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骨子里是瘋狂的,根本就忘了自己身著淑女裝!那夜,他們在張寒的家里開了個慶功宴,當然也邀請了我和心怡。那夜,我遇見了很多新奇,是我們村子里不曾有的,我才發現自己曾經引以自豪的舞蹈根本就不叫舞蹈!那天讓我終身難忘,因為許多事情都讓我有了第一次,第一次到娛樂會所;第一次看到那震撼人心的舞蹈;第一次抽煙、喝酒;第一次參加慶功宴;第一次夜不歸宿;第一次心兒狂跳,胡思亂想。
從此之後,我們和s-sky舞蹈隊的成員們常常混在一起,心怡卻好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常常一個人在宿舍、課桌上傻笑,老師們都點名說她走神。
如此狀態讓我疑惑不已︰「你最近怎麼了?」
「啊?什麼怎麼了?」她被我問懵了。
「我怎麼感覺你最近怪怪的!」是好朋友,我怎麼會不關心呢!
「呵!你在說什麼?什麼怪怪的?」
「我是問你最近為什麼老是發呆?」
「沒有啊!哪有?」她明明好像故意在隱瞞什麼,「噢!對了,阿杰說這個周末他們學校有個畫展,其中有阿杰和張寒的作品,叫我們過去大開眼界!」
「好啊!」我月兌口而出,不知道為什麼,張寒的冷酷牽動我對她的好奇心與日俱增。
周末,我和心怡如約而至畫展會。
哇!總算沒有白跑一趟,這一幅幅畫,看得我心悸,特別是張寒的那幅畫,他畫得是《母親》,從人物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種偉大的慈愛,卻又感到些許悲調。
「張寒呢?他去哪里了?」我問趙子勇。
「對啊,他人呢?去哪了?」環顧四周,他問朋友們,「看見張寒了嗎?」。
曾自在回答︰「他應該在門外吧,剛剛有來電,他就出去了。」
正說著,我就朝大門大步走去。果然,他在外面接電話︰「我說過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我是永遠也不會認你的,我們之間無話可說!」說完,他就氣沖沖的掛斷電話,深深的嘆了口氣。雖然他背對著我,我似乎能感到他在抹那傷心的淚水。
「張寒!」我叫他,他回過頭冷冷的望著我,然後大步離我而去。我追上他,「張寒!」
他止步頭也不回的背對著我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說話。
「我們可以談談嗎?」。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終于轉過身,看著我的眼楮︰「我們?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我們找個地方?」
「就在這里說吧!」
我環顧四周︰「這里恐怕不行!」
「那就上我家吧!」他冷漠的表情配上這句話,讓我有些發懵?我頓了一秒後,立刻跟緊了他的腳步,我似乎絲毫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我上他家去,更沒有想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跟了上去。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心里挺亂的。雖然平時,大家常常見面,但這是我第一次單獨和他相處……
「你有車有別墅,為什麼不高興呢?」我話多的毛病又犯了。
「下車!」他急踩剎車,嘎然而止。表情嚴肅極了。
「誒!」我故意打了一下他的頭,「你這人怎麼搞的?裝冷酷很帥嗎?」。
「誒!你這人怎麼搞的?怎麼可以打我的頭?」他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分貝。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不會生氣呢!」我癟癟嘴。
他惡狠狠的看著我,那樣子像個無辜的小孩子,可愛極了。
我趁火打鐵道︰「喂!我們去郊外的公園好不好?」
「為什麼?」他的語氣仍舊冷冰冰的。
「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再不出去曬曬就要發霉了!」
我拉他一塊兒坐在綠茵茵地草地上,各自沉默著,振動聲響,他接過來電。
「喂!」
「你上哪兒去啦?」我听出來了,是阿杰的聲音。
「我,我在公園。」
「悅悅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她?在。」
「那你們快過來吃午餐,我們在肯德基等你們。」
「啊?不用,我們剛剛已經吃過了。」
「真不夠兄弟,自己走了不打聲招呼不說,還不和我們吃飯。那祝你們玩開心點!」對方先掛斷電話。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讓我感到無比的激動,這是我看到他第一次笑。我問他︰「我們明明沒有吃飯,你為什麼要撒謊?」
「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啊?我……」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啊?我……我是……我是說,原來你會笑,而且笑得這麼可愛。」
「你也超級可愛,一身淑女打扮,性格卻這麼豪放,你自己說你哪一點像個女孩子。」
「誒!什麼像啊?我本來就是個女孩子!」
「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
「謝我什麼?」
「我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那你為什麼會這麼不開心呢?」我問他,他卻陷入了沉思。「你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講,我可以做一個忠實的听眾的。」我想幫他,他卻沉默著。「你別這樣不開心啊,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要說了,你請我吃飯去,吃完飯我請你到游樂園去玩。」
「游樂園?」
「是啊,你不知道我從小在鄉下長大,每次只要我成績在班上能拿上第一,爸爸就會為了獎勵我而帶我到鎮上的游樂園去玩。」
「呵!有這種事?」他略顯驚訝。
「對啊,只是上了初中後在班上就拿不到第一了,頂多也是個第二名,自己想去又沒錢,所以我有好幾年都沒去過了,我真的好懷戀那些踫踫車和木馬。」
「哈哈哈!真的會有那麼好玩嗎?」。
「讀幼兒園的時候很想去,可是爸爸不準,非要我彈鋼琴和畫畫什麼的。」
「那你就更應該去嘗試嘗試,不要等到老了才遺憾。」
「那好吧,你要吃什麼?我們先填飽肚子再說。」
「我要吃肯德基!」我發現我自己真的是鄉巴佬進城,什麼都新奇一樣,要知道肯德基那種地方我一次都沒有去過。
從昨天晚上我回到學校一直到今天上午上課我都沒有見到心怡,我有點擔心她,就不停的給阿杰打電話,可是他的手機一直都處于關機狀態。給張寒打電話,電話那頭也總是傳出「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我有點慌亂,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出現,至少也應該給我打個電話啊,我想大概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吧!想到這里我的神經是愈來愈緊張……
「陳悅!陳悅!」我完全走神了,根本就沒有听到班主任在叫我。
「悅悅,悅悅!你在做什麼?馬老師在叫你呢?」做在我前面的同學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什麼事兒?」我終于回過神來。
「陳悅,請你出來一下。」班主任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並不好,「你自己說你自習課在做什麼?」
「我?……我在看書?」我胡謅道。
「看什麼書?」
「看,看教育學。」
「看教育學?都看了什麼?」班主任緊逼。
「啊?……看了什麼?我,我看了幼兒,幼兒……」我吞吞吐吐地回答。
「打住!你非常的不老實,你老實跟我說,你在發什麼呆?」
「我……」
「據我了解,昨天你和陳心怡上了一輛噴了綠色的奔馳車,晚上的時候,有人見你一個人回來了。去了兩個怎麼只回來一個?」
「我……我……不知道!」我更加的緊張,心中猶如亂麻一堆,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說清楚這件事情。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你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我真的不知道!」听她這麼說,我真是急哭了,雖然我平時很堅強。
「不要哭,我問你,你只要老實回答就好。」
我用力的點點頭︰「嗯。」
「昨天到學校接你們的是誰?他接你們都去做了些什麼?」
我認真的回答︰「他是美術學院的,叫譚杰,昨天他來接我們去他們學校看畫展……」
慢慢地,馬老師問出了些眉目︰「你是說你們中午分手後就再也沒跟她會和?」我點點頭︰「我以為她自己先回學校了,我一回到學校卻發現她並沒有回來,于是我就給譚杰打電話,可是他一直關機,給張寒打電話也一直不通。心怡自己又沒有電話,我也不知道s-sky舞蹈隊其他人的電話。我真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眼里流出的淚水全都寫著「擔心」,一時間我覺得世界一片狼藉,只希望她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馬老師!」是一個叫趙丹的同學的聲音,「我看見陳心怡她回宿舍去了。」
哎!我懸掛的那顆心終于落地了。「叫她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跟今天這陽光明媚的天氣比起來心怡的臉色實在不搭配!她滿眼憔悴的看了我一眼,又默默的低下頭。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到這里來嗎?」。馬老師問。
「知道。」
「為什麼?」
「外宿不歸。」
「為什麼?什麼原因?」心怡搖搖頭,說︰「沒有原因!」
「沒有原因?怎麼可能?那你昨晚睡哪里?」
「一個朋友家。」
「朋友?男的?男朋友?」心怡微微的點點頭,又用力的搖搖頭︰「不是!是好朋友!」
「好朋友?」
「是!是好朋友,昨天我和悅悅她一起去我的一個朋友他們學校看畫展,後來悅悅跟我們分手了,我就一直和我朋友待在一起,下午的時候我就遇見了我的初中一個女同學,就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飯,然後我們就去逛商場,最後,我就去了她家。」
「那你為什麼不回來睡?」馬老師疑惑不已。「當時玩得太晚了,想想進不了宿舍,所以就……」