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9
秦洛和林野兩個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血,猶如兩尊血修羅。
秦洛招來一個小弟,向他道︰「把老李叫過來。」
那名學生點點頭,迅速跑出了網吧。
接著,秦洛扶著林野,上了四樓。
十多名學生開始打掃網吧。
林野背部,月復部,胳膊、腿部,都有傷,躺在床上不行,趴在床上又痛,最後無可奈何,只得輕輕坐在一張軟軟的椅子上。偏偏還得正襟危坐,往後稍微躺一點,傷口就踫到椅背了。
「老李是誰?」林野吸著煙,向躺在床上歇息的秦洛問。
秦洛夾著煙狠狠吸了一口︰「這條街上的一個老中醫,治其他病不在行,治個刀傷棍傷,拿個骨,倒是還行。現在醫院太坑人,做我們這行又經常受傷,靠著現在這點收入,根本不夠去醫院治傷的。所以一般不致命的傷,都讓老李來治。」
「很有名?」
「有個屁名,現在誰還信中醫?」秦洛將煙頭扔到地上︰「要不是有一次受傷恰好踫到他,真他娘的不知道這條破爛街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靠中醫救命的家伙。」
林野覺著中醫那種救了華夏民族幾千年命的東西,現如今的局面,也和這條破落街道相差不離了。
過了有二十分鐘,房間門被敲響,秦洛起身打開門,就見門外站著三個人,一個黃頭發學生,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人,還有一個十六七歲長相極為精致的漂亮女孩。
門打開後,黃頭發學生迅速離去,老人和女孩進入房間。
老人佝僂著腰,穿著一件很舊卻很干淨且板正的中山裝,腳上踏的是一雙千層底。頭發花白,臉上皺紋遍布,雙眼卻很有神,精光奕奕。他的肩上,還跨著一個在古裝電視劇里可以經常看到的精致藥箱,藥箱上的紅漆已掉,卻仍被擦拭得一塵不染。
他笑呵呵的,一如許多慈祥的老人。
他旁邊的那名女孩頭發有些凌亂,眼眶微黑,臉色略黃,明顯是熬夜過多。雖然在這種狀態,且又沒有化妝,卻仍能將許多見光死的女孩甩出幾條街。她穿著一身校服,襯得那精致的身材散發出一股青春的味道。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遠不如老人和藹,一張臉冷冰冰的,干涸的嘴唇撅著,仿佛被人逼著剛從被窩里爬出來一樣。
秦洛將老人請進房間,輕聲道︰「老李,大半夜的,麻煩你了。」
老李笑著擺擺手︰「應該的應該的。」
敲門聲再度響起,樓下的學生送上來一籃飲料。
還有一大杯剛泡好的熱茶。
「老李,你最喜歡喝的翠雨,我們這幫人也沒個懂茶的,就這麼隨便一泡,要不要喝上兩口?」
老李再度擺擺手︰「先做事吧,你傷在哪里?」
秦洛蒼白的臉色已經好轉,他沒受多大的傷,倒是跟著他去的那些學生倒下許多,讓林野驚奇的是那些學生傷多重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致命的。
「我沒事,先給我這位兄弟治吧。」秦洛指了指坐在沙發上腰酸背痛,傷口被隨便一包扎還在滲著鮮血的林野。
這次老李沒問傷在哪,將林野背上,小月復上,胳膊上,腿上的布條一一解開。
傷口異常駭人,血液還在透著傷口往外流。
這麼嚴重的傷,房間里沒有一個人皺眉,包括那個女孩。
「上衣月兌了。」
林野忍著痛,將上衣月兌掉。
老李應該已經處理過許多這樣的刀傷,從容的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紗布,沾了些酒精,然後擦拭起林野的月復上傷口。
林野被酒精蜇得不住齜牙咧嘴。
擦拭完傷口,那女孩已經從藥箱中拿出一根縴細的長根,針上帶著一根似是用什麼皮肉剪成的比細略粗的線條。
「那個,大爺,這是要作什麼?」林野看著那長長的針,有些驚悚。
「縫傷口!」女孩冷冷道。
秦洛此時已經從抽屜里拿出一根蠟燭燃上,女孩將針在燭焰上來回移動。
「縫針?就這麼縫?」林野害怕的問。
「怎麼?怕疼?」女孩問。
林野老實的點點頭。
「怕疼你還打架?」女孩拿著長針向他走來,臉色冰冷。
林野看著她這副神情,懷疑自己是不是欠過她錢沒還。
秦洛則是向老李道︰「這個……湘湘行不行啊……」
那女孩回頭看向秦洛︰「要不讓我爺爺來?」
「那是再好不過。」秦洛搓著手,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情面。
女孩也不嗦,將針遞向老李。
老李向秦洛道︰「這一個月都是湘湘動的手,你也看過,應該沒多大問題。」
「縫個傷口能把皮都縫爛這還叫沒多大問題?」秦洛有些無言。
林野听了則是猛然將身子往後縮了縮,結果背上傷口撞到椅背上,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湘湘比我縫的好看。」老李沒有接針的意思。
「失手一次不見得會失手第二次。」秦洛看著老李嚴肅道。
老李神情忽然暗淡︰「我終究是老了。」
「好吧。」秦洛不再勉強。
「不縫針可以麼?」林野看著轉過身拿著針在他傷口處不停比劃的李湘湘,快嚇尿了。
「這麼重的傷,不縫針,怕是好不了吧?」秦洛道。
「秦川、義鳴、茯芝、三味、坤腸、沁香……這些中藥,李大爺那里有麼?」林野一連串說出約二十味草藥,向老李問。
「這些草藥用處不大,大多用做引子,小兄弟問這些藥做什麼?」老李疑惑不解。
林野道︰「將這二十味藥做成金創藥,可治此傷。」
老李將信將疑︰「你學過中醫?」
林野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這二十味藥,可以制成金創藥,我活幾十年,翻閱過不少中醫古書,從沒听說過這種方子。」
「不算正兒八經的藥方,是古代一些草莽通用的劣質金創藥,藥材偏宜,每個人都用得起,所以在當時還算流行。這些東西,我在一本野書上看過,那些藥材也試用過,療效確實不錯。」林野解釋道。
「可是這種藥方我是真的沒听說過……」老李撓著頭。
「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受傷的又不是我們。」李湘湘見林野不想縫針,便直接將銀針扔進藥箱,站起來向老李道。
「傷者為重,以後別說這種話。」老李向李湘湘訓斥了一句,接著道︰「那我回去把這些藥做成藥粉試試,只是你的傷這麼重,撐得住麼?」
林野點點頭︰「沒有問題。」
「那行,湘湘,你先把止血的藥給他上了吧,我回去做藥。」
這時,一個學生上來,向秦洛道︰「傷重得實在不行的,都送去醫院了,傷輕的,都在旁邊幾間房間中等著包扎,沒人死亡。」
秦洛點點頭,長出一口氣,然後道︰「送老李回去。」
老李出了房間後,秦洛向林野道︰「我去醫院看看。」
林野點點頭。
「真不去醫院?」
林野搖搖頭︰「進了醫院估計得縫針……」
秦洛無語,轉身關了房門,走下樓去。
李湘湘依舊面無表情,向林野道︰「趴到床上去。」
「肚子上有傷。」
「那就躺著。」
「背上也有傷……」
「側著身子躺!」
林野不好意思道︰「那個……胳膊上也有傷……」
李湘湘冷冷看了林野一眼,不再說話,氣鼓鼓的用紗布抓起一些藥粉,然後往林野肚子上一拍。
藥粉立刻沾在了傷口上。
林野痛得想罵娘。
接著李湘湘將林野的傷口逐一擦洗干淨。
她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清香,特別好聞,讓人心境平和。
只是她的性子卻沒有那麼平和,和剛才給林野上止傷藥一樣,依法泡制,在每個傷口上都拍了一下。
林野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汗水。
這娘們太毒了……
「大功告成!」小姑娘拍拍手,極為滿意自己的杰作。
接著小姑娘背著藥箱走出房門,隨後,林野听到隔壁房間傳出幾聲慘嚎,林野為這些倒霉孩子默哀。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重新返回,隨意的坐在床上,掏出手機,插上耳機開始听歌。
林野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環視房內一周,發現最美好的事情還是抱腿靠著牆壁坐在床上閉眼听歌的姑娘。
李湘湘略微有些發黃的臉依舊很白,像玉一樣,林野雖然沒模過,但也知道肯定很滑。
她的眼楮很大,像動漫里的萌妹子,鼻子翹翹的,很精致。嘴唇略薄,或許熬夜或者其他緣故,有些干。
她時不時的伸出粉女敕的舌頭舌忝下嘴唇,明顯的是有些渴了。
「籃子里有飲料。」林野提醒道。
美女睜開眼楮,也不矯情,趴在床上伸手去籃子里拿了一瓶涼茶。
長長的頭發垂著,像瀑布。
小巧而圓潤,撅著的時候更是勾人。
拿過涼茶,李湘湘坐回原位,有些良心發現的向林野問道︰「你不喝點?」
林野搖頭。
李湘湘「哦」了一聲,打開涼茶喝了幾口,然後放到一邊。嘴唇上覆著一層水澤,異常誘人。
林野有些邪惡的想到了某種畫面,不可自制的起了點反應。
他急忙將眼楮從那張櫻桃小-唇上移開,看向窗外。
腦中卻在亂想,那麼小,塞進去,肯定會很撐吧?
心里暗罵自己一聲流氓後,林野開始yy。
李湘湘看著沉默不語,望著窗外的林野,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生,怎麼這麼能忍,身上那麼多道劃得很深的刀傷,竟然不吭上一聲。
臉上也沒有絲毫恐懼。
大多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腦中第一句浮現的話,應該是像「我不會要死了吧」這一種吧。
然而眼前這個男生很鎮靜,仿佛根本沒把身上的傷當一回事情。
說實話,這個男生長得不算帥,但是于五官處又無法挑出一絲毛病,真是奇怪。
林野感覺到李湘湘在注視著自己,不由奇怪,暗道,難道她會讀心術知道自己正在yy她?
他轉過頭去,就見李湘湘急忙將頭轉向一邊,臉頰微紅。
林野忍不住輕笑出聲。
李湘湘轉過頭,有些窘迫︰「你笑什麼?」
神情與方才完全不同,如果剛才是蘿莉型女王,此刻就完完全全是一個可愛的小蘿莉。
「你剛才看我。」
「我沒有。」
「我感覺到了。」
「那也沒有。」
「看我很丟人麼?我長得又不丑。」
「自戀。」李湘湘切了一聲。
「自戀?」林野笑笑︰「我談過最長時間的戀愛,就是自戀了,沒有情敵,毫無壓力。」
李湘湘難得的一笑,問道︰「你是學生?」
林野點點頭︰「復旦大學。」
「就你?」李湘湘上下瞅了林野幾眼。
林野疑惑︰「我怎麼了?」
「沒听說過街頭小混混能上復旦的。」
「那你听說過上復旦的當街頭小混混的麼?」
「你打架,沒人管麼?」
「為什麼要管?」
「……很危險。」
……
兩個人基本上沒有共同語言,說的話既沒營養又沒趣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林野得知這個女生極討厭秦洛這種整天打架的混混。
于是他極識趣的閉上嘴。
他現在和秦洛也是同一種人。
看了看身上的傷,林野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自己為了什麼而戰?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生的臉龐,和一句話。
「沒有信仰的人終將腐朽。」
林野一笑,信仰?難道要讓我為了華夏武術的明天而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