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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知青點出來,蘇紅梅很快便將知青們剛才的玩笑話忘卻,滿腦子都在琢磨著如果楊衛平修不好拖拉機,她是不是真的應該去找陳家良。
入眼蘇紅梅心事重重的樣子,楊衛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合適,暗自嘆息一聲,默然無語地緊緊路在她身後,很快便來到了上嶺村生產隊大院門口。
「羅大爺,羅大爺,我是紅梅。」蘇紅梅一邊敲著緊閉的院門,一邊揚聲喊道。
「紅梅來了啊。」羅老年手里拿著把蒲扇從傳達室出來,笑呵呵地將院門打開。
「羅大爺,謝謝您。」蘇紅梅強作笑臉。
蘇紅梅眼里的憂容看得羅老年也不由嘆息了一聲,安慰道︰「梅子,跟羅大爺還客氣啥,快進去吧,我替你們看著。」
「晚上好,羅大爺。」楊衛平不失禮數地跟羅老年打了聲招呼。
羅老年點頭為意,一邊將院門重新關上,一邊說道︰「都說你們這些京城來的知青是見過大世面的,希望你能為長貴帶來點好運。」
「蘇隊長對我不薄,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楊衛平神情鄭重地說道。
「唉,能多一線希望,總比沒有的好。」羅老年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顯然並不看好楊衛平能將這輛縣上的工程師也修不好的拖拉機修好。
楊衛平默然無語地點頭為意,徑直走到停在院子里的那輛東方紅輪式拖拉機面前,將手里的馬燈點亮,在機頭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隨後找到工具箱,示意蘇紅梅過來拿著馬燈照明,然後動作相當熟練地松動緊固鏍帽,將機箱外殼打開。
羅老年在旁邊看了一陣,見楊衛平不像是外行生手,暗自點了點,將手里的蒲扇遞給蘇紅梅,然後朝滿頭大汗的楊衛平呶了呶嘴,轉身離開,回傳達到喝酒去了。
蘇紅梅左手提著馬燈,按照楊衛平的不斷指出的地方提供照明,右手拿著蒲扇輕輕地給他扇風。
由于手里沒有圖紙,楊衛平只能對眼前這台雙缸臥式柴油機進行全方面位的模索、推敲。
盡管這種柴油機在楊衛平眼里是那麼的簡單,但多年沒接觸過了,很多細節他都得根據實物進行回憶。
技術工作是非常嚴謹的,來不得半點馬虎。
上一世,楊衛平在國外呆了二十年,期間,楊衛平在德國奔馳公司當過技術工人,在寶馬公司當過項目工程師,後來又去了英國的羅羅公司(勞斯萊斯)當副總工程師。九十年代中期,楊衛平被被美國普惠公司高薪聘為高級工程師。
在普惠(pw)期間,楊衛平全程參與了ihptet計劃(美國的《綜合高性能蝸輪發動機技術計劃》)。
2001年,楊衛平由于在ihptet計劃中表現出色,被通用電氣(ge)挖過來出任副總工程師。2005年,通用電氣發生了泄密事件,楊衛平被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列為重點嫌疑監控對像。
二十年臥薪藏膽,幾經周折,楊衛平在華夏政府的全力周旋下,于2005年十月低,終于回到了闊別了近二十年的祖國。同年十二月,楊衛平被一號首長直接任命為北方工業總公司總經理、總工程師,同時被任命為華夏第一代艦載機研發項目總指揮。
殲十五雖然搞出來了,也在華夏第一艘航母泰山號上試飛著降成功,但是,楊衛平還沒來得及對殲十五作更進一步的完善,長期高負荷工作積累下來的病痛終于將他壓垮了。或許是老天爺也被楊衛平心中的執念所感動,破天荒地的賜與了楊衛平一次重生的機會,讓他回到了1976年。
在奔馳公司和寶馬公司工作期間,楊衛平對柴油機動力、汽油機動力有著極深的造詣和研究,有著豐富的理論和實踐工作經驗。雖然他的最終目的是航空動力,但他知道基礎不扎實,在發動機技術領域肯定是沒有話語權的。因此,盡管他後來沒有從事車柴油發動機和汽油發動機方面的工作,可他在這方面同樣是世界級的權威專家之一。
眼前這台有著明顯蘇聯技術傳統風格的雙缸柴油發動機,對楊衛平而言當然不會陌生。但三十多年沒接觸過了,為了保險起見,他也只能最基礎的維修工作開始檢查。
雖說之前已經有過技術人員對這台柴油發動機的各個零部件進行了反復了檢測,但以楊衛平的嚴謹工作作風,他自然會親自過目過手才算過關。
這麼一來,維修工作量當然不輕了。
通過這種細致的檢查,楊衛平對這個時代的柴油發動機也有了全方位的重新了解,為接下來的創業積累最真實的符合當前國情的第一手資料。
活塞、活塞環、氣缸、連桿、氣門、油封、搖臂、高壓油泵等零部件,其材料,設計,在楊衛平看來一切都是那麼的原始、落後,有著太多可以改進,也值得改進的地方。
隨便一個技術改進,都將是劃時代的實用新型技術專利,每一個專利技術都意味著一筆巨大的財富。
好長時間沒接觸柴油動力了,楊衛平拿現在的柴油發動機,與他腦子里的那些先進的柴油發動機技術一對比,這才突然發現一座座無主的金礦在等待他去挖掘。
一旁的蘇紅梅看著楊衛平如此專注的工作神態,完全是那種專業技術人員的樣子,壓根就不像是一個第一次接觸拖拉機維修工作的生手,她心里既緊張,又振奮。原本已經絕望的她又生出了一絲希望,好幾次想出聲問他,卻又擔心打擾他的工作。
悶熱的夏夜,使得楊衛平頭上的汗珠就沒斷過,甚至連背上也漸漸汗濕了。
蘇紅梅暗罵自己為啥那麼粗心,怎麼就沒想著要帶點毛巾過來也好替他擦擦汗呢!
她一邊加大了右手蒲扇扇風的力度,驅趕著被燈光吸引來的蚊蟲,一邊小心地用她的衣袖輕輕在楊衛平額頭拭了拭。
見楊衛平沒啥反應,蘇紅梅緊張的心里這才稍稍放松。
拖拉機的柴油發動機漸漸地被楊衛平拆卸下來,他的雙手也沾滿了油污,偶爾抬手用手背拭拭臉上的汗水,順帶著也把他的臉染成了花貓臉。
一只灰斑蚊子趁著蘇紅梅手酥了稍停的間隙,毫不客氣地叮在楊衛平的脖子上,原本干癟的肚皮馬上被鮮血充得滿滿的。
蘇紅梅很想將這只該死的蚊子拍死,可又怕打擾了楊衛平。
楊衛平對此毫無察覺,仔細地將活塞環重新裝進活塞槽里,然後連上連桿,復位。
不知不覺間,時間悄然溜走。
楊衛平對發動機的動力部位作了全方位的檢索後,確定所有的零部件都正常能用,對于修好這輛拖拉機也就更加有底了。
動力部件沒有問題,接下來自然是檢查發動機的燃油部分。
剛剛將輸油管拆下來,就听身後傳來了羅老年的聲音︰「梅子,小楊知青,時間不早了,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這輛拖拉機拖了這麼長時間沒修好,你們再怎麼著急也沒用的。」
听到羅老年的招呼聲,楊衛平只能停下手里的活,挺腰直身,順手用稍顯干淨點的手背摁死了正叮在他臉上吸血的一只蚊子。
「打擾了,羅大爺,我們明晚再來。」楊衛平一邊將拖拉機機頭外殼重新歸位,一邊語氣歉然地說道。
「沒啥打擾不打擾的,反正是天熱睡不著。」羅老年老眼中滿是好奇之色地望著楊衛平說道︰「小楊知青,我看你剛才維修手法一點也不比錢技術員和李工程師他們生疏,像個老手,難道你以前也修過拖拉機?」
楊衛平將最後一顆鏍釘帽擰緊,把工具箱放回原處,點頭答道︰「算是吧。」
「衛平,能修好嗎?」蘇紅梅終于將憋了差不多整整一晚的這句話問了出來。
「應該問題不大。」楊衛平從拖拉機駕駛室里找了團棉紗,將手里的油污擦一擦,「今晚先這樣,只要動力部件沒有毛病,這輛拖拉機的故障肯定是小故障。明晚我再把燃油系統好好查查,我估計問題肯定出在這個部分。」
看著楊衛平臉上,脖子上好幾處被蚊子叮咬而起的紅苞,蘇紅梅眼顯愧疚之情地望著他,「衛平,讓你受累了。」
楊衛平抬手用手背在臉上脖子上撓了撓癢,不以為然地笑道︰「沒事,權當是理論聯系實踐,一個學習的好機會。放心吧,紅梅,我有把握將這輛拖拉機修好。」
「嗯。」蘇紅梅苦笑著點了下頭,那雙愁容蕩漾的大眼楮里依然是半信半疑。
盡管楊衛平今晚的辛苦,給了她一線希望,但她始終不敢相信她的命會這麼好,什麼問題只要讓楊衛平遇上了就都能解決,事關她父親的性命,她怎麼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楊衛平身上。
再說了,就算拖拉機修好了,她爹也不見得會無罪釋放,照樣還得罰款,判刑,坐牢。實在不行,也只能去公社找陳家良了。只要能讓父親安然無恙的回來,當女兒的有什麼不可犧牲的。
真到了這一天,她也只能認命。命該如此,難道去怪老天爺嗎?那樣有用嗎?
對于蘇紅梅的擔憂,楊衛平當然能理解。只是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安慰她,他心里很清楚,只有把這輛拖拉機修好了,才是對她最好的慰藉,比說什麼都管用。
從生產隊大院出來,楊衛平順道將蘇紅梅送回家,回到知青點,在井邊打著冷水洗了個澡,換了身干淨的衣褲,半躺在炕上,將今晚上的工作仔細地回味了一遍,分析推敲著燃油部分有可能發生的幾種故障,久久不能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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