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天下 第二十四章 塵埃落定,新的開始

作者 ︰

我茫然的回到自己的長樂宮,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了袁明信。我一直自認為自己心地善良,沒想到就在剛才我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我害怕有一天我會成為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雖然那幾個人是該殺,但我卻為我冷漠的態度震驚了,事魔易察,心魔難覺。果然如此。居然如此不知不覺中就被心魔入侵了。也許這個世界上的人以為理所當然,但我不同,我不能因為這個世界把殺戮看成合理,而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我用手按住胸口,我的心真的很亂。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宮門口,守門的小太監看到我回來了,一齊向我行禮。我揮揮手讓他們起來。一個人走進了長樂宮。長樂宮,听名字本該是個充滿歡樂的地方,但現在去有些冷冷清清,我這個主人不正,天又晚了,可能都去睡覺了吧。柔和的月光從天空中灑落下來,映照著長樂宮如詩如畫般的亭台樓閣。樹影搖動,地上破碎的月影也隨著一起搖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沒有急著回自己的寢宮,而是找了一處水榭坐了下來,頭枕在欄桿上,仰望著天空中的明月繁星,記得小時候,有多少次仰望星空,纏著爸爸媽媽講牛郎織女的故事,後來長大了,反而沒有時間去看一看天空的星辰。蛩鳴之聲遠遠傳來。月光,水榭,白衣不女構成一副和諧的畫面。只覺心神一片空明,無喜無憂。再不似方才的雜亂。心境的修為更上了一個台階。看來古人說無魔不成道,並非無理。忽然我感覺有人靠近,沒有用眼去看,腦海浮現出若蘭清麗絕俗的容顏。

一個少女驚喜的聲音道,「公主,你回來了,怎麼不回寢宮,現在的天氣已然有些微涼,還是早去睡吧,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我沒回頭,只是笑道︰「若蘭,沒有事的,心里有些亂,這里清靜,就在這里坐一會,若蘭,你也先別走,陪陪我好嗎?」。

若蘭答道,好啊,就走到我旁邊,但卻沒有坐下,只是很薛敬的站在一旁。我搖了搖頭道︰「你啊,就是太拘禮,現在又沒有別人,到我身邊坐下吧,這點你就是比不上若竹。」說到若竹,我的神情一黯,走的時候,是我們三個人,如今回來的,卻只有兩個人。我一直都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我對她也是最為依賴的,但現在在若蘭听到若竹的名字,神情一震道︰「公主,若竹呢,她沒有和公主一起回來嗎?」。

「她,她已經離開了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吧」我沒有告訴她真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心理,也許我內心深處,仍然期望她能夠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吧,我不想放棄這段友情,哪怕她向舉起了劍。

若蘭吃了一驚道︰「公主,這怎麼可能,若竹怎麼會離開的,她可以皇上派到您身邊的啊」

「是啊,她是父皇派到我身邊的,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歸宿,她不可能永遠的跟隨我,有相聚就有離別,這是很自然的事,若蘭,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歸宿呢?」

我的歸宿,若蘭有些茫然了,她也不知道她的歸宿到底在哪里,她只知道她現在是我的宮女。她抬頭望月,月光依然明亮。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千百年來,不知多少人在這月光之下思索過同樣的問題。

我抬頭看向眼前的綠衣宮裝少女,雖然容貌較之若竹稍遜,但同樣是傾國傾城的美人,這樣的女子,若是出得宮去,足以讓天下男子為之瘋狂,但她只是普通的宮女,並不像若竹一樣有著絕世的武功,若是離開我的身邊,她的絕世容貌給她帶來的未必會是幸運,自古紅顏多薄命,中大美人的故事流傳至今,人稱她們,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但誰真正了解她們心中的傷痛,誰又明白她們的淚水流了幾許。

我伸手握住若蘭的手,道︰「若是你還沒想好,就先在我身邊吧,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我就放你離開。」

「公主,你不要我了嗎?」。少女的臉上隱現著淚光。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想,但你總不能跟我一輩子吧,你也總要嫁人的,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這麼漂亮,我總不能自私的耽誤你的青春。」

我的青春,說到這里,少女有些悲傷,「公主,我不過是個宮女,你若不用我,嫁出去,也不過是給人做妾,我是有幾分姿色,但那又如何,紅顏易老,青春易逝,到我人老珠黃,恐怕也被人棄之如敝履。」

「你說什麼」我有些微嗔道,「我怎麼會把你隨隨便便嫁出去,我會帶你走出皇宮,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真正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而你也愛的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我怎麼會讓你給人作妾。」

若蘭听到我說要帶她出去看看天下的時候,眼眸之中剎時亮起一道光彩,我伸手摟住她道︰「好了,我們的若蘭這麼漂亮,怎麼會沒有如意郎君呢。」

若蘭臉上一片通紅,道︰「公主,你真會胡說。」我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其實我還真有些舍不得你啊,若竹不在了,我身邊能信賴的人也就是你了,好了,我們都去休息吧,為了陪我,也讓你這麼晚沒睡。」

回到寢宮勿勿睡了一覺,到了五更時分,下床梳洗一番,就去見了父皇,然後與父皇一起到了朝堂之上,本來我沒打算來,但為了怕出什麼意外,我還是跟來了。二皇子在朝堂上見到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從得來的報告他知道他這個妹妹到底有多恐怖。果然皇上到了朝堂上,立即下旨以謀反罪將之拿下。二皇子這個時候知道害怕了。歇斯里底的喊道︰「父皇,你別忘了,在皇城之外,還有我的四萬大軍,如果我回不去,他們一定會殺進來的。」皇上冷笑道,他們那些人是牆頭草,如果你佔了上風,他們自然會听你的,但如果你失勢,他們不落井下食就錯了,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這些部下的真實嘴臉,來人押到城牆之上。」

一切果然如預料的那樣,當看到二皇子被押出來的時候,城外那四萬禁衛軍的首領唐萬立時命令放下刀槍,並且還聲稱他是來護駕的,一通拍馬,並把所有過錯全部推可可憐的二皇兄身上,我在一旁听得一陣惡心,這就是二皇兄選的人嗎,我實在沒有興趣再呆下去了。

當一切都安定下來的時候,我又向父皇提出,繼續去游行天下,皇上笑道︰「女兒啊,這一次,就去好好玩一玩吧,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了。」

「謝父皇,父皇最好了,」我跳起來,擁抱一個父皇,跳著出去了。出門的時候听到皇上嘆道,這孩子我和袁明信,若蘭走出了京城,回頭看了一眼城門,心中感慨萬千,上一次出來是三個人,這一次也是三個人,只是若竹變成了若蘭,如今若竹已經站在了我的對立面,真是世事無常,人生難料啊。向前走了十幾里,又到了當時我們被人截殺的地方。我笑道︰「這一次不會再有什麼人來殺我們了吧。」

就听一聲輕笑,從路邊的樹林傳出︰「那可不一定啊」,這時從樹林中,走出一位白衣少女,風華絕代,貌若天仙,目光流轉,仿佛凝煉了千百世的星辰之光,淹沒了月影輕霜,盈盈婉約,不經意的一抬眸,已讓紅塵間繁華失色。她正巧笑倩兮的看著我。

我也望向她,我們目光相遇,我也笑了起來,這其間的恩怨情仇盡在這一笑之中「我認定了你這個朋友,今生今世,生死與共,福禍相依,不離不棄」,這是她曾經說過的,也是我說過的,如今這句話正不斷在我腦海閃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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