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8
阿福說的很快,董超也听的仔細,注意力分散,不覺間,竟讓身體的傷痛略有減緩。浪客中文網
走出房門,穿牆過院。
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誰都沒想過去扶他一把,只是早早的避開,象避瘟神一般。
哪怕董超看上去傷勢極重,也沒人理他,反倒是不少人在一旁冷嘲熱諷。
「又讓李家那位姑女乃女乃給揍了,這次還真慘,看樣子都快死了!」
「嘿,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沒什麼用,不死還能做什麼,要我說,死了倒痛快!」
「我倒想看看,他到時候當不成少爺,來和我們下人做伴,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要是提前死了,豈不是看不到了?」
誰都知道,董超在三十三天以後就要參加最後一次機會的考核,以他的水準,必然不會通過,到時這少爺的名分保不住,還要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下人。
「人情冷暖,當真的表現的淋灕盡至。」
董超並沒有被這些人的表現所影響,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董超,他們對他再怎麼冷漠,只要不招惹到他,都和他沒有半點關系,換句話說,就算是董家被滅族,也和董超沒有半點相干。
雖然冷漠,但這就是事實,誰叫他與這些人之前都沒有任何交集,自然談不上感情。
「老五,你這是怎麼了,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把你打成這樣?」
終于有人和董超打招呼,而且說的還不是譏諷嘲笑的話,不過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董超便沒來由的感覺厭惡,比那些對他冷嘲熱諷的下人更加厭惡。
並不是這個人長的很丑,很不入眼,相反,他是個絕對的帥哥。
面目儒雅端正,一臉的心痛與氣憤,正氣凜然,一襲藍衫清爽灑月兌,怎麼看怎麼舒服。
當然,這是除董超之外其他人的感覺。
「他叫董旭,是你的三哥,旁系子弟,是家族里唯一關心你的人,是他教你教你琴棋書畫,悄悄給錢讓你去煙花柳巷,是他讓你認識了葉紫旋」
阿福介紹此人背景,前三句還讓董超以為這是個好人,結果後面听起來,才發現這家伙原來是個陰人。
讓自己學些不著調的東西,又染上流連風月的毛病,還不知不覺的得罪了李家人,這完全就是要陰死自己。
若說原因,董超不需要怎麼動腦就猜的出來,定然是為家主之位清除障礙。
難怪看他第一眼就感覺很不舒服,原來根節在這。
這種陰險的人比那些惡在表面的人更加可恨,只是恨歸恨,董超現在可沒實力和他翻臉,倒是可以小小的利用他一下。
「三哥,沒人打我」董超連連搖手,象是孔乙己偷東西的事被人知道,竭力辯解遮丑,「出門的時候摔了一跤。」
「有什麼事就給三哥說,不管是誰打你,三哥都要給你討個公道。」
董旭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十足的一個愛護弟弟的好兄長。
「三哥,我沒事,真沒」
董超一邊咳血,一邊擺手示意自己無恙,然後便軟軟的撲倒在董旭身上,做出重傷之後體力不支狀。
身上的血污,衣袖上的眼淚鼻涕,全都被董超盡情的涂抹在董旭干淨的藍衫上,頓時將其便成一快比破抹布好不了多少的東西,讓風度氣質皆是上品的董旭頓時落了下乘。
董旭一陣惡心,臉上卻還要做出關心的樣子,雙手作勢抱住董超,其實卻是想把董超從身邊拉開,口中亦關心的說道︰「傷的很嚴重嗎,快起來讓三哥瞧瞧!」
只是董超早有定計,又怎麼會被他拉開。
「三哥唔(吐血)」董超似是暈過去了,雙手卻還緊緊的抓在董旭身上,一雙瘦如雞爪的手死死揪住董旭後背衣衫。
董旭是後天五重的修為,對付董超自是手到擒來,若是他用的勁力再大些,自然能將董超震開,不過那樣一來,衣服就會被撕破,而且一貫的謙謙君子形象也會大打折扣。
所以他只有忍了。
「該死的廢物,居然弄髒我的衣服,這套衣服從錦繡軒取出來還是第一次穿啊!」
心中怒罵不已,臉上卻是一副切身關懷之色。
「老五,你受的傷太重了,我先松你回房休息,再幫你請個大夫過來。」
「三哥,沒事的,我認識一個大夫,醫術很高明,只要你陪我去一趟就好了,對了,去之前先去一躺流月樓,買上幾壇好酒咳咳(再次吐血)」
董超說完這句話,白眼一翻,似又暈過去了。
董旭恨的嘴角發顫,可現在周圍有那麼多下人看著,讓他不好發作,只好忍了下來,扶著「昏迷」狀態的董超往流月樓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少不得被人旁觀指點,不過沒象之前那般張狂。
與董超不同,董旭雖然是旁支子弟,卻因其實力與「為人」不錯,在家族中頗有地位,反比董超這正牌少爺還強,不過是少了些名份,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那些下人的威懾力。
尤其是因為新衣沾染污穢,更是氣惱不已,不時甩出去幾道震懾的眼神,讓那些人目光退縮,匆忙走開。
原本董旭是算好了時間,待李玉致走後跑來看董超的笑話,再順便裝一下好人,卻沒想到被賴上了,心中的憋屈別提多難受,更不談好好的一件新衣裳被弄的烏七麻黑,骯髒齷齪。
要不是這周圍沒人,他都有馬上弄死董超的心思。
從董超所住宅院出來,上了大街,這種被人目光問候或是嘲笑鄙夷的次數迅速增多,不過也都無一例外的僅僅只限于目光,畢竟這里是董家的控制範圍——西街。
流月樓也董家的控制範圍,距離東西街交界線不足百米的流月橋邊。
橋下是城內運河,河水輕盈,但凡到了晚上,天空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照耀,河中便也會出現一個清透的明月,似與河水一般流動,故此得名流月河。
這流月樓酒菜都是清輝城的一絕,所以經常是高朋滿坐,雖然處在董超控制的西街,卻並不妨礙李葉兩家的人過來消費。
今天也算是董旭運氣不好,趕上李凌雲和李玉致還有葉家大公子葉輝從天讕武院回來,在此小聚,吃喝談笑正熱鬧,便見他扶著董超走進流月樓。
流月樓共有三層,這三人就坐在位置最好的三樓,下方街道的一切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那不是董超和董旭嗎?董超看上去快死了,還有心情來這喝酒?」
葉輝指著樓下兩人說道,眼中則始終帶著討好的神色看著李玉致。
他對李玉致有意思,所以也就很希望妹妹葉紫旋能和李凌雲攀上親,到時他再和李玉致這事雖未明言,但在座三人心知肚明。
這本是件好事,兩大家族聯姻,共同進退,干掉董家不在話下。
可惜董超橫插一杠,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葉家人同意葉紫旋與他定了親,攪黃了三人好事。
葉紫旋自是不喜歡董超的,只好在修業小成之後投入萬花谷,借口要潛心修行,一直沒有回來,這可苦了衷情于她的李凌雲,李凌雲不爽,他妹妹李玉致便不爽,李玉致不爽,葉輝便不爽。
三個不爽的人看到了讓他們不爽的對象,自然是要好好為難一番的。
殺掉董超?他們不會這麼沖動。
大肆的羞辱卻少不了。
一路陪伴著董超,看上去關心倍至的董旭便自然成了連座。
而此時,董旭只顧著心煩,卻不知更倒霉的事還在後面。
他只想著趕緊把董超打發掉,回去洗個澡,換身干淨衣服,去掉晦氣。
「老五,你現在有重傷在身,還是不喝酒的好。」
話雖這樣說,董旭可巴不得董超因為重傷狀態下酗酒而死。
這個世界的董超好酒,而且酒癮不小,再加上流連花叢,兩個最大的喜好。
是已董旭才會誤會董超是買來自己喝。
「大哥放心,我知道輕重的。」
董超自然不會告訴董旭,自己這酒是用來孝敬某個世外高人的。
流月樓的伙計湊上來,在他眼里,只要有銀子,來者都是客,管他來人是否一臉衰相,甚至被人打到豬頭狗臉。
「兩壇玉樓春,帶走!」
招呼了一下伙計,董超又轉頭看著董旭。
「三哥,我出來的急,沒帶夠銀兩。」
「沒事,銀子我給你出!」
一刻還在勸董超別喝酒,出錢倒是痛快。
「惠呈一百八兩。」
玉樓春是流月樓的招牌酒,不過一般都是以那種小瓶裝來售賣,價格都已是貴的驚人,以前的董超空頂著少爺身份,都沒有喝過多少,現在一要就是兩壇,除了想增加誘惑老瘸子的成功率,也不無帶著讓董旭肉痛的心思,他叫董旭出來,原本就是來當冤大頭的。
「一百八十兩?」
身為旁支子弟,董旭每月也才不過十兩支用,沒想到才兩壇子酒,就要這麼貴。
玉樓春的價格貴,他不是不知道,不過以前都是按瓶裝售賣,看上去價格低一些,現在換成壇裝,價格就開始超過心中底線,自然覺得貴了。
「這是壇裝的,一壇抵得上十瓶,算起來,十瓶才給了九瓶的錢,很劃算了!」
小二訕笑著解釋。
別看只兩壇酒,只要賣出去,最少能得到一兩的提成,自然要多多上心。
「三哥」
董超用那張鼻輕臉腫的臉向董旭賣萌,頓時把董旭惡心到了。
算了,他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是再忍忍吧!
別人看到我對一個廢人都這麼好,自然會認為我品格高尚,以後競爭家主之位也容易的多,還是要繼續忍,不能在馬上成功的時候功虧一簣!
董旭無比肉痛的拿出一張兩百兩的銀票遞給小二,他接近兩年的積蓄。
別看他平日里對別人表現的很大方,對自己卻著實摳的很,不然也不會因為一件新衣服就心痛到爆。
臉上卻還要做出無所有,毛毛雨的樣子,靜等小二找錢。
「那二十兩就不用找了,算我給你的賞錢!」
董超可不想讓他如意,沒等董旭說話,已經先決定了這二十兩找零的歸屬。
「多謝兩位爺!」
嘴上雖然是兩位爺,但說話的時候卻看著董超,承的也是他的情。
二十兩的賞錢,這得讓他打拼多久啊!
小二那叫一個激動。
董旭還等著接那二十兩的找零,就因為董超一句話就沒了,手都在打顫,臉皮不由自主的抽搐,卻還要維持那風度翩翩的笑容,當真是皮笑肉不笑。
「賞你了!」
這句話後知後覺,小二也沒再謝一次,當真是出了錢還沒討到好。
「兩位爺稍等,我這就去酒庫拿酒!」
別的地方是先吃後給錢,這流月樓卻不同,先給錢再給東西,絕對避免了霸王餐和賒欠爛帳。
看著小二歡喜的拿著兩十兩本屬于他的銀子離開,董旭氣悶不已,董超卻是憋著開心。
要不是這個陰險的家伙將董超帶入一條風花雪月,花天酒地的糜爛之路,現在的身體怎會如此不堪。
正自開心,卻見樓梯上下來幾個人,看其束身的打扮穿著,還有孔武有力的身形,應該是修習古武的人,不過董超現在還沒進入到古武的領域,看不出他們的深淺。
只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些人對自己不懷好意,
他門全都是目光閃爍,而且大多數時候都落在自己和董旭身上。
而在阿福調取的資料里,董超並不認識,或者從沒見過這些人,看他們的打扮,風塵僕僕,衣褲上多有塵土,眉眼間也充滿了疲憊之色,應該屬于路過清輝城的鏢師行者一類。
從未有過交集的人,為什麼會以這種閃爍的目光看著自己,而且在自己看過去之後還急忙調轉視線避開?
「難道是來找我的?」
董超心中警惕,靜觀其變。
那幾個看起來大有貓膩的人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說著沒有營養的話,似是在互相攀談,給人一種無害的假象。
但就在他們經過董超身邊的時候,變故突然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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