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數到‘二’的時候,氣勁已運上雙臂,並籠罩全身……
林警官的頭發根里全是一顆顆的小汗珠,鬢角處,兩行汗溪流淌下來……可他手中的槍完全沒有垂下的意思,眼神堅定——騎虎難下,就拼個你死我活吧!
「停!」費老終于還是做起了和事佬。
槍還對著林風的腦門,距離一米左右,林警官站著,手握黑槍,英姿颯爽。林風坐著,雙手被反拷在身後,一臉猥瑣,眼神冰冷……
「小林,把槍放下!」費老說道。
林警官依然平端著槍,林風的‘三’雖未現聲,卻已張口。
「把槍放下,這是命令!」費老終于收起了笑,平靜地說道。
林警官放下手,槍垂在了褲管邊。
林風冷冷道︰「知道嗎林警官,這位費大爺從出現到現在,已經救過你兩次性命了!」
脾氣火爆的林警官臉頰兩邊的咬肌處一凸一凸,顯然已到了憤怒的頂點。
「給我把手銬松開!」林風說。
費老沖林警官點了點頭,後者將手槍別回腰間,沉默地走到林風身後,從身上掏出鑰匙,把林風的手銬解開。他不甘的看著手中的銬子,眼楮里似要噴出火來。
「小伙子,現在全國都知道你是嫌疑犯,網絡、電視等各類媒體都在密切關注此事的進展……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保證消失!」費老認真的說,收起了笑容後,雖因肥胖而出現了雙下巴,但依稀可見他年輕時候的輪廓,應該是個美男子。
「一、你們就是不放我,我也能出去——我不在乎多殺幾個人!二、人只要還或者,就不可能真正消失,但我可以保證,不讓媒體和群眾知道我還活著。還有,只要以後你們不來惹我,之前的事我絕不追究!我能答應的,只有這麼多!」林風從凳子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被拷得有些麻木酸疼的雙臂,說道。
「林先生,你準備去哪?」林警官冷冷地問道。
「我去哪自然不會告訴你們!」林風冷言以對︰「你們既然把我弄來,得負責把我送走啊!懷州我是呆不下去了,把我送到鏡州市吧,之後我再想辦法去別的地方!」
「沒問題,我讓人送你到鏡州——不過,這里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只能委屈你再帶上黑布才能送你走!」費老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
林風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費老伸出白皙而肥胖的肉嘟嘟大手,說了句很高興認識你!
林風完全沒有和他握手的意識,看著那只伸過來的手,冷冷說道︰「我一點都不高興!所有,以後千萬不要再來招惹我,哪怕你身後是龐大的國家機器,我依然還是要殺人的!這不是開玩笑,請您記住!」
「還有,那‘八大高手’真的是‘末’的成員嗎?」林風突然說道。
費老一臉不解地看著林風,而林警官眼中顯然有殺機一閃掠過,手中的槍緊了緊。
「我們不是黑.幫,更不會犧牲自己的同志來達到目的!」費老一臉堅定的說。
「苦肉計也好,演戲也罷!到底和你們有沒有關系我會查清楚的,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無情!」林風看著林警官握槍的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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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頭蒙著黑布鑽進一輛路虎越野車,汽車發動,前後各有一輛越野車跟著,揚起漫天煙塵……
一頭銀發的費老和林警官站在高處,看著汽車漸漸遠去。
「費老,您為什麼要放他走?應該讓我一槍斃了他!」林警官憤憤說道。
費老沒有直接回答他,看著遠去的三輛汽車,問了一個讓人意外的問題︰「小林,他說過的,你信嗎?」
「什麼?您是說……他答應隱姓埋名不被人發現?」
「不!你相信他有兩次差點出手殺了你嗎?」費老不笑時,不大的眼楮里綻出深遠睿智的光芒。
「哈哈哈……他被反銬著手,怎麼殺我?他難道是‘豹子頭’不用手不用腳,用獅吼功把我吼死?我只知道,若是你給我命令,我手里的槍能在瞬間要了他的小命!」林警官哈哈大笑道。
「你不信?既然不信,剛才他數到‘二’的時候,你出那麼多汗干什麼?難道是媳婦兒要多了,腎虛了?你的槍口又為什麼微微發抖?腦癱?帕金森綜合癥?還是小兒麻痹癥?」費老毫不留面子的嘲諷道。
林警官吶吶不能言……
「不管你真不信還是假不信,總之,我信!」費老模了模耳垂︰「你以為我不想讓他死?不能為我所用,就有投向敵人的可能性,無論這種可能性有多低,都是不允許的!可是,就在他說到‘二’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危險和死亡的氣息!我的履歷檔案你們這幫小子是清楚的,我已經足足又三十年沒有體驗到死亡逼近、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了!而三十年前那次,還是我一人獨戰兩名‘末’成員時……」費老一臉驕傲地說。
‘啪’……
林警官突然站直了身,眼中充滿敬意地敬了一禮!
費老擺了擺手︰「我都這把年紀了,和他剛才說的那樣,真的累了,想在家種種菜抱抱孫子了,哎,你們這幫小子不給力啊!還要將我這把老骨頭架出來……」
林警官一臉慚愧……
「照他說的做,暫時別再去招惹他,密切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就行!」費老說。
「好的費老,我這就去布置!——都怪那幫沒用的越南人,還職業軍人,還專業雇佣兵呢!八個人對付不了一個,廢物!怎麼從法國的雇佣軍魔鬼培訓學校畢業的?!居然還搭上了一名狙擊教官,全都是廢物!害得我們損失了好幾千萬!」林警官恨恨地說。
費老突然轉過身,並未見他出手,林警官已飛出一米跪倒在了地上。
「二十年前在培訓組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讓你管住你這張破嘴!這八個人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記住了!」費老突然像是變了個人,從慈祥的安西教練,一下子變成了魔鬼老爺爺。
「知道了,費……老師!」林警官似突然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個殘酷接近殘忍變態的培訓組。學員都是警界軍界的精英學生,被上峰的一紙調令到了那處莫名其妙的鬼地方,面對著幾個變態教官,而眼前這位,便是其中之一。林警官記得很清楚,那一年他二十六歲,當時的學號是一百三十三號,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名學員,最後能畢業的,只有三十一人。
費老一頭銀發無風自逸,望向早已不見汽車蹤影的遠方,嘴角又揚起那慈悲的微笑自言自語道︰「有趣的年輕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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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顛簸,林風漸漸有些困了,便打起盹兒來。車行了一個半小時,突然一個急剎車將林風晃醒過來。
前車一陣劇烈爆炸聲之後,後座上,在兩邊夾住林風的兩人迅速下了車。
林風知道出了意料之外的狀況,卻也懶得管閑事,戴著黑色頭套,听著外面的槍聲、喝聲、金屬冷兵器踫撞的聲音,竟再次閉上了眼。
各種聲音漸漸減弱,直到消失,歸于沉寂……
林風感覺著一個個生機的滅絕,最終只剩下一個……
一個人滅了押送自己、包括司機在內都受過特訓的十三人?
有趣,真的有趣……
林風伸手摘下了蒙在自己頭上的黑布頭套,打開車門,見一地尸體狼藉。
「嘖嘖嘖,全死絕了,真夠狠的!」
林風看著身穿唐裝,一臉冷漠,像《龍珠》里桃白白一般的中年男人,感覺有些失望——哎,怎麼就不能是個靚妞呢!
中年男子看著林風,卻像是看著一團空氣,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視著地下的螻蟻。那不加掩飾的高傲,讓林風深感不爽。
「我是‘末’七組的組員桃白,我今天的任務不是殺你,而是親口問出你的身世——在被那個叫‘小雅’的姑娘撞到之前的!」中年冷男很爽快的報出了自己的來歷,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林風還是第一次遇到‘末’的成員,有些好奇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如果我不說呢?」
「上面交代,不說就殺掉。如果問不出又殺不掉,自斷三指帶回去!」末成員桃白像是在說著與己無關,別人的事情。
林風笑了。
「那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不會回答你!現在,勞煩你過來殺我吧!」林風最後提出了‘這輩子從沒听過這種的要求’的要求。
直到林風說完這句話,桃白的眼才有了聚焦,才將林風這團空氣視作了實物。
「你不怕死?」桃白疑惑的看著林風。
「怕!我最怕死了,還很怕疼呢!」林風說︰「但我保證,只要你出手,我一定讓你很疼!」
桃白顯然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可他的身體卻動了,瞬間已到了林風的面前,很簡單的一拳朝林風的胸前崩來,有些東西,往往越簡單越是有效,這看似簡單卻力破萬鈞、快速絕倫的一拳,即便是在林風之前‘尚武’世界的武林中,都已月兌離了下乘,雖達不到上乘之術,比一些小門小派的初入門學徒卻是高明許多。
眼前此人,是林風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到目前為止遇到武功最高的一個,他內心里對這個‘末’倒是升起了幾縷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