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天下 第十四章 贈君美妓

作者 ︰

清園之中,李嫣然靜立園中,周圍流泉飛瀑,落英繽紛。李嫣然緩緩抽劍出鞘,刷,一劍刺出,如電光驟閃,深吸一口氣,一口氣連劈五劍。這五劍使得如同一劍,中間的轉折絕無破綻。然後身子一俯,長劍順勢下拖,一挑一刺,勁力十足,帶著絲絲的破空之聲。

李嫣然的長劍越使越急,嗤嗤破空聲不斷。轉眼間已使到百十招。「好劍法」听得有人一聲叫,李嫣然收劍入鞘,轉身道︰「花兄早」

「李賢弟啊,真沒想到你的劍法如此精深。」花天鳴緩步走了進來。

「花兄找我有事」李嫣然用手擦了擦額頭本沒有汗水「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李賢弟你還真讓我傷心啊」花天鳴臉上作了個夸張的表情。

李嫣然撇了撇嘴,「花……兄……」她故意拖長了聲音,直直的盯著花天鳴。

「好吧,好吧,我說實話,欽差大人今天晏請濟州名流,讓我請你也一起去,本來我對這些應酬不感興趣,也不願去參加,不過欽差大人的面子,總不好不給,而且最主要的是濟州名妓謝雨煙也被邀求獻舞」花天鳴給了李嫣然一個眼光,那個意思就是說你明白了。

「謝姑娘也參加,花兄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如果花兄真的喜歡謝姑娘的話,為什麼不替她贖身呢」李嫣然奇怪的道花天鳴嘆道︰「李賢弟有所不知啊,謝姑娘並非是一般的名妓,她風華絕代,更加才華橫溢。世人不敢以娼妓論之,想要為她贖身,不是那麼容易的。在這濟州城,覬覦謝姑娘美色的人不在少數,但誰也不敢先出頭,那是因為互相忌憚,誰要敢搶先動手,必並圍攻,而且在小雖然薄有家財,但是遠不夠為謝姑娘贖身。」

「這樣啊」李嫣然理了理發絲,道︰「花兄,小弟也算是薄有家財,若有需要不妨來找來,我定會幫這個忙」

「算了,先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先去赴會」

濟州城最大的酒樓望江樓三樓坐滿了濟州城的鄉紳名士,欽差大人舉杯向大家道︰「下官這次受聖上之命,追查高知府失蹤一案,還請各位鄉紳父老多多幫忙,不過今天是私人宴會,這些公事可以以後再說。下官早听說濟州謝雨煙清華無雙,舞技高絕,今日正好大開眼界,有請謝姑娘」

絲竹聲響,一白衣女子緩緩走入,羅衣從風,長袖交舞,軼態橫出,瑰姿譎起,美麗的容顏燦若月華,揮袖拂指,翩翩作舞。

她一笑,卻似星月之光,都在她眼眸之中、嬌顏之上,便是鐵石男兒,亦要魂為之馳。她輕盈一笑間,身姿無比優美地一轉,十指如蘭花般伸展,恍若手中捧出月一輪。

這一笑之美,一舞之容,已非筆墨所能形容,便是世間男子魂中夢中,亦不會見得這等風姿絕世。明眸之間異彩連連,手不停舞,足不停步,悄然旋舞中,已是淺淺輕唱︰「妾做月下舞,衣帶花間香,思君如明月,夜夜減清輝。」

初唱時,輕逸柔美,轉瞬便是萬千情腸。短短二十個字,便是情絲千千層,愛意萬萬重,縱是窮凶極惡,肝膽皆鐵,也不由柔腸寸斷,魂銷魄散。

座上賓客此時已是如痴如醉,只記得那白衣女子的絕世風華,忽然間,忘了身在何處,今世何世。而更多的人,卻只有一個想法,一個念頭。她剛才看了我一眼,她那歌可是為我而做?

在這座中唯有一人沒有醉,更沒有受謝雨煙的歌聲與舞技感染。她就是李嫣然,她所修乃是玄門最高寶典,煉到最高境界,萬物不縈于心。心志之堅,天下少有。根本不會為歌聲與舞技干攏。

李嫣然站起身來,拍手叫好,她的聲音清悅,猶若冰玉相擊。「謝姑娘,好舞藝,翩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謝姑娘的舞藝早已入了化境,真是此舞只應天上有啊。」她拍手說話都有奇怪的音律,使得座中沉醉的眾人一一清醒過來。

謝雨煙听了李嫣然說的那幾句話,眼中一亮︰「李公子,過講了」然後又掩口嬌笑道︰「上次公子還講不精于詩詞,但就憑公子的幾句點評,也知公子定是文彩風流之人,不如就讓雨煙敬李公子一杯」

看著謝雨煙縴縴素手遞過的酒杯,李嫣然接過,一飲而盡,笑道︰「姑娘的酒,在下領了,不過姑娘的稱贊在下可不敢當。」

欽差大人哈哈笑道︰「李公子,也不用過謙了。下官還要謝謝李公子呢?若沒有李公子下官這條命也就沒有了,所以本官定會報答李公子。」

李嫣然看著欽差大人,微微一笑,她身份尊貴,對欽差大人的身份毫不在意。「大人,你打算怎麼報答我。」這句問話卻顯得有些無禮了。但看她言語平和,溫文爾雅,又豐神如玉,飄逸如仙竟讓人絲毫不覺無禮。

欽差大人笑道︰「李公子身份非同一般,據我所知李公子與皇族大有聯系,所以這金錢權力恐怕李公了都看不上眼。」

李嫣然听到這句話,眼光一凝,這個欽差大人到底知道多少。就听欽差大人接著說道︰「剛才我看謝姑娘對李公子大有好感啊,不如下官就作主,為謝姑娘贖身送與李公子如何。」在這個時代,對好朋友贈送歌舞妓是很風雅的事,在這個時代被人視作平常。但李嫣然听到這句話卻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個欽差大人對她確實有了解,但卻了解不多,連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她看了一眼謝雨煙,這位清華風雙的名妓低眉順眼,清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不由得嘆了口氣,她是濟州名妓擁有絕世的才華,世人傳不敢以娼妓視之,但到頭來還不是當著她的面把她送來送去。「大人,這件事謝姑娘願意嗎?」。

欽差大人一愣,在這件事上,他確實從未慮過謝雨煙是否願意。或許在他眼里,根本不需要去問謝雨煙是否同意吧。看到欽差大人的表情,李嫣然已然知道答案,不覺心中煩悶。她回過頭看了看謝雨煙,搖了搖頭,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飲而下。才問道︰「謝姑娘,剛才的話你听到了,你願意嗎?」。

謝雨煙眸光一閃,輕輕的道︰「李公子,雨煙願意」李嫣然也知道這樣對謝雨煙沒什麼不好,謝雨煙容顏絕世,一舞傾城。但卻也為名聲所累,一般人根本不敢為她贖身。而那些能夠為她贖身的,早已妻妾成群,就算贖她回去,不過是做玩物,年老色衰,不免秋扇見棄。但心里依然非常不舒服,猛得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入口,不免猛得咳嗽了兩聲。謝雨煙移到她身後,輕輕為她拍打後背。

在其後的時間里,李嫣然有些迷迷糊糊,別人在說什麼她根本不是太清楚。忽然听得有人叫她的名字。卻原來眾名十談詩論詞,有人提出要李嫣然作詩一首。李嫣然卻是完全沒有心思作詩,只道︰「在小才疏學淺,詩詞太也平常,作不出什麼好詩,不如讓我來講一個故事吧。」說著她不管別人同不同意自顧自的繼續道

「有位道家的仙長,開爐練丹,萬事俱備,獨欠一個守爐的道僮。終于有人來應征作守爐的道僮,那道長說︰‘你若

能由現在開始不作一言,便可作我的道僮。肯嘗試嗎?’那人堅定地點頭,接著天旋地轉,墮進無數世輪回之中,但不論富貴貧賤,王侯將相,販夫走卒,他都能堅持不語,每趟由生至死,都是不作一言的啞巴。最後他在某世變成一婦,嫁夫生子,豈知兒子出世後尚未彌月,賊人來了。賊人在她眼前殺她丈夫,又把她污辱,她仍能堅持不作聲,到最後賊人要把嬰孩也般掉,她終于忘記了輪迥的目的,狂叫阻止。于是他從輪迥中醒轉過來,發覺自己仍立在丹房之中,一切都沒改變,只多了一臉熱淚。仙長嘆道︰‘罷了!你仍是舍割不下母子之情。’」

「為山九仞,功虧一潰,你們覺得可不可惜。或許我們都是那個道僮,身在幻相中,而不自知。但是就算我們知道是幻相,會不會像那個人一個狂叫阻止呢。我們都是凡人,都有心中堅持,但這是堅持是對還是錯。」

說完這些話,李嫣然向在座的眾人一禮道︰「在下累了,先行告辭。」謝雨煙愣了愣跟上李嫣然的腳步,天上烏雲四合,「下雨了」李嫣然抬頭望天,用手一抹,入手冰涼。「謝姑娘,我們快走吧,我看出來你身體不適,就不要淋雨了。」這句話說完,扔下還在愣愣的謝雨煙,當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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