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營救準備
林與坐在長江防汛指揮總部的最高指揮室里，他看了看周圍的擺設，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記得在98年洪水來襲的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他趴在丁奉的懷中看完了抗擊洪水的一次又一次專題。而這個建築，成為了孩子心中小小的執著。
在他的心里，或者說在無數漢南人的心中。這個簡樸的2層小樓根本不是一棟建築。它是一座豐碑，一個凝聚了漢南人堅忍不拔精神的無敵象征。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和險阻，只要這棟樓還在，那麼，在漢南人的面前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既然連百年一遇的洪水都不怕，連天都不怕，那麼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林與心中就是這樣想的。
一進入這個指揮所，所有信心動搖的人似乎一下就消失了，出現在林與面前的，是一群紅了眼的餓狼。
沒有人懼怕，更沒有人退縮，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低聲交談。每一個人都在忙著自己手頭的工作，神情專注。
巨大的信心在鼓舞著所有人，就算是林與這個見慣了風雨的老兵，在這一刻也心懷激動。
看著指揮室正中高高掛起的98年洪水組圖，林與突然就覺得，面前的困難根本就算不了什麼。這次的危險根本比不上98年。
1998年，長江全線告急，受災人群超過兩億。那個時候，全世界的鏡頭都對準了漢南，對準了這座經歷了漢昌起義的歷史名城。
那個時候的情況和今天多麼地相似，林與可以想象到有多少人正等著看漢南人的笑話，看中國人的笑話。
里面有日本人、美國人、越南人、印度人……他們都在期待，期待著中國在這突如其來的災害中轟然倒塌。
可惜，漢南人讓他們失望了。當大堤一次次承受不住洪峰的沖擊，與堤防共存亡的漢南人沒有退縮，他們甚至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填補著那些致命的缺口。
漢南人民是不可戰勝的！！中國人民是不可戰勝的！！！
在那組圖下方的這句話，時刻提醒著指揮部中的每一個人。他們的先人曾經在這座矮小的房屋中，與天抗衡，寫下了千古流傳的佳話。
現在，輪到自己了。沒有什麼危機能戰勝我們。
林與看著忙碌的人們，在心中自信地笑了。
報告書很快就送上來了，第一份是國家安全局的。國安局的辦事效率不是普通政府機構可以比擬的。
報告中詳細地寫明了這次恐怖襲擊的全過程。對方都是黃皮膚的東方人，訓練有素而且悍不畏死。他們一邊和中國特工糾纏，一邊對隧道進行了襲擊。
而且，這次出動的人數之多，計劃之精密，下手之準確，將一向自認為世界第一的中國特工完全比了下去。
當然，這並不是說明這些人的素質有多強，而是他們在人數上有太大的優勢。
這也從另一方面顯示出了國安局的失職。
讓這麼多恐怖分子混入了漢南這樣的國家中心城市而在事前幾乎沒有一點預警，這顯然是一個巨大的失誤。
「你怎麼看？」
林與一放在報告書，宮猛立刻就在旁邊問道。
「寫的很詳細，而且態度很端正，但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林與點了一支香煙，站了起來，來回地在指揮部中走動著。
雖然林與的表情很冷靜，但這樣的動作卻顯示著他的緊張。
黑色的西裝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現在我需要的是長江隧道的全工程圖，包括通風，排水，電路等等全部的圖紙。我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另外，從國安局調過來10個最強特工，進行援救工作。」
林與指了指宮猛面前的長江隧道平面示意圖。
「現在這個里面的人就像罐頭里的沙丁魚，我們必須有人進去安撫那些人的情緒，不然，被困的群眾自己就會崩潰的。那樣的話，沒有人能等到救援的。」
「好的，我立刻去安排。」宮猛也是立刻就轉身去聯系，走到房間門口又突然頓了一下。
「林與，你恐怕不知道吧，對手很狡猾。他們將緊急通道也炸毀了。外層高強度的混凝土殼已經把隧道包成了一個棺材。想要進去的話，很難。」
「我知道。」林與嘆息了一聲，宮猛在想什麼他自然比誰都知道得清楚。但作為一個久經戰爭考驗的老兵，面對這樣的絕境，不可能放棄任何一點的希望。因為他知道，一旦你放棄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很快地，所有的設計圖紙就已經擺放到了林與的桌子上。同時，承擔漢南長江隧道建設任務的國家第二建設集團公司，派遣出了設計和建造長江隧道的所有工程師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指揮部。
專家們在第一時間對前方探測人員傳回的數據進行了分析，對照圖紙尋找著最佳方案。
林與看看表，時間還剩下10個半小時。
「好了，專家們，把你們的研究放一放。推出一個代表來。」林與提高了嗓門，讓每一個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我需要了解到最直觀的情況，這對我制定營救計劃非常重要。」
「你好。」沒有經過推選，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就越眾而出，站到了林與的面前。他戴著一副黑色的眼楮，皮膚很白皙。不過，林與卻看得出來，這是一種病態的蒼白，恐怕跟長期的勞累工作有關。
「你好，我是這次營救行動的總指揮，我的名字叫做林與。」
「你好。」中年人握了握林與的手，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林與的年齡有什麼疑問。
不愧是知識分子啊，林與心中暗想。
「我是焦哲，長江隧道的總設計師。」中年人的介紹也是異常的簡潔，他很快就把話題從無聊的自我介紹中轉到了正題。
「過江隧道的整體設計是我做出的。為了保證隧道的閉水性我們使用了混凝土整體灌交的方式。這種新型混凝土是前中國科學院院士姚遠痕的發明，而我們當時作出的方案，是讓混凝土的強度超過抗核二級。」
「也就是說，一顆tnt當量200萬的核彈砸在這玩意上也不可能把這個大家伙給打開了？」
「是的，你說的沒錯。」焦哲得意地笑了。「這次恐怖襲擊的炸藥，全部是在整體混凝土與引路之間的接口處，利用了焊接技術的落後才得以成功的。如果是在隧道上爆炸，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地效果。」
「好了，現在我不想廢話，你告訴我，我的人怎麼能進到里面去。」林與在心里鄙視地罵了一句，我靠，你沒事做那麼結實一個石頭棺材干什麼？我現在想救援都沒地方進去呢。
「很遺憾，你們不可能進去的。」焦哲推了推眼鏡，他也很無奈。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早知道他也不造那麼結實了。
「所有的緊急出口全部都炸毀了，清理完畢需要10個小時。理論上你們不可能從其他的地方進去。」
「干！！！」林與毫無顧及地罵了一句，又來回走了兩圈。他的腳步已經比不上先前的鎮定了。
「誰能告訴我，里面有多少人和車？」
「11輛車！！！」交通部很快給出了信息。「長江隧道車流量很少的！！」
「恩，那麼排水管道和通風管道怎麼樣？」林與看了看錯亂的圖紙，腦袋有點發麻。「可以派人從這些方向進去麼？」
「不可能，排水管是單向的，外面進不去。除非用炸藥擴大，但是那……」
「好了，別說廢話，說點可行的，通風管道怎麼樣？」
林與點了點桌子。「你們不會把通風管道也封住了吧？」
「沒封住。但是，通風管道有一個6層的大排風扇。電腦控制的，我們最多只能讓它停下來1分鐘，不然氣壓就會失衡可。根本進不了人！！」
「干！！！」
林與狠狠地一錘桌子，這個時候，他面臨的，是絕境。但往往，主角都會有柳暗花明的時候，比如現在。
「林指揮，電話！！」
「什麼電話？不接1！！」
「是被……被困群眾的電話！！電話啊！！！」
沖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