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天下 第十七章 絕世神威

作者 ︰

濟州城北邊的麗山

月華如水,透過枝葉照在地上,微風一動,樹影斑駁。在這月華之下,有一少女靜靜而立。她身上如雪的白衣如今早已破破爛爛,左臂上一道劍痕深可見骨,右腿挨了一掌有些運轉不靈。她就是李嫣然,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何時產生的暴戾之力,已然壓下。但她的出手依然毫不留情,因為即便想留情,也留情不得。

她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他們的目標是自己還是高天明或者是謝雨煙,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她知道敵人其實並不遠,她沒有多長時間修息。她微微閉上雙眼,天地精華透頂而入,透腳而出。「天地閑一氣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變萬用,然若源溯其流,蓋歸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與木石何異,星辰與我何異,貫之一之,天地精華,盡為我奪」這正是玄天寶典的一句話。

致虛極,守靜篤。她的精神虛虛蕩蕩,直入宇宙虛空,與天地為一。在天地精氣的作用下,左臂與右腿的傷漸漸轉好。她這一站就是兩個時辰,呼喝之聲又從四面而來。李嫣然睜開眼楮,雙目之中放出一道電光。「既然來了,那就玩玩吧」身形驀得橫移,閃入樹林之中。

不多時,有三個老者飛入當場,看了看地上的痕跡,各自打了聲招呼,向著李嫣然的方向直追下去。追著追著,三個老者中一個老者想要探查一下一塊大石後面的情況。一道劍光忽然亮起,如同劃過天際的極光,老者眼中已盡是耀眼的劍芒,不由神為之奪,免強用手中的雙拐擋了一擋,李嫣然的劍作出精微奧妙的變化。老者以毫厘之差擋了個空,長劍當胸刺入,直透入柄。

李嫣然抽劍亭亭而立,語笑嫣然,「想要殺我,就要作出負出性命的準備」這番話說的是狠辣凶殺之事,偏生說得這般輕柔,如同情人般喃喃低語。

她淺笑,劍光如許,北人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二哥(弟)」,兩聲怒吼,一刀一劍刺破蒼穹,刺向這美麗的女子

她盈盈淺笑,人是美人,劍為名劍,青絲繞指柔化作漫天的劍光,破入那一刀一劍當中。那欺霜賽雪般的玉手,如同持劍作舞,她身體後仰,向前滑去,一刀一劍自她上方而過,長劍伸出,帶起了一抹血光。左手按地,身已翻起,劍光旋轉,攪亂了這世間繁華。那是優美的劍,也是奪命的劍。世間沒有任何人的劍比她更美,也沒有任何的人的舞比她更動人心弦。

爧如羿射九日落,嬌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三人倏忽進退,血光在三人中間濺起,忽然分開,李嫣然插劍入鞘,不再看那二人一眼。轉身而去,冷光滿地,天地茫茫。兩位老者的身體久久而立,眼中早已沒了光彩,當當兩聲,刀劍落地。

不久又有一批人來到,看到這兩個老者。「不要讓我抓到你」聲震四野,驚得群鳥亂飛。

李嫣然站下,傾听。眼角眉梢又何曾見得懼意,月下西山,天已微亮,清風拂過,誰又知這清靜的山林又有多少人永遠埋骨于此,

「繁華若夢,何必一世名揚。

富貴百年,不過淒涼收場。

飲一杯濁酒,留滿嘴余香。

听一聲劍鳴,道一聲莫忘。」

李嫣然的輕唱聲響起,但她內功深厚,聲音遠遠的傳送了出去。「哼,這是示威」在這麗山之中,無數人面孔鐵青。但這聲音飄飄蕩蕩,根本不知從何而發。倏忽之間,聲音已渺。

李嫣然在山林中突然停止了腳步,她的眼光四處掃視。她感到自己已被盯上,一股意念緊緊鎖住她,如同附骨之疽。「是誰,出來」她雙掌向外一推,一道氣環向四周切割而去,一時間,樹倒石飛,轟然作響。

一個青衫人緩步走了出來,身上蓬勃的氣勢如同一座大山一般,他峨冠博帶,相貌高古,有五十上下歲,李嫣然的意念接觸過去,感覺對方如同汪洋大海一邊廣闊無邊,難測深淺。不由得收回意念,心神沉入止水之境,這人間冷暖,諸世情仇都再與她無關。天不再是天,人不再是人,天地人無分彼此。在此人的強大壓迫下,李嫣然的境界再次提升,心神擴展,這一方天地任何細微波動,盡映于心底。

她淡淡微笑,身上氣息趨于平和自然。「居然有人能請得動你這樣的人嗎」她的聲音同樣平和清淡。

「可沒有人來請我」那青衫人緩緩走近,「我只是對你有興趣。」他身上的力量就如怒濤狂潮一般洶涌澎湃,如同當時上官雪困住那個刺客一樣。李嫣然所站的地面已經裂開數道大裂縫向遠方延伸,那是她將加諸她身上的力量引入大地的證明。

「你的那個一直跟在身邊的女子已經被人引走了,我只想你回答我幾個問題」青衫人臉色無喜無憂,只是那雙眼楮明亮無比,只是看一眼就感覺那雙眼楮似乎在連接著宇宙虛空,飽含著無上的力量。

「好,你問吧」早晨的陽光,斜照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明艷無雙。

青衫人的力量隔絕了這方天地,風聲,鳥聲,蟲聲俱個寂靜。「我問你,從何而來」

「從來處而來」

「到何處而去」

「到去處而去」

「何為自然之道」

「後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死;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終。故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終。死者生之效,生者死之驗,此自然之道也。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道者,有體有用。體者,元氣之不動;用者,元氣運于天地間。是以物極必反,福禍相倚。然老子之無為,莊子之自然,非是教人不事創造求成,否則胡來老子五千精妙,莊周三卷寓言?唯是創造不佔有,功成不自居耳。」

「好」,青衫人拍手輕笑,「你到底是何人門下」

「無門無派,只因機緣巧合,練成一門玄門寶典」李嫣然眼光平和,身上氣息無比自然,猶如與天地融為一身。

青衫人看了李嫣然一會兒,搖頭笑道︰「我信你,不過,我看你也是我道門一脈,不如隨我修行,何必再理這世俗之事,徒增殺業,不得正道歸真」

「前輩心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塵緣未斷,俗事未了,可不能隨前輩修行」李嫣然感覺對方並無惡意,而且看對方的表現似是道門高人,遂恭敬起來。

「如此良材美質,可惜,可惜」青衫人嘆了一聲,倏忽不見,如同從未出現一般。果然是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不過他說上官雪被人引走,到底是誰有此本領。

忽然整個地面都震動了一下,轟,李嫣然愕然抬頭。在那山巔之上,正有兩人在對峙,其中一人,正是冰雪神劍上官雪。另外一人,一身灰衣,看不清面孔。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當世高手的顛峰對決。峰頂的山石樹木,抵不住兩人氣勁的威壓,紛紛暴碎。山峰的空氣因這兩人對峙而不斷扭曲,陽光透過,散發出七彩的光芒。

李嫣然望著那風華絕代的女子滿是敬佩,她靜立山巔,衣袂飄風,風姿絕世,猶若九天仙子謫落紅塵。她右手五指成爪狀,遙控著那把名震名下的冰雪神劍,緩緩的旋轉,發出耀眼的光芒。劍尖指著對面的灰衣人。這明明就是御劍術啊。

「去」上官雪一揮手,冰雪神劍劃過一道劍光,灰衣人飛身而起,躲過這一劍,冰雪神劍擊中山石,發出天崩地裂般的巨響。一塊足足有幾十噸重的巨石,四分五裂。上官雪用手一招,劍光如飛而回。灰衣人直沖上前,氣勁交擊聲響成一片,李嫣然的功力根本看不清兩人的身影,亂石橫飛,氣勁橫空。又是一聲巨響,整個山頭炸裂開來。這般威勢,當真是如神似魔。李嫣然看得心馳神往,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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