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統領官邸,仿佛一個沉睡的洪荒巨獸,靜靜的趴臥在那里,四處一片寂靜,一切並沒有什麼異狀。
一陣輕風從後面吹拂了過來,若是別的人,只怕只會以為是尋常的夜風,並不會覺出有什麼異狀,但是慕容雪是古武學傳人,還是很快從風聲波動,覺察出幾絲的異常,心警覺大起,猛然扭過頭來,隨即眼楮就陡然瞪大,里面透出駭然的驚慌和恐懼。
只見一個碩大的黑影此刻正朝著她當頭撲了過來。
她張嘴就要大呼,但還是太遲了,對面襲來的黑影速度太快,當她的聲音還在喉嚨里打轉,沒有說出來之時,腦後脖頸處已然了一記凌厲的手刀,頓時眼前一黑,就此昏暈了過去。
黑影一掌擊昏慕容雪,悄然在黑夜站定,這赫然是一個人,一身黑衣,頭部用一個黑色頭罩罩著,看不出容貌。
他就這麼站在那里呆滯了一會兒,對著身下昏暈過去的慕容雪瞥了一眼,又走了幾步,來到歐陽婷伏臥的草叢旁。
歐陽婷此刻已經趴在那里睡了過去,渾然不覺自己的旁邊已經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而慕容雪已經被對方一掌擊昏過去了。
黑影在她的身旁站定,又緩緩蹲去,借著希微的星光,良久的端詳著面前睡著的美人。
美人的側面臉龐在希微的星光映射下,仿佛一塊白里透紅的美玉,美麗無暇,嘴角瓠犀微露,噙著幾絲甜美,仿佛在做著一個香甜的美夢。
黑影靜靜端詳一陣,眼眸透出幾分柔和之色,突然伸出手去,輕輕拂平對方鬢角被晚風吹動的亂發。
他的這一動作。驚動了睡著的歐陽婷,頓時睜開了眼。
美眸睜開,入眼便看到一個蒙著頭罩的怪人,正面對著自己,仿佛一個黑夜地獄來的惡魔,在對著自己惡狠狠的獰笑。
她心大恐,張嘴欲呼。這時只感到腦後一痛,眼前一黑,頓時昏暈了過去。
黑影重施故技,一掌擊昏歐陽婷,在那里沉默了片刻,最後俯身把地上昏暈的兩女歐陽婷和慕容雪抱了起來。一手抱著一個,然後沒有在此多停留,迅速轉身掉頭飛奔而去,速度飛快,幾個起落間,人影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
四下,恢復了先前的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明月已經西沉,夜色濃重,微微的夜風拂過,地上的草叢雜亂的搖晃著,發出「沙沙」的輕響。
這一邊,慕容火鳳還靜靜的潛伏在小樹林邊的草叢里,對另一邊山坡上發生的這一幕。渾然不覺。
又過了一陣,慕容雪她們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本來雙方早就約好,每隔一段時間就互相聯絡,通報各自情況的,眼看這麼久過去,也該問問那邊的情況了。
她當即拿出通訊器。聯系起對方,輕聲呼叫道︰「雪妹,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有什麼發現麼?」
她呼叫過後。過了半晌,那邊卻是沉寂著,遲遲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她不禁又連連呼叫了幾遍,但情況依舊,那邊依舊是全無反應。
她又去跟歐陽婷通話,情況也同樣如此,沒有收到半點的反應。
她心下一沉,隱隱一股不妙的感覺涌了上來,對方怎麼會不回話,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們!」
心越發不安,她就按捺不住了,也顧不得再在這里潛伏了,身形猛地從草叢一躍而起,拔足向著慕容雪,歐陽婷她們潛伏的山坡那邊方向飛奔而去。
盡力飛奔之下,速度飛快,只見一團黑影在夜空倏忽一掠而過,數里的距離,幾乎轉瞬就到。
「雪妹!婷妹!」
慕容火鳳來到山坡上,四處搜尋張望,大聲呼喊著,可是黑夜沉沉,四周一片靜寂,回應她的,只有輕輕吹過的夜風。
「雪妹!,婷妹!你們在哪里,你們快回答我啊!」
慕容火鳳的心,不斷沉了下去,不住使勁呼喚著,但是等待她的,依舊是四下死一般的沉寂。
在一片伏倒的草叢邊,慕容火鳳的腳步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從場情形來看,有明顯兩處草木倒伏勾勒出的人形輪廓,很顯然,剛才有兩個人就潛伏在這里,自然就是慕容雪和歐陽婷兩女無疑了。
但是現在,草叢卻已經空無一人了。
地上一點金屬的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快步走了過去,從地上拾起了這個金屬反光的來源。這是一粒銅制小紐扣,慕容火鳳掃了幾眼,很快就認出了,這正是她們所穿的夜行衣上的紐扣。
看來雪妹婷妹她們真的出事了!慕容火鳳心猛然沉了下去。
這個時候,夜色更加濃重了,正是接近黎明時分的最黑暗時刻。
慕容火鳳清冷的眸在四周迅速掃量了幾眼,先天心境大開著,默查著四周細微的蛛絲馬跡,一草一木,最後她認準了一個方向,猛然拔足飛奔了下去,眨眼間,身形就融入了茫茫夜幕之,消失不見。
上林苑,言曼青銅部士的小院居所,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稜照射進來的時候,江平醒了過來,睜開了眼。
手足動了動,便感覺到身旁躺著一具柔軟滑膩的嬌軀,回頭一看,正看到一個粉面桃腮,白玉玲瓏的美人,躺在自己身旁,不是那言曼是誰。
看著身旁的獨角美人,江平頓時就想起了昨夜的瘋狂和荒唐,不禁神色變了變,只記得昨晚自己喝醉了,在對方的挑逗,以及心的憤恨,怒火之下,竟然糊里糊涂就和對方發生關系了。
江平心下生出一陣後悔,暗道自己是不是做得過火了,這下對方只怕當真會把自己給恨死了。
想到惹下這等大禍,江平臉色再變。他不用想都知道,若是等對方清醒過來,絕不會饒過自己,只怕把自己生吞活剝的心思都有了。
當然,他並不懼怕對方,但是若是對方召喚來那個白銀侍將柳炎,那他還真十分忌憚,以他現在的實力,對抗白銀侍將還差了不少的。
不行,自己必須趕緊離開這里,逃得遠遠的,軍情處統領也不必做了,只怕從此就要亡命天涯一段時間了,否則若是繼續留在這里,只能是死路一條的了。
想到這里,他沒有再遲疑,立刻一躍而起,轉身就要就此迅即離去。
轉過身去時,目光又無意識的匆匆朝著床上的獨角美人那邊瞥了一眼,而這驚鴻一瞥之下,卻令他不禁渾身一震,一時呆立在那里,良久移不動步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看花眼了嗎?
他情不自禁的擦了擦眼楮,朝著床上的獨角美人又仔細看了兩眼。
沒錯,床上的獨角美人粉面桃腮,柳眉杏眼,瑤鼻櫻唇,確實是言曼無疑。
但是,此刻的獨角美人言曼,原本頭頂的青銅色獨角,卻已經赫然變了顏色,變成了黑鐵色!這哪里還是什麼青銅獨角部士言曼,分明變成了黑鐵獨角校尉言曼了!
又仔細盯著看了幾眼,江平最終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對方頭頂原本的青銅色獨角,確實已經變成黑鐵色獨角了!
這是怎麼回事,江平一臉的愕然,他明明清楚記得,就在昨晚的時候,對方的獨角還明明是青銅色的,怎麼一晚的時間,就變成黑鐵色了。
難道是對方染色了?這個無聊的理由在江平心一哂而過,自然是不能當真的。
那麼就是對方在這一夜之間,突然就突破晉升了?
想到這里,江平臉色為之一變,這倒是一個極可能的解釋,事情應該就是這樣的了,昨晚的春風一度,自己或許弄假成真,真的就跟對方心靈相通,情意交融,以致無意助了對方一臂之力,讓對方突破瓶頸成功,,白白讓對方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
這簡直豈有此理,這個言曼晉升成了黑鐵校尉,實力大增,無疑就又是一個難纏的禍患,不如我現在就趁機把她斃殺在此,及早除去這一個禍患!
對方現在雖然晉升黑鐵色獨角校尉,但很顯然剛剛晉升,實力還處在不穩定階段,更重要的是,對方此刻**橫陳,沒有黑鐵衣甲護身,此刻江平殺她,並不須費多大力氣,如滅殺一個螻蟻並無兩樣。
想到這里,他胸一時殺機大起。
似乎是對突然席卷而來的殺機有所警覺,沉睡著的言曼立刻驚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站立在床前,殺氣畢露的江平,心一驚,又低頭一看,發現了自己的**橫陳之狀,頓時驚呼起來,隨即就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你,你這混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你玷污了我言曼部士大人聖潔的軀體,你罪該萬死,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把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方消我心頭之恨!」
言曼目噴火,殺機噴涌,口破口痛斥,隨手一揚,用床單裹住自己白玉玲瓏的軀體,然後就跳下床來,沖到江平的面前,一邊口不住破口痛斥,一邊不住朝著對方拳打腳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