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正打算側身一滾,躲開伶真心的攻擊範圍,就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將她拽向一邊,連裙子都扯出一道口子,手臂上傳來一陣疼痛。
「恩……」雲洛由于這忽如其來的拉扯所產生的疼痛,不由自主的輕哼了一聲。
「怎麼樣?你沒事吧?」達奚離墨緊張的看著已經月兌離危險區的雲洛,聲音有些顫抖。他很難想像如果自己慢了一步,如果自己沒有及時的從伶真心手下救出雲洛,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雲洛看著達奚離墨那充滿關切的眼楮,心里的某個角落竟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擔心可以這樣的震動人心,想著曾經在老爸眼中,毅安眼中,雲揚眼中,或是「歸雲」里的任何人的眼中,她都看見過關心的擔憂的眼神,卻唯有這一次,達奚離墨的緊張和擔憂竟讓她有些欣喜,有些開心。
「沒事。」雲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壞」的喜歡看著達奚離墨為自己擔心,只是很享受被達奚離墨保護的感覺,很踏實,讓她很舍不得離開的感覺。也許,自己就像一句話所說的「走走路抽了」,而她是「惹惹禍抽了」。雲洛不住的在心中想著。
達奚離墨看著安然無恙的雲洛,心里松了口氣,他自然不知道雲洛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他只是將伶真心攔在身前,呵斥道︰
「伶真心,你真的瘋了嗎?!」
「你們毀了我的訂婚儀式,難道還要我笑臉相待嗎?達奚離墨,如今你滿意了是不是?你一直不喜歡我和凌在一起,如今你滿意了是不是?!」伶真心盯著將雲洛護在身後的達奚離墨,又將責任推給了他。
「你簡直不可理喻。」達奚離墨有些氣急敗壞的撂下這樣一句話,並不打算和伶真心繼續糾纏下去。
「你們都是劊子手,是混蛋!」伶真心滿眼通紅,張牙舞爪般在大廳中喊著。
「我們是劊子手?伶真心,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殺了貧民窟的那些人了嗎?難道你都忘了?」雲洛看著已經陷入瘋狂的伶真心,恰當的說出了當年伶真心最想隱瞞的事情。
「你!」伶真心身體一愣,本已經移開的目光又一次的停在了雲洛的身上。
「洛洛……」達奚離墨也有些驚訝,他心里一直覺得雲洛雖然有些小聰明,小搗蛋,但絕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可現在雲洛居然說伶真心曾經殺了人,那麼這件事可就讓人不得不思考了。
「你忘了你的鄰居張齊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忘了房東李芬玉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忘了……」雲洛字字珠璣的道出了伶真心所殺害的人,這一連串的名子不僅震住了凶手伶真心,還震住了達奚離墨和一干看熱鬧的嘉賓。
誰都沒有想到外表如同芭比女圭女圭般精致的伶真心,內心竟如此狠毒,手上沾滿了鮮血。
「呵呵……我從來都沒和人說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恩?」伶真心听著這些曾經她討厭的名字,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陰霾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伶真心已經明白了,今天的訂婚典禮就是她的葬禮,未婚夫公然棄她而去,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又被人公布于大庭廣眾之下,她伶真心苦苦經營了這麼些年的形象還剩下什麼?她今天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雲洛看著已經冷靜下來的伶真心,竟有些不安,要知道伶真心能靠著自己的手腕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必然不是個草囊飯袋。
「哈哈哈……伶家是什麼?是黑社會!是地頭蛇!是在刀口上過日子的家族,我伶真心既然已經到今天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做不得?!」伶真心慢慢的逼近雲洛,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今天既然沒有留下雲窈,也必定讓這個一直搗蛋的洛洛付出代價。
「伶真心,你不要胡來!」達奚離墨見場面逐漸的失控,下意識的將雲洛向自己的懷中扯了扯,警告伶真心。
此時,四周的賓客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一小部分,誰都知道地下勢力不好惹,黑社會更不是個講理的地方,若不是今天看在東方家的面子上,伶家到底能聚集多少人還都是個未知數。而留下的那些人自然就是經常在刀尖上模爬滾打的人,他們從來不怕麻煩,就怕沒有麻煩,留在這里一是給伶家撐撐場面,二來則是看看熱鬧。
「達奚離墨,你最好不要攪這趟渾水,你也不想達奚家因為你陷入這場麻煩中吧。」伶真心雖然不喜歡達奚離墨,可是卻不得不顧及達奚家的勢力,那並不是伶家可以招惹的起的,而雲洛所屬的年家,雖然也不是伶家可以抗衡的,但是這個雲洛到底是不是年家一直為出面的大小姐都是個未知數,她伶真心自然可以將一切事故推到「不知者無罪」的身上。
「心兒,你胡鬧!」就在伶真心和達奚離墨,雲洛對峙時,伶天成從門外走進來。話說伶天成從訂婚典禮一開始就接到上面的命令,說是要幫忙完成一個特殊貨物的運輸,只能是伶天成親自出手,所以伶天成即使再走不開也必須離去。
要說到伶天成接的任務,就不得不說雲洛動的手腳了,雲洛雖然喜歡找麻煩,玩刺激,但是她同樣的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向伶天成這樣的老狐狸精,她自認是搞不定的,所以通過雲窈,雲洛攔截下了上面發給伶天成的信息,雲洛再以落雨的技術偷偷的加上「由伶天成親自護送」的字樣,伶天成便只能乖乖的從命了。
「爸!」伶真心也是不滿的叫著伶天成。
「離墨,伯父真是對不住,讓你看笑話了,你先領著洛洛回房休息。」伶天成不理會伶真心的不滿,只是對著達奚離墨和雲洛好言說道。對于活到這個年齡的伶天成早就已經成精了,他不會像伶真心那樣因為沖動而壞了事情。
「那離墨先和洛洛回房了。」達奚離墨也是很奇怪這伶天成怎麼這一天才出現,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伶天成出現要比消失好得多。
「各位朋友,今天是我伶天成招待不周了,還請各位先行回去休息,改日我伶天成在大擺酒席,向大家賠罪哈!」伶天成掃了一眼還在場的賓客,知道這些人都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可能留住伶家,話說哪個黑幫老大會只身留在他處?總之他伶天成還沒這個魄力。
剛剛還聚滿了人的大廳,現在只剩下伶天成和伶真心兩個人。
「心兒,你太沖動了。」伶天成有些責備的說。
今天東方牧凌的驟然離開是誰都沒想到的,伶天成也是奇怪雲窈和東方牧凌是什麼關系,不過雲窈現在的身份並不是伶家可以動的,所以即使再咽不下這口氣,也只能作罷。而雲洛所說的伶真心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作為父親的伶天成不可能不知道,因此伶天成也沒有因為這樣的事而責罵伶真心,畢竟干他們這行的哪有沒殺過人的,只是現在的伶天成很不滿的是伶真心的沖動。
「爸,我是你的女兒啊,今天這樣一鬧,我還哪有臉在社交圈里走動!」伶真心依舊對伶天成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雲洛而耿耿于懷。
「那又能怎麼樣?雲窈你惹得起嗎?別說是你,就是把整個伶家搭上也不夠瞧的。」伶天成看著不長進的女兒,語氣並不好,想著自己在外面個有發展的三個兒子,伶天成更是覺得伶真心朽木不可雕,一味的只計較眼前的得失。
「那年雨洛呢?我們既怕雲窈,又怕年家,我們伶家還能做什麼?」伶真心自然知道伶天成說的有道理,雲窈是上面派下來的人物,跟不是自己可以搞定的。
「我已經放出年雨洛在這里的消息了,想必年斌不過多久就會趕來,先確定這個年雨洛是真是假再說。而你,不要輕舉妄動,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伶天成也不是對雲洛的身份很放心,畢竟年雨洛是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人物,他必須要確定下來。如果這個身份是真的,那麼伶家只能盡量的利益最大化,而如果這個身份是假的,呵呵,伶家自然不是個可以任人欺凌的主。
「那我就這樣等著?受別人的笑話?」伶真心現在已經清楚了自己該怎麼辦,只是嘴上依舊要拿上幾分面子,不依不撓道。
「你也動動腦子,和你的哥哥們學學!」伶天成最後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便離去了,如今伶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挽回損失的聲譽呢,哪有功夫搭理伶真心。
空蕩蕩的大廳,伶真心一人站在那里,竟顯得有些淒涼。
「哥哥們?他們是那個被你早已拋棄的女兒的哥哥們,卻不是我伶真心的哥哥,你和那個女人的孩子們憑什麼要讓我承認?難道就因為我是私生女,所以我就不如你的兒子們?笑話!」伶真心目光一直停留在伶天成離去的方向,心里早已被憤怒和嫉妒沖散了理智,一個讓伶天成另眼相看的計劃,一個讓雲窈得到應得的懲罰的計劃就在伶真心的怒火中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