憐惜起來。一個女子能做到男子之所能,男子所不能,絕非常人所能忍受之,然而,鳳嵐卻做到了。
「你且回去告知鳳嵐,再過七日再將賬目所單獨上報。她自會知曉其中之意。」司徒景明听完紅菱的話,似是眉頭微微舒展了些,卻又擰起,擔憂道。
「是。」紅菱想不明司徒景明其中之意,卻又不便多問。忽而想到一事,張口欲言,卻思及鳳嵐,又將即將月兌口而出的話卡在了喉上。
「有甚話快說。紅菱,你忘了我當初怎得與你說的?你以前對我從不敢有半句隱瞞的。」司徒景明頭都不抬地說道。
紅菱亦未曾吃驚,司徒景明對自己了如指掌,連自己何時吞咽口水幾乎都知曉。心下亦不好再思忖,有愧道︰「回老爺的話,是碧紅姑娘,她……我听下人來報,碧紅姑娘前些日子常常一人忽而溜得不見人影。後然我派人暗中加緊看守了,發覺她多次一人出入福州各家木行鋪子。我本是猜著許是她在尋鳳嵐小姐,亦或是幫著鳳嵐小姐打探甚等消息,但近日來卻發現,她幾近將福州的所有木行鋪子都走遍了,唯獨未進鳳嵐小姐、秦公子和沈公子六家鋪子。紅菱覺著,里頭許是有甚等事,所以……」
听著紅菱的敘述,司徒景明的眉頭越發緊皺,黑亮的眸中閃過危險的光芒。他抬頭,盯向紅菱︰「繼續派人跟蹤她!先莫要跟鳳嵐說,有事及時與我匯報。」若是讓鳳嵐知曉了,只會亂了鳳嵐的計劃。司徒景明思忖著,碧紅,絕非鳳嵐眼中的那般簡單,據探子來報,那日碧紅去秦府後,醉酒後是一人回的日月居,且回日月居時,秦風冽未入睡,那就意味著,二人之間不可能就這番匆匆了事,而碧紅第二日回來後的不尋常,全然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是夜,紅菱帶回來的司徒景明的話在鳳嵐腦海中不住地回響。其日後再核對賬目,鳳嵐自然知曉司徒景明的意思,他也料到了,若是此刻她在鋪中所事實之計謀若是由對手窺覷了去,那麼其日後的賬單中的盈利極難再度有所上升,最佳之狀亦是保持現狀,只因若是讓對手學了去,那其余的客源亦將再度被引到它處。那便是說,鳳嵐此刻必另尋他計,在對手仿效此法之前有所防備。
冷風習習,將燭火吹得忽明忽暗,鳳嵐看著蠟油滴滴地濺落在外頭,在寒冷下迅速凝結成塊,隨後越積越多,直至最後已然高高積起。腦中,忽而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立刻喜笑顏開!有了!
「鳳嵐小姐,夜深了,可是早些歇息了吧。你這番身子弱,禁不得這番風寒的……」
「紅菱!」
本要替鳳嵐再次掩實狐裘的紅菱,被鳳嵐突然的驚呼一個驚嚇,僵愣的手搭落在她肩膀忘了收回勾心斗夫85章節。看著鳳嵐笑如春花般燦爛,讓這彤彤燭火瞬間遜色,鳳眸因歡樂眯成了月牙兒,從未見過她這般開心地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紅菱看著有些失神,好些時候才緩過神來,「鳳嵐小姐」
「紅菱!明日喚掌櫃和伙計一同到後堂商榷,我有要事要商!還有,何南何北一定要來!」鳳嵐激動地握上紅菱的手。
「嗯。」紅菱被鳳嵐這番激動的模樣鬧得哭笑不得,心下卻是有異樣的歡喜,她不明這是何等的喜悅,只是覺著,這樣的人兒,這樣的笑容,本就該相配著一同出現,看著讓人心中都一道舒服。而被鳳嵐冰涼的手握著,紅菱有些心疼地反抽出手,覆握在鳳嵐的手上,「鳳嵐小姐,紅菱且扶你回屋歇息吧,你這些日子身子虛,莫要多熬夜了。」
鳳嵐被手上傳來的暖流融了心,看著紅菱的走在前頭,任由著她牽引中,紅菱跟隨自己也有好些個月了,從看著她排斥自己,到現在,已漸漸地將自己視作主子,乃至姐妹,鳳嵐心中已是說不出的欣慰,思及紅菱,鳳嵐不禁聯想到了當初的棗玉,然而紅菱比棗玉應是多了一份情吧,所以終是與自己相惜,而棗玉……她的情,許是早已在自己成為她主子前,便已經全部有了歸屬。思及那個男子,鳳嵐不禁回頭,隔院的燭火她望不見,近在咫尺的人,卻是此生至遠之人。
第二日大早,王志與四個伙計皆準時地到了後堂。按理前天才剛剛召集他們探討過,還未到時日,但昨日司徒景明的一番話讓鳳嵐警醒。鳳嵐依舊是坐在正座之上,然而已不再需要再樹當日之威信,現下,她更需要的是親近她的人,了解她的人的心思。
「勞煩大伙兒今日再趕來了,鳳嵐今日著急大家,是有要事要同大家伙兒一塊商議,只因事情緊迫,所以勢必早些做好防備。」鳳嵐心生歉意道,不忘讓紅菱替各位上了一碟小糕點,「大伙兒清早出門許是有趕不及好好用膳的吧,且先吃些填填肚子亦罷。」
這些時日來,五人與鳳嵐相處亦友亦臣,亦不加芥蒂,心下對鳳嵐的心細、才能早是佩服有佳,連年過半百的王志都心中暗生欽佩。
「不知鳳嵐小姐今日喚我等來是甚等事要一同商榷?即是急事,我等的月復饑可忍一時,待大事卻不待我等一時啊。鳳嵐小姐請講吧。」王志頓了頓,拿起了糕點再次放下,其他四人聞言亦覺著有道理,一同點頭讓鳳嵐先商要事。
鳳嵐心下感激,起身走下台階,「眾位所知,近些時日來,因我們鋪子實施的惠贈之策籠絡了許多人心,亦是留住了好些老顧客,為我等鋪子在僅僅幾日里建立了名聲與上佳的信譽,但我等忽視了一要事。」
「甚等要事?」何東心急月兌口問出,話後才覺著自己有一時的失態而微微窘迫地垂了垂頭,卻抵不過好奇與心急,再次將目光鎖住鳳嵐。
鳳嵐回以淡淡一笑,道︰「我等忘了,我們這番鬧騰,不僅百姓知曉,對手又怎會不知曉?而我等所實施之策略又是極易習得的,一旦對手窺覷了學了去,那我等的生意將停滯不前了。」
「他敢!」何西氣憤道,「小人之心!」
鳳嵐再次淡笑,搖頭步道何西跟前,「商場如戰場,用何等策略都是各自商家主兒一句話之事,我等阻擋不了他家要用甚等策略。」
「鳳嵐小姐這番急急喚我們來,應是心中已有對策了吧?何不說來听听,大伙兒一塊斟酌一番呢!」王志不急不緩道。
「哈哈,還是甚等都瞞不過王伯啊。」鳳嵐再次走回正座上坐下,「我今日囑托紅菱一定要將何北何南喚來,正是為了此事。」
何北何南相視而看,不解地看向鳳嵐。
「你等莫急,且听鳳嵐慢慢道來。現下我等之策是惠民亦利己,有利于我等鋪子在百姓間立得聲譽,亦可繼續實施下去。但我等還要繼而推出其他策略,此外,鳳嵐昨日思得,現下我等將客源之網撒向散落的百姓,而一旁群居的魚兒卻被我等忽略了。」
「鳳嵐小姐的意思是,要我等尋得那些大量需要購置木材的客源?」何南道。
「還需是長久的!」何北補充道。
鳳嵐清靈的雙眸一亮,贊許地看向何南何北二人,點頭稱是︰「我正是此意。我等不應將所有之希望方才百姓身上,百姓是長久穩定的獲利之源,但卻僅是淡利薄利。不知大伙兒可曾听聞過‘雞蛋不可投入同一籃子’之說?我等需要將客源再度擴大。」
「我亦覺著此計可行。若說是大量需要木材,長久需要的,那便是要與其他鋪子洽談好往後的生意,商定一統一協議,且應要雙方認同,共同獲利才能長久維持合作之儀。」王志若有所思道。
「王伯說得及時,這些須得我家鋪子與他家好生商量,因而,何北何南,這重任許是要你倆多擔待些。我粗略已思忖過,琴鋪、桌椅床等些家常用物之鋪子都可作為我等的目標,前去好生商談一番,商談時切記要互利互惠,不僅要保得我家之利,亦要使得他家認為此中有利可圖才可。」鳳嵐叮囑道。
何南何北紛紛點頭稱是。
然而,再何西何北方才談成四家鋪子之生意時,果不其然,「日興木行」之惠民策略一夜之間竟傳開了,且被眾多鋪子同時運用,一日間再次鬧起滿城風雨,其傳播速度之驚人,不禁讓人生疑,此刻,鳳嵐心存疑慮,對面鋪子中的秦風冽亦是听聞消息,心有不解。這一次的泄密,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