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剛才的話當然是開玩笑的。尼尼的反應太淡定了,讓我覺得超沒面子。我明明都犧牲了少女的矜持,說出了超羞恥的台詞,你可以臉紅慌亂一下嗎?」
面無表情的高貴大小姐常妙雖然這樣抱怨著,但她的臉上卻找不到一丁點兒羞恥的跡象。如果是第一次和常妙接觸的人,一定會眼花繚亂得分不清哪一張臉、哪一句話才是發自這個千面美少女的真心。
但楚原是知道的,或者也許只有楚原才知道——藏在那各種「營業用」表情之下的,其實是一個因為擁有的物質太過豐富,精神又被父母和哥哥太過寵愛,什麼也不缺,反而對什麼事情都非常缺乏**,甚至連那些人類最珍貴的情感都沒有多少**去獲得的淡漠大小姐。
正是因為空虛,正是因為無聊,正是因為想要讓自己擁有更多「想要」的**,所以常妙才會擺出比普通人更加豐富的表情的吧。
她總是在演戲,也是因為她竭力地想要讓自己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因為她害怕自己沒有**,因為人如果沒有**就不再像是人了。但即使她如此努力,卻還是經常給人一種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之感。
比任何人都高貴無比,比任何人都擁有得更多,但也比任何人都淡泊一切——換句話說,簡直就像是菩薩一樣。釋迦牟尼,也許就是因此而成佛的。
又或許,常妙骨子里其實是個三無少女,她的身體天生就很少分泌某些激素,以致她的**不足——就像楚軒一樣。只不過因為哥哥一直以來的精心培養,因為不想讓這許多深愛著她的家人擔心,所以她才成功地學會了用「熱鬧」來偽裝自己。
正是因為在長久的接觸中洞悉了這一點,楚原才會無比憐惜她,所以楚原才不會像常淼一樣事事都順著她。盡管他其實非常萌三無,但如果常妙自己想要有所改變的話,他便會溫柔地守護著這個天生的三無少女,幫助她變成她想要變成的樣子。
也許正是因為同樣覺察到了這一點,而自己卻無力改變,所以常淼才會一個勁地向楚原「推銷」自己最寶貝的妹妹,所以常喵兄妹的父母也才對他們倆——尤其是常妙和楚原之間的密切交往顯得格外寬容。
和由希不同,和艾萌更不同,常妙的確是被所有人愛著的,而且她更是命運女神所寵愛之人。
但是,這個被所有人愛著的孩子,卻也因此而沒辦法學會如何去愛別人,甚至還逐漸地失去了想要被愛的**,總是對一切都表現得淡淡的。就算她掩飾得再好,這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淡漠氣息,便使得她從未交上過楚原之外的真正的朋友,只能淡然地當個宅女。
=====我是喵喵的分割線=====
「嘖嘖嘖,上杉姐姐的家訓可是‘男人應該剛毅木訥’。子也曰︰‘剛毅木訥,近仁。’我怎麼可以在妹妹面前露出那麼丟臉的一面呢。」
一貫自詡為「硬派男人」的楚原挺起胸膛,義正辭嚴地拒絕向常妙公主屈尊獻媚。
這是他們倆之間的常見戲碼了,平時一直像公主一樣高傲冷淡常妙只會在楚原一個人面前用各種方式撒嬌賣萌,而平時一直像個君子一樣溫柔隨和的楚原也總會以各種理由不買她的賬。兩個人在一起吵吵鬧鬧,而感覺被冷落的常淼總會著急地立即恬著臉強行參與進來。
「哼,真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明明只要肯求我的話,就算要讓我用腳幫尼尼好好地踩一踩也是可以的。」
常妙大小姐輕輕地搖了搖頭,同時像外國人一樣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非常替楚原遺憾的樣子。
「算了吧,我可不是超m的戀足癖。上次試著讓你幫我踩一踩背,結果你沒輕沒重的,差點一腳把我的脖子給踩斷了。」
楚原也用和常妙類似的表情聳了聳肩,毫不客氣地揭了這位擁有殺人馬殺雞絕技的大小姐的老底。
「哼,說到住校,我打算先住學校宿舍看看,不好的話再出去租房子。你呢?」
常妙優雅地將長發一撩,終于恢復了那副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太關心的高貴模樣,淡然地斜倚在床頭上和楚原聊起了天。這就意味著常妙大小姐已經累了,今天的熱鬧演出到此為止。
但是在老底被揭的時候這麼做,多少有些轉移話題的意思。不過,撒嬌耍賴都是可愛的女孩子的特權嘛。如果是美少女之外的家伙(比如常淼)在楚原這麼做嘛……思想有多遠就趕緊滾多遠!
「我們學校好像大一必須住校,大二開始我打算就回家住。不過就算是大一,除了早飯之外我也都會回家吃。如果你想來我家吃也行,不過只有家常便飯,而且還得交足了伙食費。不管怎麼說也比學校食堂更衛生,至于學校附近的小攤小店……那就別提了。」
咧著嘴一副「慘不忍睹」表情的楚原毫不掩飾地從有錢人常妙那里壓榨起了伙食費,這讓對一切都十分淡然的大小姐生出了一點吃驚的感覺。
「尼尼……有些不一樣了。」
的確,如果是之前的楚原,在常喵兄妹面前會很注意地不開和錢有關的玩笑,更是絕對注意不沾他們倆的任何便宜。而現在,因為有了「觀察者」的緣故,他自信億萬家財對他來說已經是唾手可得,所以也就不會對摯友之間的金錢來往那麼敏感了。
楚原對自己改變的原因心知肚明,但是g的秘密他絕對不會再告訴任何人,所以他只能裝出一副開玩笑的樣子,鼓起那有點可憐的綿軟胸肌對常妙說︰
「嗯,不一樣了麼。這是男子漢的氣概,我終于又向著男人中的男人邁進了一步。」
「是麼。」
常妙那淡然的視線在楚原身上一掃而過,然後不置可否地敷衍了總是自認為硬派男人的他一下,便不再關心這個問題了——雖然尼尼的確隱藏了一些什麼,不過尼尼還是尼尼,那麼就沒有什麼別的事情需要關心了。
就像楚原十分了解常妙一樣,一直淡漠地注視著楚原的常妙,其實也同樣十分了解楚原——比艾萌更加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